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一怔，笑：“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我有個朋友，”欣然一頓，看沈晨的眼神複雜地望着自己，忙說，“不是我，真是我朋友。”
沈晨笑着點頭，也不揭穿，示意她繼續說。
欣然拿着筷子在碗裡畫圈圈，邊斟酌邊說：“我朋友結婚了，但她跟她老公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兩人之間沒有感情。”語速比較慢，聲音帶着試探的小心。
沈晨眸中閃過一道不悅的情緒。
欣然愣住，以爲他不相信自己，忙解釋：“真的，你都不知道我朋友的婚姻有多奇葩，說出來你可能都不會相信。”
沈晨挑眉，漫不經心地說：“能有多奇葩？總不能是代嫁這麼狗血。”
欣然苦笑着搖搖頭：“我朋友出車禍，醒來發現她已經莫名其妙地嫁人了。而那人娶她的理由更加可笑，你猜猜是爲了什麼？”
沈晨低眸掩飾心裡複雜洶涌的情緒，之前以爲欣然跟黃大師那個神棍是一夥的，爲了嫁給他故意碰瓷，然後再以天賜良緣爲由跟他結婚。難道他真的誤會欣然？
或者，她爲了勾引他又在撒謊？沈晨勾脣爲微笑，不動聲色地說：“猜不到。”
欣然仰頭喝了口啤酒，眯着眸子看着沈晨英俊的臉，彎了彎眉。“就因爲一個神棍！他講‘我朋友是那個男人的天賜良緣！’是不是很可笑？這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這麼迷信！你不要以爲，我朋友老公家很窮！人家超級無敵有錢！”
她揚手胳膊搭在沈晨的肩膀上，“我跟你說，這還不算什麼。最主要的是我朋友想離婚，那個男人要她還清錢才肯讓她離。”
沈晨笑了笑，那笑容卻未達眼底。
欣然說着仰頭又喝了大半罐啤酒，打了個滿是酒氣的飽嗝：“你知道欠了多少錢？”
沈晨隨口說：“五百萬。”
欣然搖搖頭，大聲喊道：“一千五百萬！昨天，就在昨天，那個男人讓我朋友籤契約書。”她低頭打開放在旁邊的包翻找，邊說：“去哪了？我
明明放包裡了。”
沈晨皺眉看她把包裡的東西全部噼裡啪啦的倒出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零碎丟的到處都是。這麼亂，她真的是女人？
欣然跳下椅子，蹲下撿起厚厚一本契約書，起身給沈晨：“你看看，就是這個。”
沈晨接過來，隨意地翻開，一眼就發現上面他跟欣然的名字，全部都被她改成別名。他捏着契約書的修長手指不禁用力，指甲微微泛白。
欣然又給自己罐了好幾口啤酒，趁着酒勁、大着膽子繼續說：“我剛纔去問你那個朋友方律師，他覺得可以籤，但簽了就沒人權！從我朋友爸媽爲了一千萬把她賣給那個男人那天起，人權早就去見鬼了……”憋屈在心裡的苦水像是打開閘門的水庫，全部傾瀉而出。她邊喝酒，邊跟沈晨傾訴滿肚子的苦水。
沈晨眯着眸子看像只醉貓的欣然：“這麼說，你朋友一點都不喜歡她老公了？”
“喜歡？”欣然哈哈哈大笑，像是聽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誰會喜歡那個自大又變態的惡魔？不過。”
沈晨的臉陰沉的像是能滴出墨汁，他一邊在心裡瘋狂地咆哮，一邊強行地壓抑着把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抱起來很揍一頓的衝動：“不過什麼？”
欣然放下手裡的啤酒罐，眯着眸子說：“不過，他昨天救了我朋友。好像，他也沒那麼差。我想說的是！”她突然頓住，意識到自己話題偏了，話鋒一轉，“我朋友雖然結婚了，但她是被逼無奈的，並且只要她還清錢就可以離婚。”
沈晨越看欣然，越覺得她很欠揍：“這不是正和你朋友的意？還有什麼好煩的。”
欣然擡眸看沈晨迎着燈光的俊臉，看上去有些陰沉恐怖。“你怎麼了？不喜歡這個話題？”她還沒說到重點呢。
沈晨很不耐煩地把契約書還給欣然：“不是，只是覺得你朋友似乎對他的老公有些偏見。既然他們之間從一開始關係就不存在平等，說白了就是合法的包養關係。”
合法包養？欣然聽着膈應的很難受，特別是
從沈晨的口裡說出來，但又不找不到一句話反駁他。只能定定地看着沈晨等他繼續往下說。
“剛纔我隨便看了下契約書的內容，對你朋友明顯利大於弊。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會勸你朋友簽下這份契約書。”
不對，欣然揉了揉昏昏的頭，她要問的不是契約書可不可以籤！欣然朝沈晨挪了挪身子：“契約書的事情我朋友已經有了決定，她現在煩惱的是另一件事。”
欣然漆黑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和他對視：“她現在喜歡上一個男人，你如果是這個男人的話，能接受嗎？”
很明顯這個男人就是他，而欣然口中的朋友就是她自己。沈晨略一思索，就試探着問：“你朋友有多喜歡他？”
欣然絲毫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這麼近的距離有多曖昧，注意力全部放在談話內容上。
她想了想說：“就算我朋友知道那個男人有喜歡的女人，也想要表白的程度。”
沈晨深吸一口氣，她想要跟他表白！不是跟富可敵國，第一財閥繼承人爵少皇，而是跟他這個白手起家的青年企業家。
欣然看他不說話，忙說：“我朋友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她是真的很喜歡那個男人。”
沈晨掃過來一眼：“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
“我。”欣然噎住，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心虛，臉好燙。
沈晨單手託着下巴，歪着腦袋似笑非笑地看着欣然問：“你不要告訴我，你朋友喜歡的人，其實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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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然一愣，他知道了！不會，自己都沒有透露過。她別過臉不看伸出，笑：“當然不是！不過我朋友喜歡的那個男人很帥，各方面條件也很優秀。她擔心現在不表白，等她離婚那個男人已經跟別的女人跑了。”
沈晨笑了笑，這個女人還不算太傻，知道他是個搶手貨。“那你朋友決定對那個男人坦白了？”
欣然搖搖頭，十分苦惱地說：“還沒有。如果是你的話，你能接受我朋友嗎？願意等他離婚再在一起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