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自然是不服氣,聽皇太極這樣說,便是不甘心的回道:“汗王說設,那就設吧!阿敏遵命就是!”
嘴裡這樣說,心裡卻是想道: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的鑲藍旗撒野!老老實實也就罷了,若是敢對老子指手畫腳,老子活剮了他!
阿敏這個人天生就是不適合混朝廷,他這樣想,臉上也是絲毫不掩飾,明眼人一看就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不光是他,那莽古爾泰也是差不多表情,他們都是在戰場上廝殺慣了的人,有什麼情緒也是很難掩飾,甚至是仗着如今的身份,不屑於掩飾!
這時,只見代善就是站出來對他們兩人說道:“阿敏,莽古爾泰,你們兩個不要心存僥倖,這次汗王爲了是我大金的千秋萬代,爲的是我愛新覺羅家的江山,你們若是不知道輕重,別怪到時候阿哥我不顧手足親情,對你們不客氣!”
說完,代善又是對着皇太極誠懇的說道:“汗王,我代善必定全力支持汗王推行此事,若是有人敢陽奉陰違,代善願爲汗王清理門戶!”
這話說的不可謂不重,等於是在所有人面前表示了絕對的以皇太極馬首是瞻,等於是告訴所有人,只要有人敢耍花樣,他就要面對皇太極和代善兩個人的力量!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代善手握正紅和鑲紅兩旗,皇太極手握正白旗,又是金國汗王,他們兩人一聯合,那真是所有人綁一塊,那也鬥不過他們啊!
見事已至此,阿敏和莽古爾泰也是不得不屈服,紛紛表態一定好好的遵照皇太極的御令,在旗內幫助總理旗務大臣整頓旗務。
事情到了這裡,皇太極纔算是真真正正的放心了,這關鍵的一步終於是邁出去了,只要這些總理旗務大臣在各旗中掌握一定權力,就能有效削弱各旗主的掌控力,爲以後的大政鋪就道路!
皇太極長舒一口氣,而後擲地有聲的說道:“好,明日起,本汗便在各旗中委任總理旗務大臣,以後這些人一道參議朝政,本汗相信,只要我們萬衆一心,我們就能像父汗那般排除萬難,將我大金基業發揚光大!”
衆人也是山呼道:“萬衆一心,將我大金基業發揚光大!”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皇太極精挑細選了一批官員,委任他們爲總理旗務大臣,把他們安插到各個旗中,負責整頓旗務。
這些官員多是漢人,這也不奇怪,現在這時候的金國,可以說除了皇太極,就沒有哪個權貴瞧得起這些漢奸,畢竟出賣母國的人,換誰都是看不上的。
正因爲這些權貴如此態度,使得那些漢奸爲了生存,不得不全力爲皇太極辦事,穩穩地站在皇太極這邊,如此,他們的前程富貴,身家性命才能保全,這也爲皇太極鞏固權利提供了便利!
別看他們這些漢奸在大明混不下去,在大明,比他們有學問,有謀略的人可以說是車載斗量,他們自然是排不上號,
可是在金國卻是不一樣,在這裡,范文程一個秀才都能當大學士!可想而知,他們這些在大明不得志的人,在這裡也是混的風生水起,估計如果大明一個進士跑過來,當國師太師都說不準!
如此這般過了一個月,當范文程帶着豐碩的成果來到皇太極的書房,正準備彙報,卻見皇太極對着一幅山川地理圖細細思量,沉於其中。
范文程不敢打擾,站在一邊摒神靜氣,不敢發出絲毫動靜。
許久後,皇太極纔是轉過身來,見到站在一旁的范文程,皇太極趕緊是說道:“先生何時來的,怎麼也不說一聲!”
范文程惶恐的說道:“奴才見汗王方纔憂心國事,故而不敢打擾!”
皇太極微微一笑,而後問道:“先生,如今這整頓旗務的事情進行的如何了?可順利?”
范文程趕緊是興奮十足的說道:“順利,順利,汗王,如今各總理旗務大臣都是具有了一些實權,在旗內也是多少可以約束各旗主,特別是大貝勒代善的正紅旗和鑲紅旗,更加是得到了他的大力支持,可謂是成效顯著!”
皇太極聽了也是滿意,而後就是說道:“順利就好,你們漢人有句話叫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如今我們大金可謂是內憂外患,然而既然我皇太極做了這個汗王,我就不能認輸!我一定要帶着大金走下去!”
范文程聽了,不禁是說道:“汗王說內憂,這個奴才倒是可以理解,可是這個外患卻又是作何解?如今,我大金國兵鋒正盛,威名遠播四海,明國,朝鮮,蒙古,他們都是不敢動我大金分毫,我們不去尋他們麻煩,他們就要燒高香了,這又是何來外患一說,還請汗王賜教!”
皇太極呵呵笑了幾聲,而後說道:“先生這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先生你是漢人,自小長於漢地,自然是不知道你們漢人對於我們這些蠻荒之地的人來說,那就是天上之國啊!”
“哦!”
范文程不禁是哦了一聲,沒想到這樣的話竟然會出自皇太極的口中,明國可是大金的生死仇敵啊,那是有你沒我一般,怎麼作爲金國大汗,皇太極竟然是誇起明國來了,真是不同尋常!
皇太極微微一笑,又是說道:“還記得小時候父汗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說他這輩子最大的期望就是當一個明國的千戶,這樣,子子孫孫就不愁了!
後來父汗起兵後,勢力越來越大,治下人口越來越多,有一次父汗喝醉了酒,又是說到了這個事情上來,父汗還是說他的這個期望沒有變,若是明國給他一個千戶當,他一定會把一切都交出來,安安分分的去給明國當千戶,絕對不敢造反!”
范文程聽了,不禁是大吃一驚,努爾哈赤,這個堂堂的大金國開國大汗,竟然心裡會有這樣的想法,這說出去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