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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鈞又得到了三十匹馬,心裡很是高興。他心裡最想把九頭鳥隊建立成一支全騎兵的高速機動火器部隊。不一定要成爲騎兵,但必須得是有馬的火槍兵。
一人一匹馬只能短程機動,如果是長距離作戰,最理想的是一人雙馬,甚至是三馬。湖廣這地方到了明末,早已經取代了吳鬆,成爲了大明的糧倉,原來是蘇鬆熟天下足,後來蘇鬆一帶的平原大量種植棉桑等經濟作物,糧食反而不能自給,需要從外地運入。
湖廣正是在這個時候不斷開發,取代蘇鬆成爲了大明新的糧倉,如今是湖廣熟,天下足。湖廣的江漢平原天下糧倉,可惜卻不是產馬之地。好的河套馬或者口外馬,那都得從關外運進來。而遼東女真興起以後,遼東馬也幾乎就斷了,導致馬價越來越高。甘陝的流賊糜爛,也使得河套馬的輸入受到阻礙。
如今在鄂東這地方,很多時候你有錢也買不到好馬。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個機會,劉鈞當然不願意錯過。
九頭鳥隊只要了三十匹馬,剩下的百多匹馬由趙誠、梅之煥、朱寵等一夥人商量着瓜分了,並把其餘的銀兩物資也差不多都分掉了。
總的來說這次剿匪戰況不錯,來參戰的軍戶和鄉勇及民兵們,來前已經都得了開拔銀和行李,這輕鬆的戰鬥過後,基本沒什麼傷亡,戰後又拿了一筆賞錢和糧食。帶隊的各官員更收穫豐富,發給官兵鄉勇民兵們的只是一小部份,還有小部份留着登記入庫充分,剩下大頭則各家平分。
對趙誠這樣的上官來說,繳獲銀錢事小,關鍵是一舉剿滅了剛做下滅寨慘案的這夥賊人,這是個大功績。
朱寵官居千戶,雖是不受人待見的衛所千戶,此次剿匪表現又是最差的,可畢竟是個千戶,也是此次剿匪中唯一真正的官軍,因此最後他還是分到了不少乾貨。
分髒會議一解散,這傢伙立即就找到了劉鈞。
“世侄好像比較喜歡馬?”朱寵一臉微笑,跟個奸商似的。
劉鈞打量了朱寵幾眼,心裡一動,“莫非千戶大人想賣我幾匹?”
“不是幾匹,是三十匹。”朱寵舉着三個指着笑呵呵的道。
“你真要賣?這可都是不錯的好馬啊。”
朱寵卻毫不在意,“我知道是好馬,也知道世侄想要,所以纔來找你啊。一口價,三千兩銀子如何?”
“兩千!”劉鈞還了一個價。
“這價錢可有些低。”朱寵嘿嘿笑道。馬雖然是好馬,可朱寵卻並不願意自己留下那三十匹馬,最重要的就是他不需要。他雖執掌一個千戶所,可實際上衛所武備馳廢,一千多號軍額他也就養了五十個家丁,剩下的半年都難得操練一回。馬雖好,可消耗也不少,一匹戰馬要養好了,相當於養五個步兵,一年少說得三十兩銀子草料錢。
朱寵養一個家丁,一年開的餉都不到三十兩,你讓他花三十兩銀子養匹馬,他哪樂意。因此分到他手裡的三十匹馬,他早就盤算好了要賣出去,直接換比銀子,以後還省了養馬錢。
“世叔就當給我個人情價。”劉鈞此時也差不多猜到了朱寵賣馬的意思。兩千兩銀,差不多等於每匹馬是七十兩銀不到,這個價格肯定比市場價便宜一些。
朱寵望了望劉鈞,最後道:“兩千五。”
“成交。”
賊匪雖然已經除掉,但一千多號人並不急着離開。
按趙誠的意思,還得搜一兩天山,追查看有沒有漏網之魚。同時也還要對山寨仔細搜查一遍,另外大軍也辛苦了,今晚要先在這裡休息一晚,好好酒肉犒賞下。
劉鈞的九頭鳥隊因爲白天的出色作戰表現,不得分戰利品的時候破例也分得額外一份,甚至犒賞的時候,他們也比別的隊伍分的多。
上面給九頭鳥分了兩頭肥豬,十隻羊,還有一頭牛,另外還有三十壇酒。
此外給各隊的銀糧賞賜也如數發了下來,劉鈞照樣給大家先發了下去,然後又替大家保管起來。
然後宣佈殺豬宰羊,燒火燉肉。
九頭鳥裡有不少獵戶,他們殺豬宰牛也是把好手。
劉鈞這時也放下隊副的架子,到各隊轉了一圈,然後弄回來十條牛尾巴。李貞一直跟個跟屁蟲似的跟在劉鈞後面,簡直就是如影隨行,由於有趙誠和梅之煥兩人的發話,李貞越發的有恃無恐,簡直就是粘上他了。
她提着裙子,裙下一雙腳踩着繡花鞋一路小跑着才勉強跟上劉鈞的腳步,雖然累的不輕,可卻完全沒放棄的意思。
“你弄這麼多牛尾做什麼?”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這是我們的晚餐!”劉鈞故意把牛尾巴向她晃了晃。
“晚餐?”李貞極爲意外,怔怔的望着那一條條牛尾巴,“這也能吃?”
