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茜的日記本在他眼前一頁一頁翻開,紙頁泛黃地揭開,每一頁都記述着那是個善良正直的女子,每個字都記述着她對裴家的同情,記述着她對裴家的恩情。
鮮血滿目。
他不能殺恩人。
他不能殺恩人,他不能殺渺渺的姐姐,絕不能殺。
項御天又一次後退一步,手中的槍歪到一旁,連人都瞄不準。
有個聲音在他心底拼命地叫囂着,不能殺人,絕不能殺人,這槍開下去他會後悔一生一世,不能,絕不能……
“……”
那女人倒在地上,錯愕地看着項御天,只見他一副魂不守攝的模樣,心下一喜,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慢慢伸手摸向腳上的靴子,從裡邊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然後從地上一躍而起,飛身撲過去想砍項御天。
“砰。”
一聲槍響在樹林中響起。
聲響震動。
樹林間的樹葉如雨般刷刷地落下來,掉落在地上。
項御天猛地清醒過來,眼前恢復清明,低眸朝地上望去。
一把匕首掉落在樹葉間,寒芒畢顯。
而穿着迷彩色作戰服的女人倒在地上,一手脫臼,一手手心被打出一個窟窿,痛得她連聲慘叫,“啊——啊——”
項御天轉過頭,只見江唯一站在不遠處,手上握着槍,槍口對準着那女人,而一雙眼睛則擔憂地望向他。
“少主!”
孤鷹帶着人這才從外面包抄進來,見到地上的一死一傷,呆住。
項御天收斂住自己的情緒,朝孤鷹冷冷地開口,“來四個人處理屍體,把活的帶下去。”
“是,少主!”孤鷹應聲,揚手,讓手下過去。
“剩餘的人繼續搜索樹林!”項御天發號命令,還不知道究竟有幾個人埋伏在樹林裡。
“是,少主!”
一羣人恭敬地低頭應聲,往外活動開來。
項御天將槍收回,邁開腿走向江唯一,江唯一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擔心地注視着他,“項御天,你剛纔是怎麼了?爲什麼不開槍?”
孤鷹傻傻帶人從外往裡包抄,聽到槍聲才往裡衝已經來不及。
如果不是她察覺到不對勁及時衝進來,比孤鷹還快一步,那個殺手這時已經殺了項御天。
他明明有槍在手,卻不開槍。
他的身手一向比她好,反應比她敏捷,手段也夠狠,爲什麼不開槍?因爲對方是女人?
不對,項御天從來沒對女人特別留情過。
項御天站在她面前,黑眸深邃,沉聲道,“我走神了。”
“又走神?”江唯一錯愕地看着他,“這可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你怎麼能走神?”
“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項御天漠然地道,語氣平淡,不以爲意。
“是嗎?”江唯一蹙了蹙眉,隨即說道,“那牀可能太小了,要不換張大一點的吧。”
兩人擠在一張小牀上難免會睡得不好,很容易精神變差。
“沒事,我去給你買東西。”
項御天道。
“不要。”江唯一抓住他的袖子,緊緊抓住,“不要,讓手下去買,無名組織的人看來已經追過來,你別再和大家分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