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糧從船上吃到飛機上,真是夠夠的!”妖狼轉身走人,找了個離他們倆最遠的位置坐下,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該找個媳婦兒反擊下。
那三十幾頭也相當有眼力見的給兩人騰地。
夜修他們一個兩個的都走了,吼道:“躲個毛線,都給我回來!屁大點的地方,你們還指望我們倆能做出點什麼來?”
墨狼無聲的笑笑,“你們倆是做不出什麼來,但你得做,該給老媽和母狼打電話了。”
“對,趕緊打,咱老媽多少天沒聽到你的聲音了,肯定想你了。”妖狼把飛機專用電話拿給夜修,“給老媽打完了你再給母狼打一個,這傢伙,跟我搶着要來,沒打過我,差點哭了。他要知道你馬上就要回基地了,肯定得樂的蹦起來。”
夜修拿着電話的手微微一頓,“好兄弟,感謝的話我不會說,但我心裡有!”
“別整這些沒用的!快點打電話。”
夜修拿過電話,先撥通了基地的專線。
“我,狼頭。”
電話那端久久的沒有迴應。
藍亦詩湊過來聽了聽,依舊沒有聲音,“是不是信號不好,斷線了。”
“沒,他在。”夜修握緊電話,大聲吼道:“母狼,你媳婦兒的,你再不出聲,我就詛咒你生孩子沒肚臍眼!”
“只要你能平安回來,我孩子沒屁眼我都認。”母狼帶着濃重的鼻音嘟囔了句。
夜修啞然失笑,“還有六個小時我和妖狼他們就能回基地了。”
“笑個屁!”母狼轉身對門外喊道:“你去告訴大家,狼頭還有六個小時就能回來了,誰再敢哭喪着臉訓練,我就斃了他!”
“是!狼頭要回來了!狼頭要回來了——”
這歡快的聲音順着無線電波傳到夜修的耳中,夜修咧着嘴就笑了。
這就是戰友!
他們之間的感情,只能用心去感受!這種情感,只能用心去珍藏!但這種情感不能被簡單的劃歸爲朋友,它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和範疇。
這種戰友情不一定人人都有,但有了就銘刻一生,但有了就滲入心髓融入血脈,就抹不去忘不掉。生命裡有了當兵的歷史一輩子都感到珍貴。
“你給老媽打電話了嗎?”母狼問道。
“還沒,一會兒就打。”
“那你趕緊打,我們馬上就能看見你,老媽還得一個來月才能看到你。”
“嗯。我走這些天,訓練的怎麼樣?”
“你這一失聯,大家心裡都不好受,拼了命的訓練。我覺得你回來後,咱們就可以把他們送上山了。”
“行,等我回去看看再說,那我先掛了。”
“好!”母狼放下電話,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淚水,靠,怎這麼沒出息!乍一聽到狼頭的聲音,他竟然沒控制住哭了。
妖狼眯着狐狸眼看向夜修,“狼頭,你先別給老媽打電話,還是跟歐陽大將通個電話吧,這次他爲了你,可是調動了三軍,這陣勢你是沒看見……當然,我也沒看見,是鬍子的手下跟我說的。”
夜修聽完妖狼的話,遲遲沒動,他在想,要以什麼身份感謝他。
上下級的關係!
對,他是自己的上級領導,他關心下屬,下屬應該感謝下。
夜修想通了,拿起電話撥通了歐陽逸的手機。
“喂,您好,我是夜修……”
“修兒……”電話裡傳來修雅茹欣喜的聲音,“他說你今天肯定能給我打電話,我還不信,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打來了。”
不是歐陽逸接的電話,夜修長舒了口氣,語氣也沒那麼生硬,“媽,我這邊挺忙的,一直沒時間給您打電話,對不起。”
“傻孩子說什麼對不起!媽知道你忙,可好長時間沒聽到你的聲音了,我有點想你。”
“我也想您。”夜修的聲音有些發澀。
“修兒,你沒什麼事吧?我最近總做噩夢。”
“我能有什麼事。”夜修笑了,“條件有限,不能跟您視頻,要不就給您看看我了。修女士,您怎麼樣?身體還好吧?我外公、舅舅、舅媽都好嗎?”
“我們都挺好的,你不用惦記我。”修雅茹心疼的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前有些憔悴的歐陽逸,“修兒,他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你要是沒什麼事就掛了吧,也好讓他早點回去休息。”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兒子稱呼歐陽逸,修雅茹只好用他字來代替歐陽逸。
“您把電話給他,我說兩句就掛。”
兒子竟然主動找阿逸!修雅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顫顫巍巍的把手機給了歐陽逸。
歐陽逸的手微微顫抖着握緊電話,“我聽妖狼說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他先開了口。
夜修緊抿着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藍亦詩扯了下他巨醜無比的袍子。
夜修挑眉看了她一眼。
“說話!”她壓低了聲音。
“您要是沒什麼事就去睡會兒,還有您的那個胃,注意點,等詩詩回去了,讓他給您看看。”
夜修一口氣說完,然後沒聲了,還是兩邊都沒聲了!
