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景神情迷離的保持着原有的動作,他頭頂的燈突然晃了幾下,隨後猛的熄滅了,整個房間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衛雲景總算是稍稍回過了神,眼底慢慢恢復的一抹亮光。
他不能就這樣放棄!
衛雲景隨即拿起手機,再一次撥通了白暖心的電話。
可是那邊傳過來的卻是冰冷的機械音,無法接通?
爲什麼會無法接通?明明剛纔還可以。
所以他是……
衛雲景的腦海裡劃過一抹亮光,雖然這是唯一的可能,但他卻不想相信。
白暖心不會把他拉黑的,就算是當初他們離婚,關係這個惡劣的時候,她也沒有那樣做。
現在就更不可能!
衛雲景突然起身,拿着車鑰匙就衝出了門。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衛雲景一路飆車到了白家。
他沒有去敲門,直接站道白暖心的房間下。
裡面的燈還是亮着的,說明她這會還沒有休息。
衛雲景沒有打傘,視線緊緊的盯着那扇亮着光的窗戶,垂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握着拳頭。
最後還是白母率先發現了他。
“你看那個站在門外的是不是雲景?”白母找回來了白父。
白父戴着眼鏡走了過來:“還真是!”
“你說他這個時候來這裡是想要幹什麼?難不成他還想要挽回暖心?”白母神情有點複雜。
“這可說不準,暖心要和寒戰結婚的消息,這會應該已經是傳了出去,他知道也不意外。”白父點頭。
“現在還管什麼意外不意外,外面下着雨,他這樣站着多不好。”白母有點不忍心。
雖然之前她對衛雲景是有一點成見的,畢竟他完完整整的把一個女兒交到了他手上,但是回來的時候,她女兒卻失去了一切。
可他也因爲她的女兒,差點丟了性命。
這筆賬,倒也說不清是誰欠誰的了。
“那你想怎麼辦,還把人家請進來?”白父多問了一句。
“我……”白母一下子被堵到說不上話來。
這暖心和寒戰的婚禮已經在籌備了,這個時候實在不應該和他再有什麼牽扯。
“好了,你就別擔心了,這都是孩子們自己的事情,暖心既然已經開口了,就表示他已經做好了選擇。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她,支持她。”白父倒是看得比較開。
“可我們就真的不管嗎?”白母有點擔憂地看了一眼窗外的身影。
衛雲景站的筆直,視線一直落在一個方向。
ωwш ▲ttκΛ n ▲℃o 那是白暖心的房間。
“由着他們去吧,他想明白了自然就會回去的。走吧,別在這裡站着了。”白父拿着白母離開的窗前。
白母動動脣,有點欲言又止,可想着寒戰,那到嘴邊的話又只化成了一道無聲的嘆息。
這些年白暖心和衛雲景的事,她都看在眼裡,或許是因爲先入爲主的關係,她心裡始終都還覺得衛雲景是她家的女婿。
不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就當他們倆有緣無分吧。
白暖心洗完澡出來,正準備拉上窗簾休息,走到窗邊卻突然看到了底下站着的一抹身影。
外面有點黑,只有微黃的路燈,又下着小雨,視線不是很清楚,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個人是……衛雲景。
他是什麼會在這裡?
白暖心心口劃過一絲意外,是因爲剛纔的那個電話嗎?
而這個時候,衛雲景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一時間,四目相對。
哪怕有這麼遠的距離,白暖心卻覺得自己好像是看清了他眼底的情緒。
痛苦,掙扎,還有無助與絕望。
白暖心拉着窗簾的手不由一緊,雖然已經做好了決定,但是這一刻,她有點不敢去看衛雲景的模樣。
她看到衛雲景的雙脣動了動,似乎是在說話。
白暖心沒有學過脣語,她應該是看不懂的,可這一瞬間不知道怎麼的,她卻突然看懂了衛雲景要說的話。
眼底莫名的劃過一絲慌亂,豁然一下把窗簾拉了起來。
隔斷了兩個世界。
白暖心轉過身靠在牆壁上,深吸了口氣,努力的安撫自己的情緒。
她努力地強迫自己忘掉剛纔看到的一切,讓自己不去想。
她躺上牀,關掉燈,催眠自己儘快入睡。
可剛纔看到的景象卻總是縈繞在她的腦海裡。
衛雲景的眼神讓她有點心顫。
這一夜,一個在房間裡輾轉反側,孤枕難眠。
一個在房間外心灰意冷,苦苦等待。
白暖心一直到天際泛亮,才昏沉沉的睡去。
她再次醒來牀邊,豁然做了一個身影。
因爲沒有看清楚那人的臉,白暖心嚇了一跳,立馬從牀上坐了起來。
“怎麼了?是我吵醒你了嗎?”這聲音是她所熟悉的。
那人轉過臉來,正是寒戰。
“你過來了。”白暖心長長鬆了一口氣,剛纔那瞬間,她以爲坐在他面前的是……
“嗯,你要是沒睡醒的話,可以再休息一下。”寒戰看了一眼她額頭上的薄汗,柔聲說道。
“不用了,睡得太久,腦袋有點暈。”白暖心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那你起來去洗個臉,清醒一下。”寒戰起身,給她讓開了位置。
“嗯。”白暖心點了點頭,掀開被子下牀。
這個時候她已經稍稍收拾好了情緒。
只是等到她洗好臉出來之後,卻發現寒戰居然在站窗戶邊上,神情有點幽深。
白暖心的心不如咯噔了一下,難不成衛雲景還站在下面嗎?
