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桌上的飯菜十之八九進了北冥夜的肚子,還好名可胃口小,要不然和他這種大胃王吃飯,自己不被餓死纔怪。
往椅背上一靠,等她拿過紙巾給自己把脣角的油跡擦去,北冥夜才側頭看着她,薄脣微啓:“說吧,這麼熱情伺候我,究竟想要求我些什麼?”
名可一咬脣,沒想到自己這麼一點小心思居然都被他看出來,還是說自己平時對他太差,就這麼給他做一頓飯居然也算得上是獻殷勤?
她一邊收拾桌上的殘餐具,一邊偷偷看他一眼,細聲說:“下個禮拜就要開學了,我……我怕……”
“你怕你家裡人問起名珊去了哪裡?”他挑了挑眉,注意着她臉上的神色
。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點了點頭:“她雖然犯了錯,我也不再喜歡她這個妹妹,但不管怎麼樣,她是家裡的一份子,下週一要上學了,爸爸一定會問起的,更何況你說過不影響家庭,不如……不如放她回來吧。”
“她就在這島上。”他哼了哼,站了起來,竟挽起袖子和她一起收拾餐具。
名可嚇了一跳,小手落在他大掌上輕輕推了一把:“不用你,油膩膩的,會把你的衣服弄髒。”
“上次不也是你做的飯,我洗的碗嗎?”他一點不以爲然,把碗碟疊在一起拿了起來,便往廚房裡走去。
名可忙收拾好桌上剩下的東西,手忙腳亂地追了進去:“真的不用你,先生,你到外頭坐着就好。”
他還好意思提上次在遊艇的事情,碗確實是他洗的,但卻是用了幾個碗便摔破了幾個,到最後剩下來的是怎麼摔都摔不破的白玉筷子,讓這樣的大人物收拾,她想都不敢想。
“先生……”
哐啷一聲,像是應景似的,不等她開口阻止,一隻白瓷碟子已經落在地上,瞬間碎成一片片。
拿着沾上洗潔精的擦布,北冥夜回頭看着她,站在那裡,一臉無辜:“它自己從我手上滑下去的。”
“我知道,是它太不聽話,自己滑下去的。”名可走了過去,把擦布從他手裡奪過來,隨意扔在一邊,拿着他沾上洗潔精的手放在水龍頭下,給他小心翼翼清洗了起來:“這廚房的東西大概只聽女人的話,你還是出去看報紙吧。”
“我想幫你
。”他真的沒想什麼,只是見她在廚房裡忙了那麼久,心裡微微有幾分憐惜,想給她做點事罷了,要不然等到哪一天,說不準她就會抱怨起他在家裡什麼活都不幹。
名可心裡暖暖的,給他把一雙手洗乾淨之後,又拿下掛在牆壁上的毛巾給他把上頭的水擦乾,才擡頭看着他笑着說:“你不是說男人的戰場在事業上嗎?你負責賺錢養家就好。”
北冥夜目光閃爍了下。
她真的這麼想嗎?賺錢養家,這四個字讓他聽着心裡怪舒服的。
名可愣了一下,纔想起來自己都說了些什麼,臉一紅,便不敢再多說了,什麼家不家的,跟他哪來的家?
轉過身拿起掃把把地上的碎片掃到一起,北冥夜卻已經從角落裡把簸箕拿了過來,彎下高大的身子將簸箕壓在地上。
他想幫忙,是真的想要幫她,雖然動作有點笨拙,但至少看得出他是認真的。
名可拿起掃把把東西掃到簸箕裡,之後隨手指了指角落的垃圾桶:“倒進垃圾桶就行了。”
北冥夜走了過去,將東西精確無誤地全倒在垃圾桶裡,纔回頭看着她:“我能幫些什麼?”
“你出去歇一會,這裡不用你幫。”她搖頭道。
“好,那我去養足精神,等你出來。”丟給她一記意味深重的目光,他才轉身走了出去。
廚房有他在的時候實在顯得太擁擠,等他一出去,整個廚房便感覺空曠多了,身形這麼高大,擠在廚房裡確實有那麼幾分維和的感覺。
名可垂眸看着盆子裡那幾只碗碟,目光落下了幾分,想着名珊的事情,等會還要開口問他,想了想,便拿起剛纔被自己丟下的擦布,趕緊清理了起來。
把東西收拾好,出來纔看到本來髒兮兮的桌面被人擦得光潔亮麗的,再看他,他倚在窗戶邊,長指落在窗臺上輕輕敲着,很明顯煙癮又犯了。
不過,他手裡什麼都沒有,並不在抽菸,至於剛纔還在餐桌上的擦布,被他隨手扔到垃圾桶裡去了
。
她揉了揉眉角,走到垃圾桶便把擦布拿了起來。
瞥見她的舉動,北冥夜皺起了眉,不悅道:“已經髒了。”
“擦桌布能不髒嗎?”名可真心感到無奈,這傢伙一點家務事都不懂,還以爲這餐桌布是一次性用品,有人會像他這麼浪費嗎?
“去洗一洗就乾淨了。”說着,她把擦桌布拿了起來,又走回到廚房裡。
北冥夜盯着她纖細的身影,看着她進進出出,直到她把雙手擦乾淨,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睡衣,他眼底又頓時染上了興奮的光芒。
“你今天累嗎?”他問道。
正要往浴室裡走去的名可停了下來,回頭看着他,一臉疑惑,半響才點頭道:“確實挺累的。”
是不是隻要她累,他就願意放過她?不過,他有這麼好嗎?
只見北冥夜來到她跟前,從她手裡把睡衣奪了過去,高興地宣佈道:“既然你累了,那我幫你洗澡。”
名可眼底的迷茫漸漸匯聚成驚嚇,兩秒之後,她一把奪過他手裡的睡衣,匆匆奔到浴室裡。
浴室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裡頭還清楚傳來了她把房門鎖上的聲音。
這小丫頭……至於慌成這樣嗎?都已經是他的人了,臉皮還這麼薄!
他又哼了哼,沒嚐到好果子,只能繼續回到窗戶邊往外頭望去。
至於名可,一邊洗澡,一邊還想着他剛纔所說的話,名珊就在這座島上,他讓她到這個島上做什麼?
難道是讓她接受地獄式的訓練,想用這樣的方法來折磨她?但這對一個人來說,這應該算不上是什麼折磨吧?
他讓人把名珊帶到這裡來,究竟是什麼意思?她今天和阿嬌在島上待了一天,也沒看到名珊的身影,她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