歐陽逸轉身給了修雅茹一個背影,他激動的想哭!兒子終於知道關心自己了!
修雅茹狐疑的轉到他身前,驚愕的看着他臉上的淚水,“阿逸,你哭……”
“噓——”
那邊的聲音雖然小,但夜修還是聽見了,他哭了!爲啥哭?他可沒惹他,這可是他第一次跟他好好說話,他竟然還哭……
夜修把電話塞給媳婦兒,讓你哭,我還不說了呢!
藍亦詩嘟了嘟嘴,拿起電話放在耳邊。
“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和你媽的。你和詩詩也好好的,等你們回來,掛了!”
“嘟嘟……”電話裡傳來忙音,藍亦詩看看電話,又看看夜修,這兩人能不能不這麼彆扭!
“他說啥了?”夜修急吼吼的問道。
“他說他知道了,會照顧好自己和修女士的,他還要讓你好好待我,你要是敢欺負我,他就收拾你!嗯……後面還說啥了?對,還有等我們回去。”
夜修撇嘴,“前後都是他說的,中間是你添加的!”
“原話!”
“假的!”
“我說是原話就是原話!”
“行行!你說的是原話。”夜修先服了軟,“媳婦兒,等回帝都了,你給他看看他那個破胃。還有妖狼的,都得看。”
“妖狼的我給他看了,已經開始吃中藥調理了。歐陽大將的等我回去就給他看。”
“你感覺怎麼樣?”夜修扒拉了下坐在前排座的妖狼。
“好多了。”妖狼揉了揉胃口,“餓了,你們都沒餓嗎?”
“餓了就開飯。”赤狼拿出揹包,翻出食物遞給了夜修和藍亦詩。
“裡面有多餘的衣服嗎?給我找一套。”
“你比我高那麼高,就算有,你穿着也不合身。”赤狼站起來,從扣手裡拿出一套軍裝,“母狼給你準備的,老媽子說了,不能讓你光着回基地。”
“光就光着唄,又不是沒看過。”妖狼接過一包牛肉乾用力的撕咬着。
夜修擡手給了他一下,拿着衣服去了衛生間。
大夥狐疑的目光一直追隨着他,毛!一個大老爺們換件衣服還去衛生間!
正當大家不解之時,一道白影快如閃電的飛了過去。
媽呀!小嫂子和狼頭的感情真好,上個廁所都要成雙成對。
夜修壓根沒想到會有人跟他搶衛生間,所以沒鎖門。
藍亦詩輕而易舉的就進來了,夜修才脫下長袍,上身赤果,胳臂上的紗布還帶着血。
這個還不算什麼,他右腿是什麼回事,整個褲管都被血染紅了!
藍亦詩眼中含着淚,衝着他吼道:“流了這麼多血,你爲什麼不早說!”
“媳婦兒……”
他伸手要抱她,她一把推開他的手,“別碰我!你出來,我給你處理下。”
“不重,我自己扎的,手下留着情呢。”夜修討好的笑笑。
“你有病啊!自己扎自己!”藍亦詩拉過他的手,把人拖了出來。
妖狼他們幾個聽到聲都圍了過來,看着褲管上的血,妖狼眼皮跳動了下,“不是說沒添新傷嗎?這是怎麼回事?”
夜修瞪了他一眼,“真沒事,別大驚小怪的。”
“他說他自己扎的,你說他是不是有病!”藍亦詩氣鼓鼓的把他扶到最近的座椅上。
“飛機上有藥箱了嗎?”
“帶了。”禿尾巴狼拿着藥箱跑了過來。
藍亦詩接過藥箱蹲下身剪開夜修的褲管,腿上亂七八糟的纏着一些看不出顏色的布條,血跡從大腿流到腳踝,有乾涸的,也有新鮮的。
藍亦詩哭了,眼淚一對一雙的掉,她心疼他,這得多疼,他盡然還瞞着大家。
夜修擡手揉了揉她的頭,“聽話,別哭。”
藍亦詩沒理他,用剪刀剪掉那些布條,看到傷口,她哭的更兇了。
這刀口——捅下去又攪動過。
“夜修,你!”他怎麼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狼頭,你這是要幹啥!”大家也紅了眼睛,氣的恨不能把夜修吃了!
“md,又中招了。”夜修低咒了一聲,“艾莎在我飯里加了料,剛吃完我就不行了,然後那娘們給我送進來兩個女的,我不能做對不起你們嫂子的事,把兩女人打暈後,我就拿水果刀紮了一刀,一下沒管用,我又攪了兩下,這樣讓自己清醒點。”
藍亦詩吸了吸鼻子,用鹽水給他清理着傷口,“以後不許這麼虐自己,這種情況下我允許你犯錯誤。”
“屁,這種事哪個女人能容隱,我跟你說,我這麼做就對了,我在我住的房間裡發現了攝像頭,她肯定是想錄下來給你看的,到時候,你還能跟我過?”
