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發之前將照片給我,算是買了個人情,自己就可以推卸得一乾二淨?”北冥夜挑了挑眉,眼底終於淌過點點不一樣的情愫。
但,沒有憐惜,卻只是不屑。
他抿着脣,話語薄涼:“我不想查下去,是不想給你難堪,我原諒你一次,但你似乎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夜……”
“我趕時間。”他淡漠道。
“夜,我錯了,我……我真的錯了。”俞霏凡就差沒給他下跪認錯了。
北冥夜不是她可以耍弄的對象,一直都不是,她早就知道的,如果不是因爲忽然出現一個名可,她根本不會做那麼多荒唐的事情。
“聽說那夜你在鬧肚子的時候,給外頭打了個電話。”北冥夜眼底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冷漠,修長的食指微微動了下。
俞霏凡這下徹底不敢再多說了,知道他不耐煩,她連在他面前哭泣流淚都不敢了。
眼淚止了,她深吸一口氣,以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輕聲道:“我以後都不會再和她爭了,我會好好做我自己的事業,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夜,請你看在姐姐的份上,對我手下留情,我會改,真的會改了。”
“看你表現。”
車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車子就這樣在俞霏凡眼底滑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大街的盡頭。
她沉默,一個人站在街邊,就連曼妮也只敢遠遠看着,不敢隨意靠近。
就這麼站了好一會,直到似乎已經有人認出自己在向這邊靠來,她才轉身往車子走去。
……車子重新開回到車道上後,北冥夜沒有再說半句話,只是靠在椅背上,閉上眼安靜休息。
名可偶爾看他兩眼,他臉上一直沒有任何表情,似乎也不怎麼願意說話,所以,她也不敢隨意開口。
其實,北冥夜對俞霏凡是有感情的,或許應該說,他對俞霏煙真的有感情。
或許是真的曾經好過,也或許是純粹只是內疚,但,始終是有一份情。
她心裡很清楚,如果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會對俞霏凡出手。
剛纔俞霏凡向他認錯的時候,他食指又動了,這是他煩躁的表情,又想抽菸了吧?
如果俞霏凡自己不作死,她這輩子真的會很幸運,因爲,有北冥夜這樣的大靠山永遠做她的後盾。
命就是這麼好,有個全心全意爲她的姐姐,可惜,她還是作死了。
不過,她有這個姐姐,永遠就是她的免死金牌,北冥夜說了,以後看她表現,以後,只要她別再做那些沒意義的事情,北冥夜不會虧待她。
爲什麼心裡總有一份說不出的沉悶?是爲俞霏凡這輩子永遠會有的得意,還是爲着北冥夜對俞霏煙過去那份她看不透的情?
他曾經愛過俞霏煙嗎?
這個問題,名可沒有答案,唯一知道的是,俞霏煙曾經一定是很愛很愛他,否則,她也不會爲了這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
。
活着的永遠比不過死去的,所以說,這輩子不管將來怎麼樣,自己在北冥夜心裡也永遠不可能比得過俞霏煙麼?
知道不應該比較,只是,還是會忍不住。
心裡酸酸了,似乎從認識到現在,肉體糾纏無數次,但,心靈上的互動卻少得可憐,這男人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半句喜歡的話,是不是……
本來心情還是好好的,因爲俞霏凡這事,頓時就沉鬱了起來。
人家就算犯了錯,以後只要乖乖的,還可以一輩子得他眷顧,她呢?要是有一天她也犯了錯,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名可的鬱悶,一直持續到車子開進某座宏偉的建築物。
無意間看到前頭的建築,名可差點被自己看到的東西嚇得驚呼出聲。
他們……來機場做什麼?北冥夜幹嘛帶她來機場?今天才十號,他不是說了十三號才走嗎?
如果她沒記錯,他甚至答應過俞霏凡,十三號和她一起回東方國際……
“做什麼一副嚇壞掉的模樣?”在停車庫出來,北冥夜牽上她有幾分涼意的小手,終於在沉鬱了好一會之後,勾起了純。
“我……我們來機場做什麼?”名可是真的被嚇到了,來機場……太神奇了。
“出去玩玩,你不喜歡?”看到佚湯將行李拿好,北冥夜便牽了她往候機樓走去。
出去玩,聽起來似乎挺不錯,但問題是,她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她的行李也完全沒有收拾過……
回頭看了眼佚湯拿着的那兩隻行李箱,一看就知道一隻是北冥夜的,另一隻是佚湯自己的,他們倒好,自己的行李收拾得妥妥當當,她卻什麼都沒有。
這個驚喜,還真是太驚喜了
。
“楊儀要我拿護照,也是你的意思麼?”名可已經說不出自己這一刻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原來,他都準備好了。“你的工作呢?不要了嗎?”
“帶着筆記本。”他笑得雲淡風輕。
名可卻鬱悶了,他就知道自己帶上筆記本,她呢?她還有事情沒做呢!
“先生,不能這樣。”說走就走,太可怕了,他有瘋狂的基因,但,她沒有這麼浪漫的細胞。
太可怕了,她還要上學,還沒請好假……
“湘湘?”在候機樓裡看到向他們走來的人,這個驚嚇,更加嚴重:“你……”
“我給你把行李帶過來了,夠朋友了吧?”肖湘將行李箱拉到她面前,笑着說:“筆記本也帶來了,還有你平時用習慣的小東西。”
她把食指放在脣邊,笑得神秘兮兮:“出門的時候沒發現吧,笨女人!”
名可咬着脣,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居然連肖湘都知道,這傢伙,獨獨將她一個人瞞過了!
東西收拾得這麼完整,這次出門,途中不會再回來,會直接去東方國際了嗎?
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怎麼事情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知道上了飛機,飛機已經起飛了,名可的心情還是沒有平復過來。
說走就走,真的好瘋狂……
看着機窗外頭白茫茫的一片,許久之後,她纔回過頭看着坐在身邊看雜誌了男人,眨巴着圓溜溜的眼眸:“先生,我們現在要去哪?”
北冥夜垂眼看着她,眼底淌過點點好笑:“剛纔登機的時候沒看顯示屏?”
名可那雙眼眸閃得更加清透無辜:“剛纔太緊張,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