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時,鬱墨染纔起來,洗漱過後,神清氣爽的從房間裡出來,溜達了沒幾步,就碰上天樞,“秦燁呢?”
天樞道,“四爺上班去了。”
鬱墨染皺了下眉,繼而嗤笑,“草,冷不丁的聽到他上班還有些不習慣。”
聞言,天樞笑開,“可不是麼,我們一開始也都怪怪的,但現在久了,倒也覺得四爺天天上班挺好的,接地氣,嘿嘿,就是工資少了點。”
鬱墨染挑眉,“多少?”
天樞伸出倆指頭,“兩萬左右吧。”
鬱墨染扯了下脣角,“兩萬還不夠出去吃頓飯的,果然接地氣。”
天樞走近一步,壓低聲音道,“就這點錢,四爺還得上交呢,每月的零花錢只有三百塊。”
鬱墨染忽然涼颼颼的盯着他。
天樞一頭霧水,“怎麼了?”
鬱墨染笑得陰惻惻的,“我才聽出來,感情你這是幫秦燁在秀恩愛是吧?”
“呃?”天樞茫然的攤手,“我什麼時候幫四爺秀恩愛了?我不是在跟您描繪四爺的慘狀嗎?”
鬱墨染磨磨牙,“特麼的還跟我裝傻?你說秦燁的零花錢只有三百塊,這不是在顯擺他有媳婦兒管了嗎?單身狗會被這麼壓榨?”
天樞,“……”
原來被女人剝削還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啊,他長知識了。
“滾犢子!”鬱墨染沒好氣的罵了聲,不想再看見他。
天樞卻站着不動。
見狀,鬱墨染眯起眼,“幾個意思?想跟我切磋一下?”
天樞打了個哆嗦,趕忙諂媚的笑,“我哪敢啊,六爺誤會了。”
“那你擋着老子的路是爲哪般?”
天樞糾結的道,“四爺去上班了。”
“然後呢?”
“房間裡就只有少夫人。”
“所以?”
“嘿嘿,寡男寡女、瓜田李下的,您去不合適吧?會有損您的清譽啊……”天樞一本正經的在胡說八道,內心卻在哀嚎,四爺幹嘛把這差事教給他啊,六爺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六爺了,他早就打不過了好麼?
果然,鬱墨染壓根就不把他放在眼裡,哼笑了聲,“知趣的就趕緊閃開,別說這些沒用的,老子現在就想見拂桑,秦燁在不在都一樣。”
“六爺……”天樞爲難的哀求着。
“滾開!再廢話老子就動手了!”
“六……”天樞都豁出去捱揍了,就聽身後臥室的那扇門推開了,陸清玉從裡面走出來,禮貌的笑着衝鬱墨染道,“六爺,少夫人請您進去。”
天樞愣住了。
鬱墨染倒是不意外,點了下頭,慵懶的走了進去。
天樞反應過來,就要跟進去,被鬱墨染一腳踹出來,呲牙咧嘴的捂着腿哀嚎。
陸清雨笑笑,沒有被這陣仗嚇着,從容走了進去。
鬱墨染沒有對她動手。
天樞幽怨的盯着關上的門,他就那麼招人嫌嗎?
……
鬱墨染一進去,就看到陸拂桑坐在沙發上泡茶,見到他,很自然的笑着打招呼,“起來了?昨晚睡得還好嗎?原想等你一起吃早飯,可秦燁說,你肯定起不來,所以我們就沒等你……”
鬱墨染聽她絮絮的說着,視線掃過外間的每一處角落,這個房間他不算陌生,就算前些年跟秦燁僞裝的反目成仇,他晚上也沒少偷着來,尤其是秦燁每一次出門執行任務,每一次平安回來,倆人都會在這裡喝酒聊上半宿。
但現在,這裡有些變了,沙發還是那套沙發,但深沉的座墊上多了幾個顏色鮮亮的抱枕,茶几上,從來都是空蕩蕩的,這會兒擺着一套精緻的茶具,而變化最大的還是窗簾,換成了暖色調,以前秦燁可不喜歡這樣的顏色,還有牆上,掛了字畫,還有隨處可見的花草,還有一副婚紗照……
他眼眸縮了縮,身子剎那間有些僵硬。
“六爺,請這邊坐。”陸清玉適實的開口。
鬱墨染回神,自嘲的勾了下脣角,緩緩走到沙發上坐下。
陸拂桑把泡好的茶水給他遞過去,“嚐嚐味道如何?”
鬱墨染端起來,喝了兩口,瞬間沁人心脾的茶香撫慰了心裡的黯然神傷,他身體放鬆了些,表情也沒那麼緊繃了,盯着她的肚子看起來。
陸拂桑笑了笑,眼神坦蕩,“怎麼了?”
鬱墨染放下杯子,複雜的比劃了下,“我走得時候,還看不出來,怎麼現在……這麼大?”
陸拂桑笑道,“七個月了,還是懷着倆個,能不大嗎?”
鬱墨染蹙眉,“快生了?”
陸拂桑搖頭,“還早,預產期在十月中旬。”
“那不就是中秋節前後?”
“對啊,我是盼着過完節再生,可秦燁卻像節前生。”
“爲什麼?”
“他說,希望大寶和小貝能跟大家一起過節啊,這樣纔是真正的大團圓。”
鬱墨染勾起脣角,“嗯,那就節前生吧。”
陸拂桑無語的翻個白眼,“說的好像你倆說了算一樣。”
“那誰說了算?”
“瓜熟蒂落懂麼?”
鬱墨染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聽着這四個字,嘴角忍不住抽了下,“我兒子可不是瓜,你別咒他。”
“……”
倆人喝了一壺茶後,鬱墨染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眼號碼,冷笑着接起來,“嗯,我還在秦家,昨晚喝醉了,就睡在這裡了,你在我家?好,等會兒我就回去。”
掛了電話,陸拂桑沒問是誰打的,她猜也猜的出來。
鬱墨染把杯子裡的最後一口茶喝完,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了她片刻,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送給你的,遲來的結婚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