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先生,項少,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律師站在中間往左看看,往右看看,一臉無奈。
“……”
聞言,項御天垂眸。
對項榮錦,項御天是虧欠的。
當初如果不是項榮錦,憑他年僅12歲,又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別說是報仇,連活下去都是問題。
是項榮錦替他報了仇,栽培他,給了他一切。
沒有項榮錦,不會有他項御天。
牆上的時鐘滴滴嗒嗒地帶走時間。
項榮錦的怒氣漸漸消下來,在會議桌前坐下來,強勢地道,“這次,就算耗了我半生心血,我也會把你弄出來!別想一死了之!”
“……”
項御天抿脣,擡眸看向項榮錦,“義父,你沒必要這樣。”
他心意已決。
“我是你老子,老子爲兒子付出什麼都不過份!”項榮錦道。
想當初,他收養了很多像項御天這樣的孩子,父母雙亡,年紀不大,心中有着巨大的仇恨,這樣的孩子才能在這條道上走得長遠。
後來,他將所有的孩子像一盤棋子一樣丟進黑市裡,讓他們散成一團,由着他們自生自滅。
最後存活下來並活得很好的只有項御天一個。
僅僅一個而已。
他還記得他把項御天從黑市裡接出來時,這個少年在幾年間個子躥得很高,已近一米八。
少年穿着破舊的t恤衫,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從陝小的黑市弄堂裡走出來。
少年的身上全是傷,卻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似的。
他那時候見到的少年,一身陰冷、桀驁,眼中透着陰沉的邪氣。
僅管少年一身是傷,但他的身後圍了很多小子,圍着他恭敬地喊天哥。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認定項御天會是他最好的繼承人。
“義父,我決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項御天的嗓音低沉而堅定。
項榮錦憶起過往的點點滴滴,怒氣漸漸小下來,“御天,你說過,要是活着就爲我效命一輩子,是一輩子。你想反悔了不成?”
這是他答應爲其報仇的代價。
“我沒有反悔。”項御天坐着,沒有往日的張狂,聞言擡眸看向他,脣角邪氣一勾,無所謂地道,“只是沒想到……我項御天的一輩子這麼短。”
他的臉上滿不在乎。
生命長短對他來說,絲毫不重要。
“……”
項榮錦驚愕地看着他,被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早知項御天是個情種。
爲了一段年少時的記憶能找上十年。
但他沒想過,項御天會爲了一個女人用情如此之深。
他這個養子……
進了魔障。
“義父,我先走了,您保重身體。”
項御天站起來,朝項榮錦尊敬地低下頭,然後轉身決然地離去。
沒有一絲猶豫。
“……”
項榮錦坐在那裡,轉動食指上的狐狸頭戒指。
律師戰將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項先生,項少似乎去意已決,我們律師團很難幫到他。”
“我砸那麼多錢給你們就讓你說一個難字?”
項榮錦冷冷地睨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