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夏千金驕傲的脾氣頓時就漲了起來,就連說話也開始有點口不擇言了。
“別忘了你在夏家只是一個下人,我是你的小姐,我紆尊降貴來找你,你居然還用這種態度來對我!你忘了這麼多年來是誰一直在照顧你,也忘了當初是誰把奄奄一息的你救回來的嗎?火狼,這一切你是不是都忘了?”
“我沒忘,小姐。”火狼淡淡迴應,眼底沒有任何波瀾:“我的命是你的,這一點從來都沒有變過,很抱歉,我只是今晚心情不太好。”
“你是不是把那個女人藏起來了?”夏千金不想再和他拐彎抹角說話,連這種事情都做了,他還是無動於衷,繼續繞彎只會浪費她的時間!
她擡頭看着他,目光森寒:“那幾個人的屍體都被找到了,唯獨只有她不見了影蹤,你曾經摺回去想要救她,人是不是被你救走的?你現在把她藏在了哪裡?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沒想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火狼輕輕握住她的肩頭,摟着她往裡頭返回,一說到這個,心情更加壓抑。
他壓下煩躁,輕聲道:“外頭冷,小姐,你身體嬌貴,早點回去休息吧,別凍到了。”
“你就這樣急着把我趕走嗎?”夏千金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的話,要換了過去,她一定深信不疑,可現在她沒把握。
被他生硬地摟着走到門邊,她卻不願意出門,依然擡頭瞪着他,不悅道:“你到底有沒有騙我?”
“沒有騙你,等我回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不在倉庫裡,只有她那條被撕碎甚至沾了血跡的裙子。之後我在海岸邊看到其中一個人的屍體,至於別的人,我急着離開,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影蹤,離開之後我便回來了。小姐,你要知道的就是這些,我真的沒騙你。”
“那你爲什麼……”她咬着下脣,眼底的寒意掩去之後,立馬又蒙上委屈的淚光:“你爲什麼要拒絕我?”
“我心情不好,小姐,我覺得我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所以,今晚恕我不能陪你了。”他把房門拉開,垂眸看着她:“但我真的沒有騙你,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火狼……”夏千金揪着他襯衫的袖子,他現在這副冷漠的態度,讓她除了憤怒之外,還感覺到不安,總覺得他心裡對自己有了些什麼想法,他是不是想要離開她了?
不,她不能沒有他,少了火狼,她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在她還沒有成功成爲北冥夜的女人之前,她不能放他走。
她用力揪上他的衣袖,眼淚又滑了下來:“火狼,我覺得你變了。”
“我沒變。”他淡淡道。
夏千金卻搖了搖頭,一搖頭,淚珠便隨着她搖頭的動作灑了一地:“你變了,你不再喜歡我了,是不是?”
“你想多了,早些回去歇息吧。”火狼淡淡道,話語還是那麼平靜,讓人聽不出他這一刻在想些什麼。
可夏千金還是覺得不安,用力握上他的大掌,她顫抖着薄脣,啞聲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在意那個女人?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火狼抿了下脣,有點無奈:“我的命是你的,除了你,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放心,我只是今晚心裡有點不大好受,等過兩天就會好了。”
“真的會好嗎?”她仰着小臉,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火狼淺吐了一口氣,不管能不能好,也總得要好起來。
名可只是他生命中裡匆匆的過客,他不可能爲了和自己沒有關係的女孩,一輩子活在陰影中。
“回去吧。”他又道:“我送你回去。”
這次火狼直接把夏千金送回到她房間,直到房門被關上,夏千金眼裡的淒涼和不安才立即被怨恨所代替,眼角還掛着淚,可一張臉已經因爲憤怒和不甘扭曲得猙獰可怖。
居然連她的身體都誘惑不了他了,這男人到現在還留在她身邊,只因爲一直認定當年是她救了他,如果讓他知道當年的真相,他一定頭都不回,大步離開,從此不會再聽她半句話。
一個名可怎麼會讓她最忠心的奴隸變成這樣?不行,她不可以眼睜睜看着自己養出來的狗就這樣從她身邊離開!
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沒有爲她費盡最後一口氣之前,他有什麼資格離開?
除非死,否則,她絕不會讓他離去。
如果他真要離開,那就讓他去死吧,不能被她利用,那就寧願毀了也不能便宜別人。
這個男人是她的,致死都是!
北冥雄在凌晨時分醒來的,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急着問東方御有沒有名可的消息。
他剛纔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他的月兒回來了,就站在她當年親手種下的茉莉花林裡,身上穿的還是那條她最喜歡的裙子,她說,要穿着這裙子去見龍譯成。
其實他真的很不喜歡龍譯成那小子,誰叫他是龍敬的兒子!
當年如果不是龍敬攔着他,他早就闖進那場婚禮中,將他的女人帶回去。
就是因爲他的阻攔,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喜歡的女人嫁給別人,本來兩個人的感情不差的,雖然相差了十年的歲數,但卻一直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就因爲那件事,從此,和那死老頭成了宿敵。
他的女兒怎麼會喜歡上他死對頭的兒子?真真是冤孽!
可在夢中的時候,聽到他的月兒說要去找龍譯成,他卻心酸得幾乎連眼淚都要滑落下來。
去吧,去吧,如果真的那麼喜歡,那就去找他吧,只要別一聲不哼離家出走,只要,別在外頭出意外,讓他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可她走着走着,忽然又停下來了,眨巴着輕靈透徹的大眼睛,告訴他她不想嫁給龍譯成了。
北冥雄還沒來得及高興起來,居然又聽到他的月兒說,她要嫁給北冥夜。
北冥夜……他捧着有點受傷的心臟,被她的話嚇壞了,正要告訴她那小子比她小多了,怎麼可以和她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