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週五,慕槿歌與水心還有慕語一同帶着公子前往和雅打疫苗。
楚崬蓮因爲新藥上市還有之前狀告崇明的事情忙碌並沒有來醫院。
本也只是打下疫苗,慕槿歌覺得不需要太過麻煩,也沒說。
至於帶慕語複查。
都是老熟人了,醫院裡的人自然也認識,根本不需要楚崬蓮出面也會好生對待。
進了醫院,慕語開口道:“你先陪公子去打疫苗,我自己去苗醫生那裡就可以了。”
慕槿歌搖頭拒絕:“媽,你眼睛不方便,我先跟公子陪你去做檢查,然後再去打疫苗。”
“不用了。”慕語拒絕,“剛纔進來的時候無意聽到一位母親說今天這邊打疫苗的人很多,你過去怕還要排隊,早排早打完。”
不是不可以走特殊,不過既然一開始不想麻煩楚崬蓮,這排隊等候慕槿歌自然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更何況,尋常時候來和雅打疫苗的孩子根本不多,大多都是去公立醫院,來私人醫院的很少很少。
可偏偏,今天出奇得多,而且就剛纔她們進來的這會就有十來個家長帶着孩子前往那邊,看着勢頭好像後面還有更多。
“你們沒看新聞嗎?之前好幾家醫院給孩子打的疫苗都是假藥,那些家長哪裡還敢去那幾家,全都來了聲譽向來最不錯的和雅。”
這個新聞她倒是看到了,也停氣氛。
給孩子打的疫苗那些人竟然能爲了利益造假,喪心病狂都不足以形容。
她之前有看到網上不少家長破口大罵。
和雅本就聲譽不錯,再加上崇明的事情,新藥的事情,還有慈善基金等,倒是讓和雅在大家心中的地位更上一層樓。
對比昂貴,顯然孩子更重要。
更何況,和雅的藥也不比其他醫院貴。
慕槿歌擰眉,照着這樣看,那如果不早點去,還真不知道排隊要到什麼時候?
可如果讓慕語一個人去的話她也不能放心。
“你們母女,是不是把我忘了?”一旁一直沉默的水心開口,好笑的瞅了她們一眼,“我陪阿語去檢查,槿歌帶着寶寶去打疫苗,哪邊先結束,就過去找對方,怎麼樣?”
慕語聞言笑了下,“這樣最好了。”
慕槿歌看了眼笑容淺淡慈善的水心一眼,微笑着頷首,“那就麻煩心姨了。”
“一家人客氣什麼。”說着,已經過去牽住慕語:“來,我們往這邊走。”
慕語檢查的地方與公子打疫苗的方向恰好相反。
慕槿歌看着被被水心牽着往前走的母親,再看了看側顏與母親邊走邊說着什麼的水心,凝了凝眸。
須臾,轉身,帶着孩子去打疫苗了。
人很多,但好在他們來得還算早,個把小時過去總算讓小傢伙打了疫苗。
沒有其他小朋友的哭鬧,依偎在媽媽的懷裡倒是安靜乖巧得很。只有在針頭扎進去的那會皺了皺小小好看的眉,癟了癟嘴,強忍着那點刺痛。
公子遠比其他小朋友不哭鬧一些,就是打針吃藥也格外聽話。
也正因爲這樣,慕槿歌一人帶着的時候纔沒有那麼吃力。
用醫用棉籤按了一下針眼,確定不會流血了慕槿歌這才抱着公子往慕語那邊走去。
慕槿歌過去的時候慕語還在裡面檢查,水心等在外面,見她過來,嘴角勾了勾,“就打完了?公子呢?”見只有她一人,水心好奇詢問。
“嗯。在苗醫生的辦公室裡,這裡有輻射就沒帶過來。”
聞言,水心點點頭。
慕槿歌看向檢查室緊閉的門,眉頭微微擰了擰:“進去多久呢?”
“才進去不久。”水心回答,語氣裡倒是難掩一絲興奮:“剛纔做眼部檢查,醫生說你母親能見度比上次高了不少,以此下去,能看清事物是早晚的事情。”
聞言,慕槿歌亦面露欣喜。
母親能看到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只有一種顏色的世界,猶如被禁錮的人生,誰又真的願意去接受。
不過——
“你母親也問了苗醫生,她既然都可以慢慢開始看到了,爲什麼有關過去卻依舊一點都想不起來?”
這也是慕槿歌最擔心的。
最開始檢查的時候,醫生說只要她腦子裡的血塊消了,她就能完全看清,記憶也會恢復。
但她現在慢慢可以看到,可記憶卻半點都沒有恢復。
有時候也曾懷疑過是不是不想讓她擔心,所以就算記得了一些也沒說。
如今聽水心一說,她的心纔算是放下。
沒記起就好。
可很快她又提了起來。
現在不記得,不代表之後完全康復後不記得。
“苗醫生怎麼說?”
“苗醫生說,或許你母親失憶不僅僅是因爲掉下海撞到了腦子留下的血塊所致。也許還有她本身不願記起。”
換句話說就是病人自己想要忘記過去。
那樣的過去,如果可以忘記誰又願意記得。
不記得更好,不記得更好。
慕槿歌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不再言語,靜默的等候在外。
水心望着已經坐在後面椅子上的慕槿歌,一直落在身側的手幾度的握緊鬆開,看似平靜的眸底似有什麼閃過。
須臾,她起身:“我看應該差不多快出來了,我先去上趟廁所,等會直接去苗醫生辦公室找你們。”
慕槿歌收回落在檢查室大門上的目光,看向站在光線陰影裡,面容不清的水心,點點頭:“好。”
水心快步離開,朝着外面的洗手間而去,卻在門口突然一轉,停在角落,半晌就連呼吸都放輕放緩,站在那裡低垂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時有病人與家屬來往,誰也沒有過多去注意那站在靠着廁所牆壁的女人。
不敢站太久,確定身後沒人跟着水心這才匆匆朝一個方向走去,那邊——恰好是苗醫生辦公室的方向。
……
這邊,水心走後二十來分鐘,慕語才從裡面出來。
裡面的儀器和封閉式的房間,就算來過幾次也讓慕語有些受不了。
出來的時候人還是恍惚的,還差點摔了下。好在慕槿歌及時出手扶住了她。
“槿歌?”雖然看不清,但到底是自己生的,看不清也能最快的分辨出來。
“是我。”慕槿歌應道。
“咦,你心姨呢?”
慕槿歌扶着她的手頓了下,擡眸掃了眼其他檢查室外站着的陌生人,解釋道:“方纔說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廁所了。”扶着慕語坐下,看她緩過來了才又繼續說道:“我們先去苗醫生的辦公室,晚點她會過來的。”
慕語點點頭。
母女二人出了檢查室,剛過了拐角,就見一堆人匆匆而來,不時還能聽到哭泣聲和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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