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心中的好奇，戴維準備側的幅度大一些去看個究竟，恰巧前面路障疏通，車流移動。
無奈只好將疑惑壓在心裡，轉動車鑰匙踩下油門，直奔莫家。
回到家之後，莫戰北的臉色顯然不似前幾天那麼嚴肅，但爲了端好架子，依舊繃着臉，也不搭理莫子瀟。
宋美華眼看着這父子倆一直僵着，也是在一旁乾着急。
平日裡這活躍氣氛的活兒都是莫菁菁來做，但眼下女兒正在上班，也沒理由把人家叫回來。只好在一旁一直示意戴維說話。
戴維畢業之後就直接進入莫氏工作，剛開始的幾年公司還是莫戰北主管，也熟知這位老幹將的脾氣，在一旁硬着嘴也不答話。
氣的宋美華在對面一直愣着他。
旁邊人都尷尬着急，這父子倆倒是若無其事的在自顧自的喝茶。
茶過三巡之後，兩人並沒有開口的意思。戴維看了看手錶，想起蕭南安的話，扭頭小心翼翼了看了眼兩個脾性相似的人，只好說道。
“莫總，下午還要和蕭先生一起喝茶。”說得不輕不重卻讓莫子瀟拿着瓷杯的右手抖了一下。
斜睨了戴維一眼，一想起蕭南安，心裡就開始因爲這次收到對方威脅而十分別扭。
但想起臨走的時候那男人一副得逞的模樣，卻又是敢怒不敢言，只得開口道，“爸，關於天使之翼的項目……”
“嗯，我知道。”
莫戰北扶了扶老花鏡，盯着手裡的報紙，隨意吐出幾個字，讓好不容易打開的話路立馬沒了後文。
莫子瀟愣了一下，擡頭看了看那一臉專注的老父親，嘴角無奈的勾了勾。
都這一把年紀了，還是會鬧彆扭。
雖然莫子瀟心裡明白莫戰北這次算是把這個坎兒給過去了，但宋美華卻是因爲過於擔心這倆人之間的關係，也耐不住性子。
“老莫啊！你倒是說話啊，這兩天天天絮叨子瀟，這會子兒子都來了，你還甩什麼臉子啊！”她埋怨的語氣裡透漏出一絲敬畏。
對家裡的這個頂樑柱她也不敢隨意頂撞，特別是在這個特殊時期。但眼看着莫子瀟發白的雙脣，心裡直爲兒子擔心。
莫戰北原本還想多撂莫子瀟一會兒，但宋美華的一句偏袒，讓他的老臉有些拉不下來。
“想說什麼，你就說吧。”他只好慢吞吞地將老花鏡摘下來，揉了揉眼睛，不情願的說道。
也許是屋裡太暖和了，坐下沒一會兒，莫子瀟就十分頭暈。又在這裝了半天淡定，此刻也是有些撐不住了。
“沒什麼想說的，您都知道了。”不愧是父子倆，兩個鬥起嘴來，倒是一模一樣。
戴維看這情形不對勁兒，照這兩個人這麼掰下去，談到猴年馬月都說不定呢！
相比讓蕭南安把病歷表送到莫氏更讓他難受的就是，坐在這麼一個別扭的氛圍中尷尬。
“莫老爺。”自從莫子瀟當上總裁之後，戴維就這麼稱呼莫戰北，“前段時間的負面新聞已經消失了，之前的“搶劫”行爲並不是我們總裁授意，是內部人的一些報復。天使之翼的正確章程已經提了上來，反響是相當不錯。”
看莫戰北神色有些鬆動，又繼續說道，“現在外面對莫氏的天使之翼項目都是
讚不絕口，我們接下來的運行方向是，固定一些活動內容，再加入一些流動章程，以保持莫氏在公衆視野中的活躍。”
聽到這裡，莫戰北嚴肅的臉上也禁不住露出讚許之色。
活動形式太複雜不好推廣，太簡單又不能引起公衆的注意。太死板壽命不長，太靈活根基不穩。莫子瀟這一手倒真是避免了可能出現的各種後續問題。
莫子瀟也擡眼瞟了一下自家父親的臉色，看得出他對自己這次的行動方案很是滿意，掛在心裡的一樁事算是有了了斷。
現在的場面到還是有些融合，宋美華說要給幾位大男人準備一些水果就要起身離開。莫子瀟聲稱自己手頭上還有急事，就不多留了。便要帶着戴維離開。
“子瀟，我看你臉色不對，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宋美華急忙起身阻攔道。
莫子瀟此時只想躺下睡一覺，但此時卻不容得他放縱，萬一被自己媽媽看出破綻，那就走不了了，只好敷衍的笑笑。
“沒事，這兩天有點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是吧，戴維？”說罷扭過頭看着戴維。
正在一旁發呆的戴維突然收到兩道目光，一時緊張沒及時反應過來，察覺出莫子瀟眼裡的冷意，腦子一哆嗦，急忙應聲，“夫人不用擔心，莫總只是最近兩天太忙了，爲了給莫老爺一個滿意的結果，可是廢寢忘食……”
本打算想要多誇兩句莫子瀟，進而彰顯他的工作認真，卻受到莫子瀟制止的眼神，心裡一凌，及時轉了話鋒。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走上了正軌，莫總好好歇歇就沒事了。”
聽到自家兒子爲了那彆扭的老頭子“廢寢忘食”，宋美華的臉色果然有些不好看了，橫了莫戰北一眼。
“你看看你，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啊！聽別人瞎說幾句你就開始亂髮脾氣，累壞了你賠啊！”
