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能宰的山羊,怎麼會輕易吐出來呢!雖然祁氏比之前看着要不好欺負,但是薑還是老的辣。
大夫人沒等祁氏推脫,早已經對着容嬤嬤使了一個眼色,容嬤嬤和大夫人多年的主僕,自然明白大夫人的意思,於是在一邊說着,“二夫人您有所不知啊,之前侯爺府的那些小姐們出生,夫人沒少下工夫,現在輪到你了,怎麼就變成這樣不捨得了?”
容嬤嬤沒有說完,蘇雨琳看了一眼祁氏,微微一笑,端莊的喝了一口茶說,只等着看好戲,她相信光是嬤嬤和孃親,足以將祁氏弄得服服帖帖,只要沒有蘇雨薇那個小賤人,一切都會順風順水的。
祁氏表情淡淡的,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那妹妹我需要準備多少錢?”小薇出嫁在即,祁氏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大夫人鬧得不愉快,不光是爲了女兒,還是爲了以後兒子蘇晴山回來,大夫人這邊能忍就忍了吧。
祁氏擡眸看着大夫人,輕聲說道,“姐姐,既然如此那麼妹妹就略盡秒薄之力,只希望姐姐不要嫌棄的好。”
祁氏說着,就從腰間的荷包之中拿出來了三十兩銀子,這可是她一個月月錢的四分之三,虧得平日裡面省吃儉用,再加上蘇雨薇替她省錢,不允許她花自己的錢,所以才剩下一些,如今聽着大夫人一說,也趕緊拿了出來。
平日裡能和她說說話的,就只有五姨娘了,現在五姨娘有了孩子,她早早地讓人打了一個長命鎖,卻不知現在在大夫人面前,還要掏出來一份,只能忍了下來。
宋媽媽站在祁氏身邊,看着一切的發生,靜默不語,現在還不是她這個奴才說話的地方,但是卻也爲祁氏抱不平。
容嬤嬤看着宋媽媽一臉不開心呢模樣,在一邊冷嘲熱諷的,“真是狗仗人勢,看着二夫人吐出來這麼一點銀子就心疼,沒見過大世面。”
祁氏聽了之後眼神變了變,瞪着容嬤嬤,但卻又轉眸垂下眼睛,顯得有一些謙卑,着一些的轉變都被大夫人看在眼中,也不禁笑了笑,不過是一個漁村來的,即便老爺擡舉她,現在不是還任她處置麼?
她脣角含笑,飲了一口茶,眼神陰冷的眯了眯,“妹妹啊,這點銀子怎麼夠呢?你至少也要拿八十兩吧,你家小薇深受郡主和公主喜歡,巴結了那麼長時間,怎麼會得不到一點好處呢,做人可不能這麼小氣。”
祁氏聞言,猛地擡頭雙眼血紅的看着大夫人,蘇雨琳看着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嗤笑一聲,但是她裝的很微妙,讓人看不出來她對二夫人不尊敬。
宋媽媽也終於忍不住開口,“大夫人此言有點偏頗了,我家小姐喝郡主和三公主,那是交好,怎麼叫做巴結呢?請答覆人說的明白一些,免得生出愈多誤會,讓二夫人傷心,也讓您顏面無存。”
她這一句話下來,大夫人臉色一變,但是心中卻痛快的很,就聽見大夫人拍案說道,“大膽奴才!主子們說話竟然有你說話的分!真是鄉下來的粗野奴才,連這點規矩也不認識,以後還怎麼伺候二妹妹?容嬤嬤你來告訴她,頂撞主母該當何罪?”
這哪裡再說宋媽媽,明明是在暗諷祁氏啊!祁氏有一些坐不住了,她嘴角發苦,此時就想要逃離大夫人的屋子,最好以後也不要來了。
不然總是會想起來,之前的種種,或是被她欺辱的種種,即便是事情過去了,在她心中留下的陰影卻讓她擔驚受怕。
容嬤嬤笑盈盈上前一步,嘴角一歪,臉上帶着一種興災惹禍的神情,看了看宋媽媽,說道,“應該罰跪!二夫人,這個刑罰不重,您不會不捨得吧?不然難不成是您挑唆這個奴才,忤逆主子的?哎呦老奴說了什麼啊,請夫人饒恕。”
祁氏雙手絞着帕子,臉色難看至極,即便在姨娘面前,她可以應對自如,但是遇上大夫人,就如同矮了一截一般,只能啞口無言的任由她拿捏,現在竟然連身邊人都保不住,祁氏眼圈通紅,咬着牙,忍不住說道,“大姐,那筆錢我去拿便是,你就饒過宋媽媽吧,她是我帶來的人,你總要給妹妹一些顏面吧?”
還沒等大夫人那邊說話,蘇雨琳也開口,聲音嬌柔的說着,“二夫人如此讓我孃親很爲難,您也不是不知道府中規矩,爹爹一向看重的就是府中尊卑有序,現在二夫人若是讓孃親放一馬你的奴才,以後人人效仿,豈不是沒有規矩可言?請二夫人三思啊。”
一句話說完,蘇雨琳就不再說話了,大夫人一向禁止她參與這種事,不管是在下人面前,還是在姨娘面前,她都是一副聖潔的模樣。
如今難得開口,大夫人更是目光如炬的看着二夫人祁氏,逼着祁氏不禁擡頭看着宋媽媽,卻看見宋媽媽猶豫一下,才跪在地上,“剛剛奴才失禮了,請大夫人責罰。”祁氏心疼的眼淚含着眼圈,卻有無能爲力。
此時屋子裡面安靜極了,大夫人捧着湯婆子起身,看了一眼宋媽媽,這個奴才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
只聽見大夫人微微一笑,“誰說是跪在屋裡的?容嬤嬤你出去給這個奴才,找一個好的冰塊,讓她跪着,冰塊不化掉之前,她不許,哦對了,妹妹既然愛奴心切,那就站在院子裡面等着這個奴才好了,總不能讓妹妹沒人照顧的回去吧?”
祁氏擡頭,委屈的看着宋媽媽,心中爲自己懦弱無能而愧疚,若是換做小薇,還能力挽狂瀾,但是她這個做孃親的卻太沒有出息了,小薇若是看見了一定很心疼吧。
大夫人轉眸冷笑一聲,就帶着蘇雨琳到了裡屋,“妹妹請自便,我要小睡一覺了。”她臨走之前看了一眼窗外的雪,突然覺得很暢快。哼!蘇雨薇竟敢爲難她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