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斌登時咬牙,“屬下要先問過如意的意思,她若不許,屬下……殿下莫要爲難屬下!”
蕭煜瞧着孫立斌一臉黑山野驢的倔強,不由心頭失笑。
他叫孫立斌來,本就是爲了幫着顧玉青試探他對如意的真心究竟幾許,眼見他這個樣子,哪裡還需要試探,如意的話,比聖旨都要管用。
只要他對如意真心誠意,其他的,則無需再問。
孫立斌的情況如何,他怕是比孫立斌本人都要清楚,如意嫁過去,絕對不會受委屈。
當即擡手一揮,“回去吧!”
孫立斌登時一愣,直直朝蕭煜看過去,“啊?”
蕭煜沒好氣橫他一眼,“啊個屁!不讓你回去難道你要跟着我用早飯?”
“殿下不是有話要問屬下?”
蕭煜……你腦子是讓風吹漏了嗎……“我問你你就要告訴我嗎?”
孫立斌搖頭,“不!”乾脆果斷。
蕭煜……“那你還說個屁!趕緊滾!”
孫立斌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蕭煜,起身離開,他前腳一走,明路就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殿下,估計以後孫立斌就是咱家王妃的人了,他不聽您的話了。”
自從失去一次節操,明路發現,等到第二次不要節操的時候,簡直脫口而出,信手拈來。
蕭煜橫他一眼,“莫說孫立斌,你都是她的人了!”
明路聞言,立刻擺手,指天發誓,一臉肅然,錚錚保證,“奴才只忠心殿下一人!”
蕭煜……連我都是她的人,你難道不是她的人……只是這樣的話,蕭煜當然說不出口。
不過,蕭煜說不出,機智如明路卻是一眼看穿蕭煜心頭所想,“要是咱家王妃進門,殿下您都心甘情願是王妃的人了,奴才自然就是王妃的人,不過……”
說着話,明路將他招牌式不要命的賊笑掛在嘴邊,“若是這樣,就不像是王妃嫁給殿下,更像是殿下帶着奴才們,入贅赤南侯府。”
蕭煜眼底精光一閃,聞言,不怒反笑,而且笑得格外恣意,身子向前一探,雙手支撐在書案上,一手托腮,一手朝着明路伸過去,手指一勾,“你過來。”
明路就不要命的顛顛兒過去,“殿下什麼吩咐?”
及至明路胳膊肘撐在書案上,雙手托腮,與蕭煜保持臉對臉姿勢時,蕭煜一把抓住明路的衣領,與此同時,自己則是坐直身子,指了外面黢黑的連月亮在哪都不知道的天色,道:“今兒月色不錯,適合談心,不如我們來聊聊……”
明路頓時一聲哀嚎,可憐巴巴眨着眼看向蕭煜,“您還記得?”
蕭煜嘿嘿的一聲笑,“原本忘了,都打算睡了,你一說入贅,我就又想起來了。”
明路……
“既然如意和孫立斌是一對,那你惦記的,就是吉祥咯?”不理會明路臉上一副要死的樣子,蕭煜直接問道。
一聽到吉祥二字,明路登時面紅耳赤,蕭煜抓着明路的衣領,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撲面而來的熱浪,不由哈哈大笑,“合着你小子在西山紅着臉撞門,這幾日滿臉頂着一朵紅雲四處
飄,就是因爲這個?”
皇后喪期,大家都是一身素白孝服,更加上日日跪靈,個個憔悴不堪,唯有他家明路,天天一張臉紅的就跟臉充血似得,詭異的不得了。
誰見了都要多瞧他一眼,目光凌亂又充滿某種窺得機密的神秘氣息,搞得蕭煜滿心尷尬,除了扶額只能無視,假裝眼瞎。
私下一直以爲,明路是因爲帶病上陣,心裡心疼的不得了。
沒想到,這小子是因爲賊心作祟!
被蕭煜一語戳穿,明路極力的將頭低下,低下,再低下。
聽不見,我什麼也聽不見!
明路越是如此,蕭煜就越是笑的聲大,“……你小子也太給我丟臉了,不就是心頭中意人家吉祥,大大方方表達出來不行,非要跟個耗子似得,躲躲閃閃,自己憋在心裡,然後給我搞出各丟人現眼又莫名其妙的動作出來!”
明路一面低頭,一面默默腹誹。
殿下,在心上人面前,丟人現眼,您是鼻祖,奴才這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您忘了您當初是怎麼一口一個您散步……
“你這個樣子,吉祥怎麼說?”蕭煜終於笑聲漸小,又道:“我瞧她這幾日,挺正常的啊,難道她不喜歡你?”
明路搖頭,“奴才還沒有和她說!”聲如蚊吶。
“出息!明兒我和顧玉青說,讓她……”
原本把頭低到胸口的明路,當即唰的將頭擡起,搖頭道:“不要!”
蕭煜不解,“爲什麼?”
“萬一她不喜歡奴才……”
蕭煜忍俊不禁,“她不喜歡你,正好我替你問了,你就歇了這條心,省的天天臉充血。”
臉充血……“可奴才要是知道吉祥不喜歡奴才,奴才估計半條命也沒了,後半輩子活着也莫甚趣。奴才就把這些年攢的銀子家當都給她,然後一死了之算了。”
蕭煜擡手,啪的在他腦袋上一拍,“胡說什麼呢,就死呀活呀的,不喜歡就不喜歡,她不喜歡你還有別人喜歡你,再說了,你一死了之,難道就不想我?”
被吉祥糊住腦子的明路,在聽到蕭煜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頓時如有雷擊,滿目詫然看向蕭煜,“殿下……難道您喜歡奴才……”那表情,就跟見了千年女鬼爬出墳塋似得。
震驚過後,轉瞬,蹭的起身,雙手護住胸前,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奴才絕不!奴才是屬於吉祥的。”
蕭煜……跟着起身,擡手朝着明路腦袋就是一拍。
這一掌,極用力,明路登時一個趔趄,朝後退了幾步,不過也後知後覺回過味,意識到自己方纔到底說了什麼話,頓時整個人就不好了,怯怯看向蕭煜,試探道:“殿下……”
蕭煜咬牙,“一個孫立斌視如意的話如聖旨也就罷了,又鬧出一個你,這還沒成親,一個二個都……啊……你們吃的可是我的米,花的可是我的銀子,就這麼火急火燎把心送到赤南侯府,良心不會痛?”
明路抖抖嘴皮,“要不,從明兒起,奴才給廚房那邊交伙食費?”
蕭煜……擡手一指大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