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小海盜
但無論怎麼說也好,唐繼光也算是賺到了。只是讓唐繼光遺憾的是,船裝不下那麼多馬匹。唐繼光最後僅僅是買下了十匹,六十匹母馬。
只是想法是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海上的顛簸並不是在草原上暢跑的遼東馬所適應的。等唐繼光來到臺北的時候,七十匹遼東馬只剩下四十一匹,死亡率超過四成有餘。但最後適應臺北環境,存活下來的更是隻有三十四匹,一共爲六匹,二十八匹母馬,存活率連一半也沒有。
這還多虧張正盛本身了得,早就招募好獸醫,要不然存活率還要降低最少一成。
不過唐繼光在臺北也有好消息,大明大面積的災荒,不少災民都流浪到江南。莫師爺趁機招募,郭懷一和武鐵牛提出以‘三銀一牛’。三銀一牛就是不論人牙子招募多少人來,都按照三兩銀買下來,每三人則分一頭耕牛。
郭懷一和武鐵牛此計極大的刺激了人牙子的動力,要知道現在可是荒年,人的價格降低到極點。等唐繼光回來的時候,臺北已經變了大模樣,人口達到三萬餘人,其中壯丁更是過半。在臺灣一帶算得上有名氣的大城,現在不少北上日本或者山東、琉球等地貿易的海船,現在一般對會到臺北的港口休息一下。
這個卻是讓唐繼光預料不到的,爲此每個月臺北城光是補給和停泊費就有二百餘兩,別看這錢不多。在江南買一匹不錯的駿馬也不過八十兩白銀罷了,一個知縣一個月的俸祿也不過是七兩五錢。臺北城的港口每年非但不用貼錢下去維修,還略有少許盈餘。
高山族也在莫師爺的慫恿下發生內鬥,開始了漢人對高山族殖民的第一步。
不過這並非是讓唐繼光最爲重視的,讓唐繼光最爲重視的是,著名的薩爾滸之戰即將爆發了。比較喜歡看歷史小說的唐繼光知道,薩爾滸之戰改變了明朝和後金的格局。明朝從戰略進攻改爲戰略防守,自此之後,明朝就被動挨打,直到滅亡。
就在今年,也就是萬曆四十六年,後金天命三年,四月十三日哈赤在後金首都赫圖阿拉做出了一件出人意料,但又合情合理的事情。
……赫圖阿拉……
赫圖阿拉本一片黑土白水之地,萬曆三十一年,哈赤於此建堡,兩年後增設外城,哈赤及其親屬遷入內城居住,從此赫圖阿拉成爲了哈赤的統治中心。萬曆四十四年,哈赤於赫圖阿拉即汗位,自號覆育列國英明汗,國號大金,史稱後金。從此赫圖阿拉的政治、經濟、軍事地位更是一躍成爲女真族第一城。
在今天,哈赤並沒有彷彿往常那樣騎着烈馬拉着硬弓于山林中打獵,更沒有到與衆妃嬪娛樂。而是召集了後金國所有貝勒以上貴族來到赫圖阿拉王宮前。
四月初春拂過的風依舊帶着寒冬殘留的寒冷,不少貝勒都縮起脖子,琢磨着這位女真族雄才大略的英明汗的葫蘆裡究竟賣什麼藥。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敢對此抱怨,哈赤的威望太高了,高到沒有人敢輕易反對他。
就在一衆女真貴人的琢磨中,哈赤出來了。現在的後金並沒有後世電視劇當中那麼多繁瑣的禮儀,工作效率十分高。一衆女真貴人並沒有等太久,他們自然也沒有琢磨出什麼端倪來。
哈赤今年已經五十有九,不過卻不顯老態,彷彿衰老對於他而言,彷彿被螞蟻咬一般,沒有什麼作用。哈赤依舊腳步穩健,虎背熊腰。赤黑的臉上並非滿臉橫肉,眉毛略微外斜,有點愁眉苦臉的臉相。眼睛細長,眼皮子無力的半閉着,嘴上總是掛着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永遠沒有人看透這位大汗那抹微笑的深意。正如在哈赤發跡之前,沒有人看的出哈赤居然會有今日的成就一般。
“臣等,恭迎英明汗!”見到哈赤來到,所有貝勒齊齊整整的打千跪下。聲音雄壯,彷彿萬馬奔騰一般。
哈赤卻依舊是那副模樣,一擺手,立刻一名太監用他那尖細的聲音說道:“衆貝勒爺,請起!”