劉鈞道,“這當然能吃,一會你吃了就知道了。今晚咱們就吃牛尾,另外還有一個燉牛脖,再有一個燉牛蹄!”
李貞有些凌亂,這都什麼和什麼啊,牛尾牛脖牛蹄,這都是能吃的嗎?雖說一般人很少機會吃到牛肉,可李貞卻沒少吃過牛肉,但卻還從沒吃過這些零碎。
“我可不吃這些。”李貞扭頭哼道。
“這是我們今晚的晚餐,不吃那你就餓着,當然,如果你不跟着我了,那自然不用吃這個。”
李貞不說話,但依然跟着劉鈞。
劉鈞走到一邊,讓人把從山寨里弄來的幾口窩架起來,生火燒水,然後他就開始拿着把小刀在清理拿回來的牛尾牛蹄牛脖。李貞原以爲他是嚇她的,沒想到他真要做這些吃。
“牛肉不夠嗎?”
“一頭牛兩頭豬十頭羊,一百來號人當然夠了。不過牛肉豬肉可沒有我做的這個牛尾牛脖和牛蹄好吃。”劉鈞頭也沒擡的說道。以前,劉鈞也是個吃貨,什麼牛尾飯、香辣牛蹄,牛脖湯,他都常吃,確實是幾道美味。
剛纔他看大家殺豬宰羊然後就那麼把兩三斤一塊的肉扔進鍋裡燉,他頓時沒什麼胃口了。恰好看到他們只取牛肉,牛尾牛頭牛蹄都扔一邊,倒勾出他的記憶來了。乾脆自己弄了幾樣,準備單獨弄了安慰下自己的胃。
“你傢俱體在武昌哪裡,家裡父兄叫什麼名字?”劉鈞一邊處理着食材,一面問李貞。雖然一個大姑娘這樣粘着他讓他有些不太習慣,不過他以前也看過一些心理方面的書,其中講道有時候一些人受驚後會有不少反常行爲,比如有些人質被綁匪劫持,相處久了,甚至會主動幫助劫匪等等。
劉鈞覺得這個李小姐大概也是受驚過度,因爲自己之前在她面前殺了劫匪,結果她暫時依賴上自己了,覺得自己是安全的,能保護她的。
“你要趕我走?”李貞一下子不高興了。“你就這麼嫌棄我嗎?告訴你,我是剛被賊人劫上山的,沒有被他們欺負過,我是清白的。”
劉鈞翻了翻白眼,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啊,我又不是你的未婚夫。
“我相信你。”
“可別人不會相信。”李貞低下了頭,“我不想回家,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姐姐,你要跟我在一起?這算哪跟哪啊,咱們無親無故的,你也不怕別人閒話。”
“告訴你,我有未婚妻了。”
李貞一下子又流淚了,哭着跑回她的丫環婆子那邊去了。
“繼業,這姑娘還真喜歡上你了,莫非這就叫一見鍾情?”李春江一條腿包着厚厚的紗布,還拄了一支拐,可卻還有閒心取笑劉鈞。
“去你的,我可是有媳婦的人。”劉鈞笑罵道。
“憑什麼啊,她怎麼就非賴上你了呢,哎,哥哥我爲了救她可還是捱了一刀的,結果她卻非要一心粘着你,想想就傷心落淚啊。”李春江嘆道。“你這傢伙肯定是交了桃花運了。”
“我倒覺得是她犯花癡了。”劉鈞一面拿着把斧頭剁着牛脖,一面挑着眉道。
“你剛纔可是傷了人家姑娘的心,人家還剛說了要跟你在一起呢,你結果這邊就說自己有未婚妻了。”李春江倒是個憐香惜玉的傢伙。
“我那說的是實話,那姑娘我估摸着是嚇的不輕,現在神智有些混亂,因我救了她,便把我當成一個暫時的依靠。咱是正人君子,也不能就此趁人之危啊。”
“這麼說,你倒把自己當成聖人了。”
“聖人我肯定不是,不過有所爲有所不爲而已。”
劉鈞覺得跟姑娘說清楚自己有未婚妻了,肯定能讓她清醒一些,說不定就願意回家去了。結果他小看了李貞的執着,三口鍋裡燉着的牛脖湯、牛蹄湯、還有牛尾湯發出濃濃的香味時,李貞又回來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劉鈞問。
李貞仰着頭看着劉鈞,說,“你剛纔不是說我們今晚吃牛脖牛蹄牛尾嗎,還說這些比牛肉還好吃。”
“嗯,沒錯。”
“給我先盛一碗牛尾湯。”李貞拿起一個大陶碗遞給劉鈞。那模樣,似乎剛纔哭着跑開的那人根本不是她一樣,好像那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姑娘,你是不是有健忘症啊?”劉鈞忍不住問。
“不,我的記性向來很好,我永遠不會忘記是劉公子把我從賊手中救出來的。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救命大恩,小女子無以爲報,因此只能以身相許爲報...”
“停停停!”劉鈞連忙打斷了她的話,“姑娘,你現在腦子有些不清醒,我們還是暫時不要談這些了好嗎?這樣吧,在聯繫上你家裡之前,你可以暫時在九頭鳥隊呆着,但不許再說什麼以身相許,什麼以後就跟着我了這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