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釜底抽薪計

九十、釜底抽薪計

崇禎七年正月初二下午,黃文鼎終於帶着一千五百人從亂哄哄的桐城中出來,不過,對於亂賊來說,這一千五百人離開並沒有影響他們的規模,短短的一天功夫,四里八鄉又有千餘人來投奔他們。

而且帶來的消息也對他們有利,桐城周圍的各鎮或多或少都發生了民亂,不少人受他們所鼓舞,闖入鎮中大戶去燒殺搶掠。

“此去得勝,便有的是銀子,你們都給我快些!”

望着亂糟糟的行軍隊列,黃文鼎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莫說是那些被裹挾的亂民,就是被他訓練了近一年的手下兄弟,殺起官差來雖然悍勇,可行軍時也個個東倒西歪,有幾個還罵罵咧咧,似乎對離開有吃有喝的桐城不滿。

聽得他用銀子鼓舞,士氣算是振作了些,衆人稍稍加快了腳步,可是走出不足半里,便又恢復了散漫。

“此去襄安,道途一百一十里,以這個速度,初四或者能到吧,那時俞國振也應該得到了消息,正在決定是否來桐城征討。他就算下定了決心,整軍出戰,總得花上一天時間……”

想到這,黃文鼎稍稍自我安慰了一下。

千餘人出城,自然瞞不過城中的各大家,特別是汪兆麟,如今負有向各大豪族推銷“代皇免火旗”的使命,更是挨家奔走,爲了安諸人之心,還特意說明,黃文鼎乃是外出“掃靖四鄉”。

但對亂賊來說,想要保守秘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幾乎就在黃文鼎出城的同時,方以智便得到消息。知道他是去襄安攻打俞國振。

這個消息讓他大驚。匆匆來尋方孔炤:“老大人,黃賊去襲襄安,是不是趕緊派人往襄安通消息?”

“人是要派的,尋一個可靠的去,多帶些銀錢……不,只帶必要的就行,在外頭買一匹馬,繞道通知濟民。”這個消息讓方孔炤也有些緊張。他沉吟了一會兒:“我看賊人是烏合之衆,行軍速度必緩,應該能讓濟民提前準備。”

他們父子對話,卻不妨有一個小小身影聽到了,她飛快地穿過院門,跑到了方府一隅,猛然推開門,卻將屋裡的人嚇了一跳。

“子檸,你又在頑皮了!”

見是自己的妹妹,方子儀半是無奈地道。

“姐姐。姐姐,賊人去姐夫那兒了!”

“什麼姐夫……你是說,襄安?”方子儀臉上頓時失去了血色。

她與俞國振已經定下婚約,以此時的風俗。她便已經算是俞家之人了。而方家向來有守貞傳統,若是俞國振有什麼意外,那她也必將爲之枯守。這個她並不害怕擔憂,她害怕擔憂的,始終是俞國振本人的安危。

手不知不覺中緊緊抓住了衣角,方子儀深吸了口氣。然後才道:“你聽到了什麼?”

方子檸聽到的並不多,只曉得亂賊一支去攻打襄安了,而伯父則派了人趕往襄安通知。聽到後一個消息,方子儀如釋重負,合什暗禱了一聲,又坐回到了桌前。

“姐姐姐姐,你不擔心?”

“擔心。但擔心沒有用處。”方子儀平靜地迴應:“既然伯父已經有所安排,那麼便不會有問題了,我相信他。”

與此同時,汪兆麟憤憤地從方家門前離開,他回頭望了一眼方家的大門,心中琢磨着是否要藉着亂賊的手,給方家一個永難忘記的教訓。

這是他在方家遇到的第三次閉門羹了,別的大戶人家都怕亂賊騷擾,紛紛準備掏出銀錢去買所謂的代皇免火旗,倒是方家,根本不理睬。而方家沒有動作,又讓那些心動的大戶人家觀望起來。

想到自己若不能成功推銷代皇免火旗,那麼就會面臨着非常可怕的結果,汪兆麟不寒而粟。

“既是如此,就莫怪我汪某人了。”他目光變冷,還是讓亂賊來收拾方家吧。

他前腳離開,後腳一個身影出現在方家門前,因爲方家的大門緊閉,所以那身影不得不用力拍打大門。

門縫中一個大膽的家僕眼睛轉了轉:“哪一位?”

“奉貴府姑爺之命,前來送一封信。”來人低聲道。

“姑爺……”家僕嘿然一笑,他們家的幾位姑爺,如今並不在桐城,送什麼信?

不過,他看到來人只有一個,周圍並沒有別人,家僕想了想,還是說了一聲:“你等着!”