下面下跪的貝勒,迅速站起來,彷彿軍人一般腰桿挺拔。不過事實上,女真人一向都是入則爲民,出則爲兵,軍事紀律一向不可小覷。
“本汗召集諸位來是宣佈一件事情,明朝對我女真呼之則來,揮之則去,視汝如豬狗。本汗祖宗與南朝看邊進貢,忠順已久,忽於萬曆年間,將本汗二祖無罪加誅,其恨一也。”
“癸巳年,南關、北關、烏剌、蒙古等九部,會兵攻我,南朝休慼不關,袖手坐視,仰庇皇天,大敗諸部,後我國復仇,攻破南關,遷入內地,贅南關吾兒忽答爲婿,南朝責我擅伐,逼令送回,我即遵依上命,復置故地。後北關攻南關,大肆擄掠,然我國與北關同是外番,事一處異,何以懷服,所以惱恨二也。”
“先汗忠於大明,心如金石,恐因二祖被戮,南朝見疑,故同遼陽副將吳希漢,宰馬牛,祭天地,立碑界銘誓曰‘漢人私出境外者殺;夷人私入境內者殺’。後沿邊漢人,私出境外,挖參採取。念山澤之利,系我過活,屢屢申稟上司,竟若罔聞,雖有怨尤,無門控訴。不得已遵循碑約,始感動手傷毀,實欲信盟誓,杜非有意欺背也。會應新巡撫下馬,例應叩賀,遂譴幹骨裡、方巾納等行禮,時上司不糾出口招釁之非,反執送禮行賀之人,勒要十夷償命。欺壓如此,情何以堪。所謂惱恨者三也。”
“北關與建州同是屬夷。我兩家構釁,南朝公直解紛可也,緣何助兵馬,發火器,衛彼拒我,畸輕畸重,兩可傷心!所謂惱恨者四也。”
“北關老女,系先汗禮聘之婚,後竟渝盟,不與親迎。彼時雖是如此,猶不敢輕許他人,南朝護助,改嫁西虜。似此恥辱,誰能甘心?所謂惱恨者五也。”
“我部看邊之人,二百年來,俱在近邊住種。後前朝信北關誣言,輒發兵逼令我部譴退三十里,立碑佔地,將房屋燒燬,谷禾丟棄,使我部無居無食,人人待斃,所惱恨者六也。”
“我國素順,並不曾稍倪不軌,忽遣備禦蕭伯芝,蟒衣玉帶,大作威福,穢言惡語,百般欺辱,文章之間毒不堪受。所謂惱恨者七也。”
“欺凌實甚,情所難堪!因此七恨之故,是以徵之!”哈赤最後一句擲地有聲,怒髮衝冠,仿若一頭被激怒了的雄獅。
哈赤這話全意就是明朝對他哈赤有七大恨,他今年一定征討明朝的意思。
下面衆貝勒聞言,一片譁然,現在的後金全民皆兵不過六七萬之數,而大明有二萬萬之人,國境更是後金之百倍,如何征伐啊?
不過無論衆貝勒如何勸說,哈赤渾然不顧,反倒是下面士兵聽到七大恨後,人人激忿填膺,恨不得現在就殺到北京,取了萬曆帝的頭顱。
同日,哈赤率領步騎二萬徵明。這一刻女真人血脈中的彪悍出現了,無論那些貝勒在哈赤出征之前如何勸說,但到了出征之後,立刻捏成一條繩,人人不再言退兵,人人叫囂伐明,馬踏北京城。
哈赤將女真大軍兵分二路,哈赤自己親率四旗(正黃旗、正紅旗、鑲紅旗、鑲藍旗)攻撫順,守將李永芳見哈赤勢大,不敢戰,開城投降。由余下四旗組成的左翼在哈赤的命令下,攻略東州、馬根單等地。
遼東巡撫李維翰在之前完全沒有準備,此刻忽然被襲擊,急遣總兵張承蔭率明兵一萬去鎮壓。不想反而遭後金兵伏擊,包括張承蔭在內,全軍敗沒。
七月,哈赤又率八旗兵進入雅鶻關,圍攻清河城,明將鄒儲賢固守抵抗,結果城破被殺,接着後金又佔領一堵牆、鹼場二城。
哈赤在軍事上的節節勝利,不但使“全遼震動”,而且北京也“舉朝震駭”,就連飽食終日、萬事不理的神宗皇帝也深感“遼左覆軍隕將,虜勢益張,邊事十分危急”。
萬曆和內閣經過商議後,立刻下旨將遼東巡撫李維翰捉拿下獄,改而啓用朝議上會推的前遼東巡撫楊鎬,任命楊鎬爲遼東經略使。
唐繼光是知道的歷史的,從邸報上看到這條消息後,只能夠徒喚奈何。歷史上就是此人將明朝九邊最後僅存的元氣葬送了,要不然明朝後期也不至於如此被動挨打了。
只是唐繼光又發現,這個歷史上有名的無能將軍,卻不是如同趙括那般紙上談兵,楊鎬也有一份拿得出手的資歷,並非是一個只會舞文弄墨的書生。
這讓唐繼光很奇怪,楊鎬既然不是無能之人,爲什麼薩爾滸之戰會敗的如此之慘呢?就算換趙括來指揮,恐怕也不過如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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