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拂桑悄悄看了眼秦燁,他神色平靜,彷彿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又似什麼都沒放在眼裡,她那顆忐忑不安的心就奇異的淡定了,好像有他在,就什麼都不用怕。
這種有依靠的感覺,還不賴。
繼續往前又走了一小段路後,秦燁忽然對開陽道,“你去前面,提醒一下小六,注意防備,外面有埋伏。”
“是,四爺。”
開陽離開,秦燁的表情還是那麼雲淡風輕,哪怕說出前面有埋伏的話,眼底也不見絲毫波瀾。
天璣倒是神色警惕起來,離得秦燁近了半步。
走在最後面的瑤光也往前了兩步。
秦燁握住她的手,安撫的摩挲着她的掌心,“別怕,有我在呢。”
陸拂桑微笑相視,“來找你時都不怕,現在站在你身邊了,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秦燁虎目閃了下,“不過,等下的畫面大概不會很美,我不想你看到,能躲在爺懷裡嗎?”
陸拂桑搖頭。
“拂桑……”
“剛踏上天堂島時,再不美的畫面也見過了,相信我,我可以受的住,不會做噩夢的。”
秦燁見她堅持,只好無奈的點頭。
最前頭,開陽已經把秦燁的話帶到了,鬱墨染盯着不遠處的出口,冷笑,“埋伏了嗎?那真是太好了,老子正想找他們瀉火呢!”
開陽其實心裡想的也是一樣,都憋着一股火,正愁找不到地方,來的真好。
“六哥……”白衣翩翩怯怯的扯了下他的袖子。
鬱墨染似笑非笑的問,“怕了?”
白衣翩翩搖頭,又點點頭,“前面有壞人嗎?”
鬱墨染道,“是啊,還是很多的壞人,你要是怕了,就躲到後面去。”
白衣翩翩咬住脣,想了幾秒,忽然堅定起來,“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鬱墨染挑眉,“你確定?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子單不長眼,真要打中了你,連我也救不了。”
白衣翩翩用力點頭,“我確定,我不怕了。”
“爲什麼?”
“我不想拋下你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鬱墨染默了片刻,複雜的笑了,“好吧,那你就跟着,不過別逞強,該躲得時候就躲,你是女人,沒人會笑話你。”
白衣翩翩乖巧的應了聲“好”。
開陽古怪的看了白衣翩翩一眼,顯然對她現在的樣子有些不適,要說以前她也不是張揚的性子,行爲舉止溫婉優雅,有着不輸於公主的氣質,可這會兒他就是覺得哪兒不一樣。
很詭異,卻說不清楚。
他暗暗多了一份戒備。
鬱墨染卻是滿不在意,越往外走,身姿越是慵懶,卻又給人一種不容小覷的緊繃感,就像一隻優雅的獵豹,行走在自己的領地,無人可以挑釁。
終於踏出去了,天已大亮,陽光刺眼。
鬱墨染眯起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盯着從四面八方涌來的車子,不動如山。
而前方,似乎只用了一瞬間,車子飛揚的塵土就把離着出口處十幾米的地方都給遮掩了,很快,車門打開,幾十號人訓練有素的跳下來,手裡各個端着武器,肅殺的對準了他們。
那些人把出路堵得嚴嚴實實,神色冷酷冰寒。
鬱墨染勾起笑,擺弄着手裡的戧,“就來這麼點人?都不夠給老子玩的!”
對面的人無反應。
倒是跟在鬱墨染後面的那八個人都嚴陣以待,不過他們保護的對象顯然是白衣翩翩,將她護在包圍圈裡,密不透風。
天樞和李鈺把擔架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放下,也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倆人對視一眼,雖不意外,卻也有幾分訝然,因爲對方的武器有些不一般。
李鈺低聲道,“不是咱們本國的東西。”
天樞冷笑,“行啊,這都勾搭上外援了,算是叛國嗎?”
開陽沉聲提醒,“都小心些,這些武器的殺傷力肯定不小,還有那子單,搞不好也都做了手腳,萬一被擊中,你們誰有四爺的抵抗力?”
李鈺和天樞聞言,神色凝重了幾分。
鬱墨染還是漫不經心的笑,“我倒是想試試。”
“六爺!”
“放心吧,我不會衝動的,我是來救秦燁的,可不是來送命的。”
秦燁這時已經走了過來,天璣緊隨他其後,而陸拂桑被他強勢的留在了後面,跟那兩個專家在一起,前面有幾棵粗壯的樹擋着,算是比較安全。
陸拂桑這次沒抗爭,她知道一旦打起來,就她那點本事,只會連累他分神,還是在後面更能讓他安心。
秦燁一出現,對面的人羣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子彈上膛,氣氛緊繃到了極點,一觸即發。
秦燁面不改色,連戧都沒拿出來,“爺就站在這裡,你不是想要爺的命嗎?怎麼不敢現身來拿了?”
話落,對面並沒有什麼動靜。
秦燁冷笑,“來都來了,還要遮遮掩掩嗎?爺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且證據確鑿,你以爲你不露面,就能躲過制裁了?”
那邊還是毫無迴應,似乎秦燁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秦燁哼了聲,“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若是今天不要了爺的命,爺回了雍城一定會置你於死地,你的這些人還不夠看,是男人,就出來吧。”
這話說完,圍堵他們的人羣終於有了反應,嚴密的包圍圈往兩邊一分,從後面走出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