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宴席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等着上最後一道菜,就可以開席了,幾個小丫鬟端着浣手的水盆,挨個送去,洗乾淨了手。蘇青坤剛剛要請司馬翊桌,就聽見外面小廝傳來消息。
說是三皇子殿下駕到,蘇青坤的臉色變了變,三皇子怎麼會今天來呢?不是說好了下個月纔會來的麼?怎麼都趕到一天了?雖然這麼想着,但是他還是要在司馬翊面前,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揮揮手說道,“那就將人請進來吧。”說完之後,一小功夫,就看見一身黑色長袍的司馬寧,帶着蘇雨琳走了進來,司馬寧滿面紅光,看着倒像是新郎官的樣子,彷彿事事順心似得,看着司馬翊的眼神,也變幻莫測。
“原來翊王也來了,也好,我們兄弟兩個人,也很長時間沒有敘舊了,如今你有時間,我們總算是能說說話了。”
司馬寧變臉的速度極快,和蘇青坤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倆在一起都可以去演雙簧了,蘇雨薇白了一眼,卻看見司馬寧身後的蘇雨琳,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根本就是弱不勝衣,就彷彿只有衣服幫她增加重量,若沒有這一身衣裳,她恐怕就要被風吹跑了似得。
離着最近的三姨娘看了一眼蘇雨琳,笑盈盈的說道,“三皇子妃,這邊坐。”說着就要伸手攙扶她,卻在碰到蘇雨琳手臂的時候,聽見了蘇雨琳的一聲慘叫。
司馬寧扭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似乎對她的表現顯得有一些不悅,而蘇雨琳卻咬着嘴脣,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樣,讓人覺得有一些憐惜,大夫人偷偷的抹抹眼角,低聲說道,“三皇子殿下,我許久不見三皇子妃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讓她陪着我一同用膳?”
司馬寧看了一眼已經失勢的大夫人柳氏,想起來之前一陣子,柳氏百般阻攔這門婚事,於是笑的有一些嘲諷,卻拉住了蘇雨琳的手腕,“大夫人,你也知道,我和琳兒是新婚燕爾,自然喜歡呆在一起,想必翊王爺和翊王妃,也知道這種感覺吧。”
司馬翊不育知否的挑挑眉,司馬寧居然將話,引到了他們身上,他暗中握了握蘇雨薇的手,卻笑的更有深意,只不過兩個人都不作答,倒是讓司馬寧顯得有一些受辱。
這副情景都被蘇青坤看在眼中,司馬寧什麼都好,就是這喜怒都在臉上擺着,若是有心之人,很快就能洞他的企圖。
但是他畢竟選擇扶持司馬寧了,總是要幫着他一把,於是摸着鬍子開口笑道,“夫人,既然三皇子都這麼說了,我們就不要讓這對小夫妻爲難了,現在大家恐怕都餓了,我們還是快一點開席吧。”
說着就讓人給司馬寧和蘇雨琳,準備了兩個位置,蘇雨琳不過是出嫁了幾天罷了,現在回來之後,眼神呆滯,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沒有之前,城中美人之首的驕傲模樣,倒像是一個驚弓之鳥,只能小心翼翼的呆在三皇子身邊,不管三皇子說什麼也只能卑微的作答。
這期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蘇雨薇有一些納悶,卻將視線收回來了,專心致志的吃飯,但是大夫人卻沒有那麼容易收回目光。
饒是她心狠手辣,但是對於這個一向寵愛的女兒,卻是心疼至極,如今看着女兒消瘦的模樣,她更是帶着哭腔吃完了這頓飯的。
蘇雨琳垂着眼眸坐在司馬寧面前,一句話不說,只是雙手握在一起,像是在害怕似得,難不成司馬寧真有有膽子虐待她不成?
蘇雨薇多看了兩眼,最後也沒有說什麼,現在她孃親不在桌上,她也沒有什麼性子了,只不過蘇青坤說話的時候,她留意了一下罷了,現在場面明面上顯得很和諧,三皇子司馬寧,時不時的和司馬翊說幾句話。
司馬翊也只是按照心情作答,司馬寧卻不在乎,原本這個九弟就是這樣的脾氣,現在這副模樣,也是意料之中,若是對他熱絡,那他還真要多想想了。
此時已經用了飯,蘇青坤對着大夫人使了一個眼色,大夫人才起身,看着幾個姨娘說道,“瞧我這個記性,原本是給翊王妃準備了禮物的,現在三皇子妃也來了,那就一同和我去拿禮物吧。”
說着對着蘇雨琳擺擺手,這樣的理由司馬寧也沒有辦法阻止,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蘇雨琳,而蘇雨琳則是全很一顫,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蘇雨薇倒是閒來無事,既然大夫人要給她禮物,爲何她不收着呢,於是緩緩起身,對着司馬翊一笑,就跟着蘇雨琳和大夫人,進了內堂。
說是送禮物,其實大夫人也不知道應該送什麼,於是讓容嬤嬤準備了兩份厚禮,將禮物交給蘇雨薇之後,卻聽見大夫人對她說道,“翊王妃,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請你在這喝一會兒茶,我想和女兒說一會兒話,請你幫幫忙。”
這算是商量的語氣麼?蘇雨薇玩味一笑,想起來多年之前,自己的孃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只希望給生病中的自己換一副湯藥,而這位大夫人是如何做的呢?
大夫人將剛剛瓜子灑到地上,用腳踢了兩下,笑着說道,“不是我不給你機會,只要你在天黑之前,將這些瓜子撿起來,然後將瓜子仁剝好。我就讓人給你抓藥。”
當時已經黃昏了,光線本來就暗,祁氏一邊着急的直哭,一邊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點點的摸索着瓜子,這件事情蘇雨薇可沒有忘記呢。
她雙眼垂着,笑盈盈的看着這對母女,蘇雨琳已經完全木訥了,倒像是收人虐待的模樣。
“大夫人的帳算的不太對,小薇記得小時候,大夫人教導過,凡事都要有一個章法,如今大夫人求我辦事,當然應該給我什麼東西作爲酬勞不是麼?”
酬勞?大夫人瞪大了雙眼,驚訝的看着蘇雨薇,但是眼看着女兒就在身邊,她怎麼能放手呢?於是咬着牙看着蘇雨薇,冷聲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