“過!你趕都趕不走我,這輩子我賴上你了!”
這樣的男人值得她愛!
“瞧瞧我這傻媳婦兒,多招人稀罕!”夜修傲嬌的看向那幾頭狼。
幾頭狼集體“噓”了一聲。
“噓毛線,都滾!別耽誤我跟我媳婦兒說情話。”
妖狼撇嘴,“你以爲你是大姑娘啊,誰稀得看你,我們看小嫂子呢!看我小嫂子這雙小手,簡直就是個藝術品……”
“滾!別看我媳婦兒,有能耐你自己找去!”
“找啥啊!咱們那不是有現成的麼,我看可馨就挺好,多豪爽的一個姑娘。”赤狼笑問道:“小嫂子,可馨呢?”
藍亦詩嘴角抽動了下,擡眸看向夜修,“忘給我乾媽打電話了!”
“馬上打!”
“你打,我給你處理傷口。”
夜修點頭撥通了辛老爺子的電話,“爺爺,我是夜修。”
“臭小子,還知道給我打電話,不錯!”
“給您打電話是我媳婦兒的主意,要是我肯定不打!”
“小混蛋,要是知道你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氣我,就不救你回來了!”
辛老爺又罵了他幾句,這才笑着說道:“給你爸媽打電話了嗎?”
夜修一怔,沒回話。
“臭小子,你要是沒打就趕緊打!你爸爲了你,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白眼裡全是血絲,他胃病又犯了,這幾天他是把胃口頂在桌沿子上工作的。”
老爺子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夜修被數落的一聲不吭,歐陽逸,你傻麼!有病你治病啊!幹嘛還要堅持工作,我自己會回來的。
“趕緊打!”
“我給我媽打電話時,他在跟前,我跟他說話了。”
“那還差不多!”
“爺爺,你讓可馨在家多住幾天,我給她放假。”
“可別!我抗不了她氣我,明後天,就讓她走。”
“那麻煩您跟叔叔、阿姨還有奶奶替我報個平安。”
“他們都知道你平安了,正高興着呢!沒事掛了吧,我跟你外公約好,早飯後殺幾盤,去晚了,他又得說我不守時了。”
“好,再見爺爺。”
“再見!”
夜修沉重的放下電話,他還在回味着辛老爺子的話,歐陽逸,他親爸,爲了他幾天幾夜不眠不休……
妖狼扒拉了他一下,“老爺子嗷嗷的喊,我們都聽見了,啥情況?”
“……”
“這怎還叫上爸了?”夜修和歐陽逸那可是誰也不待見誰的,這裡面肯定有文章!
夜修沉默了,要怎麼解釋,他就是因爲不好解釋,才一直沒跟兄弟們說這事。
藍亦詩仰頭看向夜修,“說吧,這裡沒外人。”
夜修的脣緊緊的抿着,他說不出口。
藍亦詩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大家說道:“歐陽大將是夜修的親生父親,當年是歐陽媚兒他媽和夜庭深聯手拆散他們的……”
藍亦詩說的不是很詳細,但大家都聽明白了,這氣的,這要是在陸地上,他們肯定會去刨夜庭深和黃英的墳。
太他媽的缺德了!
夜修的臉色不是很好,妖狼不怕死的湊了過來,“誒,我終於找到你爲啥老被人下藥的原因了。”
夜修瞪他。
赤狼笑問道:“爲啥?”
“胎裡帶的唄!”
“哈哈哈……”
衆人鬨堂大笑。
夜修擡手指了指他,一個沒忍住也笑了。
藍亦詩很感謝這幾頭狼,這麼尷尬的問題,他們打個哈哈就給解了。
妖狼提議道:“狼頭,等咱們回帝都後,給老媽辦場像樣的婚禮吧?老媽跟歐陽大將苦了半輩子,該讓他們好好享受下生活了。”
“我看行!”赤狼附議。
“行!我們都去給老媽當伴郎。”
“那伴娘人數不夠怎麼辦?”
“你長的白嫩嫩的,你男扮女裝。”
哈哈哈……
飛機承載着無數的歡聲笑語在長空中掠過,也把夜修的那點小尷尬拋到了銀河系。
夜修回來了。
整個基地的戰士集體列隊歡迎。
夜修給大家敬了個禮,“解散!”
母狼不解,大英雄回來了,不講兩句鼓舞下士氣,這就要解散了?
夜修瞪他,毛大英雄,被小人推下海,被女人關着不放,說出去丟不丟人!
“狼頭受傷了,需要休息,大家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杵着了!”妖狼一句話給夜修解了圍。
大家不由得肅然起敬,看看人家狼頭,當了大英雄還如此低調,受傷了還能自己走進來,值得他們學習!
夜修要是知道戰士們會這麼想,他肯定得一口老血吐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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