四月天,柳絲長,草芽碧,桃色緋紅。春煙淡淡流瀉,和風煦暖。空氣中飄散着露水打在竹葉上的清香,春天嘛,處處醉透了人心。
格里菲勒貴族學校,青草碧碧,池塘青青,樹木蔥蘢,盆景匠心獨運,如此奼紫嫣紅的春天,這兒卻提前進入了熱情的夏季,因爲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全國射擊冠軍林睿爵今天重返校園。
在歷經了大半年的國外培訓之後,終於重新回到這個粉絲簇擁的校園。
從七層樓的教學樓一直綿延到校園門口,全是歡迎的女生,她們手中舉着各種標語,拿着代表自己愛意堅貞的心形閃光燈,捧着大幅的宣傳海報,夾道歡迎,翹首以待。
“怎麼還不來啊?今天爵少是不是在家休息啊?昨天從英國飛回,今天不會就來上課吧?”
“怎麼說話呢?我看爵少一定會來的,哪一次奪冠歸來,他不是先到學校的?”
“是啊,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爵少,我整顆心都跳動得無法控制呢,我好像感覺到心臟在停止跳動,已經有一年未見爵少了,他一定更加帥氣了。”
……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霸氣凜然的出現在校園門口,頓時激起了一陣陣的歡呼熱潮。
“哇,爵少來了,哦,看着那輛車,我就已經被徹底征服了,爵少,我情願把我的身我的心全部奉獻給你,帶我走!”
“真的是爵少哦,太帥氣了,太震撼了,太男人了,天哪,我要窒息了。”
……
一片片的議論聲,逐漸轉化爲不約而同的呼喚,“爵少,爵少,爵少……”
黑色的邁巴赫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闖入了校園,在剛剛通過的夾道中疾馳而行,一閃而過,迅速到了那個校園之星雕塑前。
“吱——”
一個緊急剎車,黑色的邁巴赫霸氣而紋絲不動的停了下來,前保險槓與雕像僅僅相差零點零一毫米。
所有人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注視着這神聖的一幕。
車門打開,身穿黑衣的林睿爵不緊不慢走了出來,站在陽光下,目光冷峻的掃過沸騰的人羣,雙手抓住西裝前襟,小念整理了一下,慢慢轉臉,看向那一衆崇拜的粉絲團。
陽光不經意在他的身上拂過,折射出一張俊逸非常的臉,那雙似乎能夠看透人心的眸子,略帶着不爲人知的冷漠,冷漠中又帶了幾分內斂,那雙目光中的成熟卻絕非這個年紀所有。那目光,慵懶而淡漠,又彷彿秋夜裡淡淡的星光,疏離而遙遠。
就是這層淡漠到骨子裡的冷峻,讓衆多的少女尖叫不已。
“太帥了,真的是太帥了,我無法呼吸了,真的要暈倒了。接着我,接着我……”
“爵少,爵少。”
這些呼喊並未入了林睿爵的眼,他淡漠轉身,一個矮了一頭的男生趕了過來,擦了把臉上的汗水,“表哥,沒晚吧,終於趕過來了。”
“回自修室。”
四個字,從林睿爵的薄薄的脣中溢出,清冽中帶着磁性,稍稍有些沙啞,更增添了無窮的魅力。
“是,表哥,剛剛舅媽打過來電話,說是讓你中午放學趕快回去一趟,還有……你那個從小定親的媳婦好像也要被召回去,你豔福不淺哦。”
“啪。”
一個彈指打在了少年的額頭上,林睿爵冷漠威脅,“端木謹,小心我告訴端木表舅舅,你昨天逃學去玩賽車。”
端木謹一聽,捂着額頭無語凝噎,“哥,親哥哥,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是在英國往國內趕嗎?你怎麼知道的?你不會有千里眼順風耳吧?讓我瞧瞧,讓我瞧瞧。”
說着,他抓住了林睿爵的胳膊。
“滾開!再爬來爬去小心我把你丟進望月湖裡去。”林睿爵冷哼着。這小子從小就跟屁蟲一樣跟着他,稍稍不留神,就沒大沒小的爬上他的胳膊或者是抱着他的腿耍賴。
唯一治癒端木謹犯傻的方法,是丟進江河湖海中,因爲端木謹怕水。
“啊,那個不是端木少爺嗎?端木家唯一的男孩。哇,也很帥氣啊,帶着一絲清秀,真的讓人想要咬上一口呢?”
“什麼啊?你是老女吃嫩草啊?去去去,既然看上了別的男人,就不要跟在我們爵少身後,沒看到嗎?我們爵少就是太陽,是永遠的男人,那個端木謹是什麼,只不過是環繞在太陽身邊的小行星而已,也值得一提?”
