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病怎麼會這麼嚴重?白老不是說讓他絕情絕愛嗎?他也這樣做了,怎麼還會這樣?”楊恪不明白是什麼讓皇上病重了呢?
“我推測,皇上的病開始嚴重的時候應該是得知你又一次有喜的時候。上次你爲了救皇上而失去肚子裡的孩子一直是皇上心頭上的一個結,得知你有了孩子,心中一喜,就破了一直保持的心境,所以……”
章伯知道這樣說可能楊恪會內疚,但還是說了,這樣她纔會費盡心力的救皇上。他不知道他爲什麼認定她能救皇上,但是皇上一病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楊恪。
他們到皇上寢宮的時候,皇上已經一臉疲倦的躺在牀上歇息了,白老在一邊神情嚴肅的和皇上說着什麼,看來是已經診過脈了。
皇上聽到腳步聲,睜開眼,見是他們來了,也不裝了,笑着招手道:“恪兒,來,到朕身邊來,讓朕看看生過孩子了是不是還一樣的漂亮?”
楊恪的眼眶立刻就紅了,走到牀邊,說道:“父皇,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們啊?”
皇上嘆口氣道:“朕如果早知道朕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何苦把你們都趕走,讓你們多陪陪朕也是好的啊!”
衆人一起跪下,口中哀呼:“皇上!”
楊恪跪在牀邊,想着和皇上相處的點點滴滴,眼淚不停的流下來。
“白老,父皇真的沒救了嗎?”她猶自不相信的問道。
白老嘆了口氣,道:“按照皇上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不上早朝,不批奏摺,還能活一年,如果再這樣忙下去,只有兩個月的生命了,或許兩個月都到不了了。”
這麼多人裡面,也許就只有白老不把生死當成一回事了,他年紀大,又是大夫,看多了生死,也逐漸參破,是真的不在意了。
“恪兒,別哭了,不管朕還剩多長時間,朕都可以安心了,朕要辦的事情都辦完了,去了地下也能和列祖列宗交代,朕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朕把大熙皇朝建設的很強大。
剩下的這些日子,朕也不忙了,就天天等着你們過來陪朕說說話,下下棋就行了。”
楊恪看着皇上臉上的笑容,也露出笑容,正像方瑋倫說的那樣,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陪着皇上,讓他儘量開心點。
“父皇,明天我把兩個寶寶帶來給您看看吧,可好玩了。”
皇上點點她的額頭,嗔道:“小孩子是玩的嗎?還好玩?”
看見他們一副放開了樣子,衆人都被強忍着悲痛笑了起來。
回到家,楊恪沒有先去看孩子,而是一個人坐在牀上默默的哭了一場,方瑋倫陪在她旁邊,不知道怎麼勸纔好。
楊恪突然說道:“阿倫,我們什麼努力都不做,就這樣等着皇上慢慢的死掉是不是太可惡了?我們去找那個老道士吧!”
方瑋倫知道她着急,可是這茫茫人海,去哪找一個能掐會算的老道士啊?“恪兒,我知道你想救皇上,可是老道
士是真的找不到,你要去找,你去哪找呢?這麼大的江山,你難道要走遍嗎?就算你找到了,那也趕不回來救皇上了啊?”
楊恪知道自己是有點不切實際了,可是讓她這樣等着皇上一點點耗盡生命實在是一種煎熬。
“恪兒,我們還是多陪陪皇上吧,你不是答應皇上明天要帶着大鎖和小墜去看他嗎?”
