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一個衚衕裡,有一座三進的宅院,別看現在已經是太陽高照,天氣頗爲悶熱,可是這裡面卻是氣氛歡樂異常,宅院的主人正在那房中和美麗的小妾卿卿我我,那得意的笑聲是充斥着房間每一個角落。
這男主人乃是剛剛從地方縣令中提拔上來的御史毛羽健,此人字芝田,天啓二年的進士,中進士後被委任做了四川萬縣知縣,因爲爲人極爲捕風捉影,所以沒多久又做了雲南道御史,今年又是被提拔做了監察御史,年紀不大,已經是無人敢得罪,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監察御史,是言官,別看這官小,卻是沒人他不敢罵的,就算是皇帝,那也是照罵,若是換來皇帝的一頓板子,那就是一下子名揚天下了,多少言官就盼着被打呢!
皇帝都敢罵,這朝廷還有他不敢罵的人嗎?只要是招惹了他,你就甭想着好過,所以那些大官也是能躲就躲,眼不見爲淨,所以言官那都是鼻子翹到天上去的主,
這年頭,言官都這德行,也就是欺負這些皇帝講道理,要是換大明太祖高皇帝在位,你們這些言官試試看!
此時的毛羽健是春風得意,又是升了官,同時也是發了財,重要的是終於擺脫了家中母老虎的看管,自己獨自帶着幾個下人來了京城當官,將那母老虎丟在了千里之外的老家,可是能逍遙自在了,
這不就買了個宅院,討了個小妾嘛,還是這小妾乖巧可愛,長得又是如花似玉,這也就是在這裡可以一親芳澤,要是那母老虎在身邊,看一眼都要鬧翻天去。
那小妾長得美豔動人,此時見毛羽健正在興頭上,於是趕緊抓住時機,撒嬌道:“老爺,奴家昨日和幾個姐妹上街,看中了一個簪子,極是好看,戴在頭上很是漂亮,可是奴家銀子不夠,老爺你買給奴家好不好?”
美人有求,哪能拒絕!
毛羽健趕緊是連連點頭,說道:“買買買,只要是我的小心肝看中了,不管是什麼,我都買給你,老爺我對你怎麼樣?”
說着,就是一臉色眯眯的看着那小妾,口水都是要流下來了。
小妾一聽,很是歡喜,湊上香脣,在毛羽健的臉上親了一口,直把毛羽健是樂開了花,真是知心的可人兒,人生有此佳人,夫復何求亦。
毛羽健忍不住,就是將那小妾抱在了懷中,興奮的說道:“小心肝,老爺又想要了,我們開始吧。”
小妾撒嬌的在毛羽健的手臂上輕輕捏了捏,百媚橫生的說道:“老爺你真壞,就是不放過人家。”
毛羽健被她一捏,更加是熱情高漲,於是便大步走向那牀榻,欲行那雲雨之事。
就在這時,只聽得那房門被拍的啪啪響,毛羽健頓時是火冒三丈,喝道:“怎麼回事,敢打擾老爺我的興致,找打啊!”
外面那拍門的下人是嚇了一跳,不過也是顧不上那麼多了,大聲叫道:“老爺,不好了,夫人來了,正往這趕呢!”
毛羽健一聽,一下就是跌了個踉蹌,懷裡的美人差點是摔在地上,好在反應快,倒是堪堪站穩。
毛羽健趕緊是七手八腳的胡亂穿着衣裳,嚇得是團團轉,“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這要是被夫人看到了,那非要將我扒皮不可啊!,,,”
毛羽健慌亂中又是看見小妾還傻站在那裡,趕緊是對她說道:“你快到牀底下面去躲一躲,要是被夫人看見了,老爺我也保不住你啊,快啊快啊。”
那小妾見毛羽健一幅慌亂模樣,知道他那夫人定然不是好相與的,也是一下慌了神,趕緊是胡亂抓起兩件衣裳躲到牀底下去了,心裡頓時也是對毛羽健鄙視不已,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夫綱不振,真是白瞎了這體面的官身!
“啪”的一聲,房門便是被人一腳踹開,毛羽健嚇得一跳,再看那來人,不是夫人又是誰!
只見毛羽健的夫人溫氏怒氣衝衝的打量着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鼻子忍不住聞了聞,一股子胭脂水粉味,溫氏頓時是瞭然於胸,再看向那毛羽健,已經是眼睛要冒出火來了。
溫氏上前,一把就是抓住毛羽健的衣領,大聲叫道:“老孃在家裡含辛茹苦的服侍公婆,管教兒女,你竟然在這裡做這不要臉的事情,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我嗎?你說!”
毛羽健趕緊是陪着笑臉,衣領也是任由溫氏抓着,一臉無辜的說道:“夫人誤會了,夫人誤會了,我什麼都沒有做啊,我也不敢做啊。”
溫氏哪裡會相信,又是喝道:“還敢騙老孃,當老孃是好糊弄的啊。”
說着,溫氏就是一把抓到了毛羽健的臉上去,毛羽健臉上立馬就是幾道血痕,還在毛羽健的頭髮上胡亂用力抓了幾把,扯得毛羽健是大叫饒命,不知斷了幾多頭髮。
如此潑辣,看的一旁的下人都是心驚肉跳,對毛羽健都是同情不已,這樣的夫人,也就難怪老爺要在外面找女人了,哎,可憐啊!
那小妾在牀底下聽的也是心驚,不由得是慌了神,這要是被抓到了,那還不得被打死!
溫氏發了半天火氣,又是對毛羽健喝道:“說,那妖精在哪裡?再不說,老孃跟你沒完!”
毛羽健心裡是叫天啊,想我毛羽健風流倜儻,才華橫溢,卻是娶了這樣的一個老婆,天啊天,當初娶她的時候,她還不是這個樣子,誰知道自從生下了兒子後,就是一反常態,動不動就是要發上一頓脾氣,後來竟然還動上手了,
時至今日,已然是個河東獅吼,不,比河東獅吼還要厲害千倍萬倍,可憐自己現在是想要休妻又不敢,老天怎的如此待我!天啊!
“還不說,還要嚐嚐老孃的厲害嗎?”溫氏又是威脅道。
毛羽健看到溫氏的那副模樣,心裡就是嚇了個半死,這麼多年下來,毛羽健已經是對溫氏害怕到了骨子裡,哪裡還生的出半分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