那人在外頭靜靜地等着,沒一會兒,院子裡傳來腳步聲,緊接着,方以智來到門前,貼着門縫向外望了望,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方以智臉色頓時變了,立刻吩咐開門,一把將來人扯了進去。

“你如何來了!”方以智半是埋怨道。

“呵呵,自然是來給伯父、密之拜年的。”來人摘下斗笠,露出那張年輕的略帶些稚氣的臉:“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好你個俞濟民,當真是財膽包天!”原本方以智很有些緊張的,可聽了俞國振那句話,緊張頓時沒有了。

俞國振的到來,彷彿是風吹開了雲層,露出了陽光,讓積壓在他心中的包袱完全消失不去。

“伯父大人呢?”俞國振與他把臂而行,開過玩笑便可以了,他冒險進來,當然是有正事。

若只是想知道亂賊的虛實,他完全可以只派一個人進來,可是若想護住方家周全,同時平定亂賊,那麼他就必須親自來。

俞國振的到來讓方孔炤也吃驚不小,第一句便是埋怨他不該輕身犯險,俞國振笑了笑,也不自辯,只是直接詢問:“伯父,城中亂賊有多少,裹脅的亂民又有多少,我途中得到消息,亂賊首領之一的黃文鼎帶人離開了桐城。他又是去往何方?”

“亂賊總數。最多不過三百人,都是桐城四方的遊手,還有一些是陌生面孔,口音也不是桐城人,倒象是河南、山東一帶的。”方孔炤細緻地道:“裹脅的亂民數量,應當有近四千人,被黃文鼎帶走了一千餘人,如今城中應該尚有兩千餘人。近三千吧。”

這個數字沒有出乎俞國振的意料,不過他並不擔憂,若拼着傷亡,他完全可以正面憑藉少年家衛擊垮這些烏合之衆。

但接下來方孔炤一句話,讓他寒毛頓時豎了起來。

“黃文鼎去襄安了,從亂賊中傳來的消息,是去攻打你的細柳別院。”

“啊……他還倒真看得起我。”

這消息讓俞國振呆了呆,然後哈哈笑了起來。看來這黃文鼎倒還是有些眼光的,周圍百里之內,能夠給他們這夥亂賊威脅的。恐怕只有自己了。

“濟民,你此次來是得了消息來的,還是……真來拜年的?”方孔炤又問道。

他希望俞國振是得了消息來的,但算算時間。大年初一夜裡發生的民亂,俞國振就算得到消息,也不可能帶着幾百號人一天間飛奔一百餘里來到桐城。

“年前晚輩就得知桐城有不穩跡象,因此專門派了人手在此打探。除夕夜裡賊人起事後,晚輩年派之人連夜出城,初一傍晚時將消息傳到襄安。然後晚輩整裝而出。一夜一天到了桐城。”俞國振輕描淡寫地道:“我帶來了人不多,只有兩百人。”

方孔炤吸了口氣,怔怔地看着俞國振,好一會兒讚道:“果然……濟民有古之名將風範!”

他知道俞國振並沒有什麼馬匹,一日一夜帶二百人奔行百里,這可是了不得的速度,僅此一點。俞國振的家衛少年,便可位天下強軍之列!

雖然俞國振謙虛地說,他只帶了兩百人,但這兩百人能夠完成這樣的強行軍,那戰鬥力必然遠勝過烏合之衆的叛賊。

“如今我帶來的家衛正在休息,雖然亂賊中的死硬份子不多,但裹脅的民衆數量不少,正面攻擊,怕是傷亡會較重。伯父可有計策?”

“濟民,此時何必客氣,你入城來找我,想來已經有成算,我聽你的便是。”方孔炤笑着道。

他既然這樣說了,俞國振也不客氣:“既是如此,那晚輩就僭越了……伯父可否設計將賊首誘來,我觀賊人純屬烏合之衆,只要幾個賊首不在,釜底抽薪,下面失了管束,便會輕狂大意……”

他說得很詳細,敵人可能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都有所分析。若是面對自己的部下,他當然不會講這麼多,但要獲得方孔炤支持,不講清楚來恐怕是瞞不過這位多智的長者。

聽他講完,方孔炤只是略作思索,便慨然應允。俞國振告辭出門,纔出了方孔炤的小院,迎面就看到俏然而立的方子儀,他停下腳步,而送他出來的方以智總算頭腦開竅,掉頭又回去:“唉呀,老大人似乎還有什麼話要吩咐我。”

“你……你如何來了?”

方子儀看着俞國振的臉,心中五味雜陳,既是歡喜,又是擔憂。

“你在這兒,出了事情,我如何能不來?”俞國振微笑着道。

兩人初見之時,方子儀大方而慧秀,但兩人關係確定之後,她再見時就有些羞澀靦腆。兩人書信往來的次數多了,可見面的次數卻依然有限,象這般直接對話沒有旁人干擾,那就更少。因此,俞國振忍不住說了一句甜言蜜語,這句話撩得方子儀面上頓時霞飛染豔。

“你……不必擔心我,我有這個。”方子儀舉起手,在她的手中是一柄短劍,她是在向俞國振表明心意,俞國振一笑,大步向她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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