“嗯,我知道了,咱們去看看孩子們吧,一天都沒見到了,怪想的。”
孩子們本來有單獨的房間,可是宏恩偏要把兩個孩子都弄到他的房間去住,說是這樣自己就可以照顧他們了,當時,夫妻兩個還覺得他大言不慚呢,他一個小孩子,自己都要靠別人照顧,怎麼可能照顧的了小寶寶們,可是他真的把兩個孩子照顧的極好,雖然是奶孃在忙,但是他也出了不少力。
天還不算晚,幾個孩子都還沒有睡,不時的從房間裡面傳出幾聲哇哇的聲音,還有撥浪鼓的聲音和宏恩開心的笑聲。
兩個人還沒到屋子,就聽見這些聲音,頓時心裡的悲傷一掃而空,不管什麼時候,最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永遠是小孩子,他們不懂的悲傷,所以他們很容易快樂,楊恪多希望這個時候她也是一個小孩。
楊恪推開門,正好看見宏恩趴在搖籃邊拿着撥浪鼓逗着兩個寶寶玩,兩個寶寶也很喜歡這個小哥哥,不時的伸出小手摸摸他,還笑的嘴邊都是唾液。
楊恪上前,拿帕子把兩個寶寶的小臉擦乾淨,然後對着宏恩說道:“宏恩,是不是有了弟弟妹妹,都不喜歡孃親了,見了孃親來,也不叫一聲。”
宏恩這才跑到楊恪的懷裡,叫道:“孃親。”又說道:“宏恩喜歡孃親啊,也喜歡弟弟妹妹。”
“小調皮,去看他們去吧,孃親回去了。”
“嗯,孃親回去吧,弟弟妹妹我會照顧好的。”說着,又去逗兩個孩子了,也不管楊恪了。
兩個人無奈的回房了,三個孩子根本用不着他們管,自己就能玩的很好,再加上奶孃看着,真是一點都不用擔心。
接下來的日子,楊恪一直都在皇宮陪着皇上,不僅是她,還有大皇子和三皇子也經常來。
皇上已經把朝廷上的所有事情都交給了大皇子處理,有大皇子不懂的或者是沒遇到過的纔會指點幾下,這段日子下來,大皇子處理朝政的能力已經很成熟了,而且大臣們也很喜歡這個溫和但不失英明的皇太子,都很配合他。
三皇子和皇上相處的更好,拋卻了心結的兩個人逐漸讓衆人看到了他們默契的一面,他們真的很相像,脾氣性格,對事情的看法,處理事情的態度完全一樣,怪不得當年皇上最喜歡的就是三皇子呢!
楊恪有時會帶着宏恩和兩個寶寶一起來,皇上對這三個孩子都很喜愛,尤其是喜歡宏恩,一直把他放在身邊,教他寫文章,教他作詩畫畫,反正恨不得把自己所有會的都交給他。
宏恩也是個懂事的,大人們的
異常他早就察覺到了,不管做什麼都順着皇上,還不時的逗皇上開心,更惹的皇上賞賜給他好多東西。
“恪兒,今天怎麼沒帶宏恩來?”楊恪今天只是自己過來了。
楊恪假裝抱怨道:“父皇,我哪還敢帶他來,再帶他來,就沒我的地位了。”
皇上彈了她額頭一下,笑道:“你都是孩子的母親了,怎麼還跟小孩子爭寵啊?”
“我再大,在您面前也是小孩子,我就是要爭寵。”
“好,好,爭寵就爭寵吧,過些日子你想爭也爭不到了,不知道這樣開心的日子朕還能過多久?”皇上也禁不住感慨,如果死了,再也看不到恪丫頭和自己身邊這些自己不捨的人了。
“父皇……”楊恪忍了多天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這段日子她一直在忍着看着皇上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蒼老,一天比一天吐得血多,她的心裡就像刀割一般,又不能當着皇上的面哭,只能回到家裡自己躲在方瑋倫的懷裡哭,多少次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皇上也知道自己一時間說的話又讓楊恪傷心了,趕緊安慰道:“恪兒,哭出來就好了,等以後就不要哭了,朕這一輩子,該做的都做了,該享受的都享受了,沒有什麼可遺憾的,還有什麼可哭的?”
楊恪聽皇上這麼說,頓時哭的更厲害了。皇上知道自己不會勸人,也不勸了,就任她哭去吧。自己是皇上,面對生死也不能軟弱,就讓這個自己一直疼愛的義女替自己哭吧!
這個時候,大皇子和方瑋倫突然間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楊恪從沒見過他們兩個這個樣子,嚇了一跳。
大皇子一進來就說道:“父皇,老道士出現了。”他們都是看過老道士的畫像,真人並沒有見過。
皇上死寂的心突然燃起了生的希望,但還是壓抑着自己的激動,儘量平穩的問道:“怎麼回事?慢慢說。”
大皇子和方瑋倫坐下,重重的喘了兩口氣,等氣喘勻了大皇子才說道:“父皇,今天兒臣和阿倫帶着御林軍去訓練營的時候,阿倫說宏恩已經很長時間沒去了,怕他把功夫落下,要順道去接宏恩,也一起去訓練營。
沒想到,我們在方府的門口看見了一個道士正從方府離開,我們剛開始只是覺得奇怪,道士去方府幹什麼,後來回到了方府一問下人,才知道那個道士是找恪兒的,說是他的師傅和恪兒有點淵源,要找她,只是他師傅臨時有事出門了,過幾天就會親自來找恪兒。”
說到這裡,大皇子停了下來,看了方瑋倫一眼,說道:“兒臣並不以爲那個道士的師傅是老道士,但是阿倫一口咬定那個道士的師傅一定我們要找的人。”
皇上詫異的問道:“小方,你爲什麼這麼認爲?”不要給了朕希望再粉碎了它。
方瑋倫也說不出,只能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墨鏡給了楊恪,說道:“這是那個道士讓我交給恪兒的,說她看了自然會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