……
校園門口,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唰的一聲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個嬌小的披着直髮的少女從副駕駛位置跳下來,踮起腳尖向着人羣內看着,着急的回頭招手催促道,“雲依姐姐,快點兒啊。再晚一步的話你就看不到哥哥了,快點兒,快點兒,真是急死人了。”
駕駛位置,隨着車門的打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走了出來,上身一件白色蕾絲蝙蝠衫,寬大的泡泡袖誇張的在袖口束縛住,露出纖細的小臂,腿上一條窄窄的牛仔褲勾勒出曼妙的腿型,一雙平底鞋則顯得隨性率直。
“看到你哥了嗎?在哪兒?”她過來拉着少女的手一起向着人羣中擠去,大聲喊道,“小染,待會兒看到你哥,我怎麼說?難道直接告訴他,伯父和伯母讓我來探討婚事的嗎?”夜雲依抓了抓長髮,六神無主的問道。
“雲依姐,我看你是想哥哥想得發瘋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說要和哥哥談論婚事,我斷定,哥哥一定會把你丟到九霄雲外,然後再對着你補上那麼一槍,啪,斃了你。”
林小染擡手對準了她的腦袋,眼神是無奈加悲催。
夜雲依,夜向南與洛初晴唯一的嫡親女兒,生的超凡脫俗,清新若出水芙蓉,可惜的是對學習一竅不通。高中畢業輟學做起了生意,沒想到把一個女性產品連鎖店做得風生水起。
從小喜歡她哥哥林睿爵,卻不懂得追求之法,所以到現在哥哥看到她,轉身就走,壓根沒把夜雲依往眼裡放過。
唉,偏偏老爸林昊天和夜向南是抵死不分的好友,老媽與洛初晴又是生命相依的姐妹,沒辦法,硬生生的把兩人湊到了一起。
好在夜雲依喜歡哥哥林睿爵,所以這麼多年雖然天天收穫白眼,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追求不懈,這種精神可歌可泣,已經被老媽列爲教訓她好好讀書的典範之中。
“嘿嘿,小染,我之所以把你搬來,就是爲了給姐支支招啊,你看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哥看到我?只要你提出來,我聽你的。”
夜雲依陪着笑臉,伸手從包裡拿出了一盒巧克力,舉了舉,“寶貝,你想出有效的辦法,這盒巧克力就是你的了。”
林小染精神一震,兩眼直勾勾的盯着那盒巧克力,饞涎欲滴,“姐,真的嗎?”夜雲依怎麼就這麼天才呢?永遠知道對付她最有效的方法,對於哥哥,卻永遠的束手無策。
“當然是真的,嗯?”夜雲依甩甩長髮,把誘惑品重新裝入了提包裡,“只要你做到,馬上給你。”
林小染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嘿嘿一笑,“雲依姐,你說了,完全聽我的,來!”
她們走到臺階下,她拉着夜雲依到了人羣外,擡手扯住了夜雲依的泡泡袖,手指插入了蕾絲中,用力一扯,“刺啦”慘厲的一聲響過,好好的一件袖子撕了下來。
“我說小染,你這樣行嗎?我……”夜雲依擡了擡沒有遮攔的胳膊,剛說了一句,另一隻袖子也如法炮製被撕了下來。
“還有這兒。”林小染充分發揮天馬行空的天賦,伸手抓住她腰間的衣服,打了個結,於是一截小蠻腰露了出來。
“行了,雲依姐,這樣,待會兒我大叫着哥哥,引起我哥哥的注意,你就踩着樓梯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走上去,記住,一定要走貓步,要有範,國際範,就像范冰冰一樣,讓我哥震驚了雙眼,記住了啊?”
反覆叮囑完畢,她拉着夜雲依追了上去。
要緊教學樓,有一段螺旋形的樓梯,足足有九十九個臺階,預示着只有經過九十九道難關,才能成爲祖國的棟樑之才。
此時的林睿爵走到了中間位置。
“哥,哥,我是小染,小染,來看你了。”林小染站在臺階下,擋在了夜雲依的面前,大聲呼喊着。
小染?
林睿爵聽到哥哥二字,脣角勾起一絲淡若煙塵的弧度,他唯一的妹妹,爸媽捧在手心的淘氣包。
轉身,看到那個站在臺階下的鵝黃色身影,擡腳向着她走來。
“小染,怎麼沒上學,跑到這兒來幹什麼?”言語間,是對妹妹的寵溺。
“雲依姐,好了,快,哥哥馬上要下來了,齊步,走。”林小染看着快速逼近的哥哥,伸手把夜雲依從身後拉了出來。
夜雲依咬着脣,擡頭看着那個逐漸逼近的挺拔身影,不由心跳加快,她想起剛剛小染的叮囑,揚起了下巴,擡起四十五度角看向他,挺直了身體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向上走。
要有範,有國際範。
她反覆叮嚀着這句話,卻突然感覺到哪兒好彆扭?
林小染早已急出了一頭的汗,拼命的擺着手,“雲依姐,你怎麼成左撇子了?走路胳膊和腿一個方向,錯了,錯了……”
錯了?
夜雲依不解了,難道自己起初的腳邁錯了,還是不應該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走?那要怎麼樣?怎麼樣嘛?
哦,對了,她今天早晨五點多鐘就起來了,親手做的蛋黃蛋糕,準備送給林睿爵的,這是他最愛吃的。
看到他心裡激動,怎麼忘記了這一茬兒了?
她端着肩膀目視前方,盯着站在臺階上詫異甚至有些忍俊不禁看着她的男人,伸手在包裡摸着,很快,猶如百寶箱一樣的揹包裡摸出來一個方形的蛋糕來,精美的包紮着。
太好了,他在看她,他真的在看她。
她悄然抽開了蛋糕上的包裝彩紙,只希望他看到她親手做的蛋糕時,能感動得愛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