“越發不懂事了！”莫戰北冷聲一哼。
但看到莫子瀟確實是臉色不濟，只好收了收脾氣，問了句，“你身體沒事吧？”說完發覺話語太過溫柔，又補充了一句，“沒那麼大本事就彆強撐。”
“老莫你！”宋美華聽了這話，氣的忍不住拍了一下莫戰北的肩膀。
莫戰北看宋美華那護兒心切的模樣，撇了撇嘴，嘟囔道，“就知道那是你兒子，老子教訓兒子還被你弄得跟用了私刑似的。”說完還不滿的搖了搖頭。
“媽，你說那天來拜訪的人是誰呀？”
莫子瀟本來打算離開，聽到宋美華的話，想起莫菁菁那天說的來客拜訪。眼中的神色愈加寒冷，不着痕跡的問了句。
戴維也好奇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伸長脖子就等着後文。
一提到這個，宋美華就十分生氣，那日那人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客客氣氣的，後來拐着彎的把莫戰北的注意力往天使之翼上轉移。最後煽風點火，挑起父子倆的爭端。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
“美華！”莫戰北出聲制止，“人家也是好意，要不是人家來給我說道這事，我怎麼知道你那寶貝兒子幹了什麼事！”
“早不說晚不說，非挑這個時候來，不是專門挑事的難道還是來勸架的不成？”莫戰北的語氣甚是嚴厲，嚇得宋美華只好嘟囔道。
“你！”莫戰北氣的用力戳了兩下柺杖。
感覺到莫戰北的刻意維護，莫子瀟也不着急，至少對破壞天使之翼的背後主謀，還是有跡可循的，並不是只有這一條路來探尋。
自己也懶得聽他們這老夫老妻拌嘴，只好又接了兩句就離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和他作對，上午出來的時候正是上班高峰期，車堵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現在回去又是下班高峰期，剛出小區就又堵在一個紅燈前寸步不能行。
堅持了一上午，莫子瀟的身體也是有些把持不住，整個人倚在後車座上就閉上眼休息。
迷迷糊糊地，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現在是睡是醒，只知道眼皮重的讓他無力支撐。
等戴維也是焦急的四處張望，看着後車鏡裡莫子瀟的病容，心裡不知把這S市經常癱瘓的交通罵了多少回。
無聊的時候突然想起早上前面的那輛紅色卡宴，思緒不自覺的又想起那個主駕駛的男人，那個背影十分熟悉卻一時提不起名字。
不知爲何，看到那兩個人的背影他的心裡總是有一絲擔憂，搖搖頭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秋末的午日，溫度也不似早晨那般清冷。但爲了禦寒，所以街上的人大多都裹上了大衣，此時被太陽這麼一照，衣服內捂着的熱氣再加上這遙遙無期的堵車搞得讓人十分心煩。
車道上擁擠的水泄不通，等了很長時間才磨蹭了一個街區。戴維盯着前面一輛保時捷發呆，思緒突然被耳邊一陣吵鬧拉了回來，正愁無處安放肆虐的無聊情緒，於是扭頭看去，是一羣小孩子從教室裡衝出來。
原來自己現處的位置是在幼兒園的旁邊。看着那羣無憂無慮的孩子，戴維眼中露出一抹羨慕的神色。
忽然，視線被一個小黑球勾了過去，在那羣毛衣加外套的小不點兒中，那黑色的棉襖確實是引人注意。
其他的孩子們都往一個房子裡衝過去，有幾個跑的快的都拿着小碗走了出來，只有那個小球走到幼兒園門口，兩手抱着伸縮門上的支架，巴巴地往外面看着。
許是這小孩太過可愛，戴維不禁多看了兩眼，看的久了，居然覺得這小孩長得和莫子瀟有七八分像，原本無聊的神情像突然被電了一般，瞬間光彩起來。
那小孩頃身想要看清楚，卻不想一個老師走到那小孩身旁，低聲哄了兩句，那小臉一陣失落，只好轉過身和她一起離開走進那個拿碗的屋子裡。
突然想起來之前在網上舉辦過一個尋找世界上另一個自己的活動，無聊的時候也翻過幾頁。不少當紅明星都有八九分像的臉，有些好奇的人都把自己的照片放在網上。
戴維琢磨着以後要是這小孩長大和莫子瀟長的相似，那出來說是他的私生子估計也會有人相信的。
“想被罰款麼？後面的喇叭聲都快把交警叫來了！”
原本在閉目養神的莫子瀟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不滿的看着戴維。
戴維被這聲音猛地嚇了一跳，回過神，發現不知何時道路已經被疏通了。那自己都可以背出車牌號的保時捷早就沒了身影。
後面的車因爲這輛車擋在前面也是十分不滿，一遍又一遍的按着喇叭。
戴維訕訕一笑，又踩動油門，朝着醫院的方向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