“你過來的時候應該沒有吃飯吧?我們先下去吃點東西,然後下午還有很多事情要出去忙。”白暖心飛快的收斂好情緒,開口。
她不想和寒戰去討論這個問題,她想直接無視掉。
“你不下去看一看嗎?阿姨說他從昨天晚上就站在那裡了。”寒戰回頭看了她一眼,直接把話給挑明瞭。
“該說的我都已經跟他說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夠做的了,我們走吧。”白暖心儘可能讓自己看上去比較自然。
寒戰看了她好一會,最後也沒有再說這個問題。
她也是有私心的,他也希望能夠完完整整的佔據白暖心。
這大家刻意的僞裝下,這頓早飯吃的還算和諧。
沒有人提起那個還站在窗外的衛雲景。
“媽,我下午要和寒戰一起去試婚紗,你和爸去寒家那邊看看,看有什麼能夠幫得上忙的。”白暖心一臉如常的交代。
“好,我和你爸收拾好就過去。”白母點頭。
“那我們先走了。”白暖心幾次一絲笑意。
“去吧。”白母衝他們揮揮手。
當白暖心和寒戰一起出來的那一刻,衛雲景的眼底突然涌上一抹異光。
他下意識的上前,伸出手就想要拉住白暖心。
可就在那一瞬間,白暖心打開了車門,彎腰坐了進去,整個過程都像是沒有看見他一樣。
衛雲景的手就這樣頓在了半空中,眼底的亮光一點點暗淡下去。
寒戰看了他一眼,從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這一刻的衛雲景就好像是一個在戰場上陷入絕望的士兵。
沒有槍藥,沒有救援,他被敵人圍困,等待的就只剩下死亡。
“寒戰,我們走吧。”白暖心坐在車上,等了好一會都不見寒戰上車,於是出聲提醒了一句。
“嗯。”寒戰收回視線,饒到了駕駛座,隨後驅車離開。
衛雲景始終都站在原地,手還停留在剛纔的那個高度。
面前的車子早已經不見蹤跡,他僵硬的好像是一座雕塑。
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衛雲景的身子才慢慢動了動,嘴角微扯,如果出一抹苦澀到極致的笑意。
他怎麼就忘記了,那個人一向都比他狠啊。
她說要離婚,那就必須離婚。
如今他說要結婚,那也是一定要結婚的。
他還有什麼好期待的?
大家都說是他遊戲人間,傷了白暖心的心,可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在認識了白暖心之後,他身邊除了她,再沒有別的女人。
要比狠,他始終都是比不過白暖心的……
“雲景……”就在他準備離開的那一刻,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有點試探的聲線。
衛雲景回頭,一眼就看到了有點躊躇的白母。
“媽……阿姨……”衛雲景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媽,不過轉念一想,他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
“你回去吧,昨天晚上淋了一天的雨,記得洗個澡,喝點薑茶,別感冒了。”白母語氣特着一絲關心。
“嗯。”衛雲景點了點頭,熬了一晚上,聲音十分的嘶啞。
“對了,以後……你還是不要再過來了吧。”白母想了好一會,還是說了出來。
衛雲景沒有說話,只擡頭看着她,眼底幽光浮動。
“我知道你心裡還有暖心,但你們倆可能是真的沒有緣分,其實分開了也好,總比在一起互相折磨的好。你是個好孩子, 暖心她已經決定要結婚了,你也早點放下吧。”白母出聲勸撫。
“媽,是不是連你都覺得我給不了暖心幸福?”衛雲景不明白,爲什麼就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這個事情你問我沒用,要暖心自己覺得可以才行。”白母眼神有點閃爍。
“她?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我了吧。”衛雲景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卻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