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遼東的大凌城已經告急了很久了,據說就連副總兵何可綱都已經叛變了。
回到錦州的祖大壽向朝廷遞交了公文,說副總兵何可綱投降了建虜,在他出城夜襲建虜大營的時候突然關閉大凌城城門,使他損失慘重。
一場巨大的陰謀籠罩在了山東登州,此時的祖大壽焦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因爲他已經殺死了皇太極派往京城求和的一批使者,相信過不了多久皇太極就會得到消息,到時候非得跟他死磕不可。
如果說佛眼出現之前祖大壽還覺得皇太極有問鼎中原的可能,那麼當他看見皇太極被佛眼嚇的雙腿微微發顫的時候,祖大壽知道皇太極一天得不到佛眼,就只能一天趴在遼東哪裡,如一條死蛇般的慢慢腐爛,所以他果斷的放棄了這個沒啥前途的皇太極,想要回歸大明的懷抱。
祖大壽要想回到大明就只能把水攪混,讓崇禎無法顧及遼東,他才能想辦法把何可綱活活餓死在大凌城,周圍的城池都被祖大壽打過了招呼。
何可綱投降了建虜,想要哄騙大明軍士帶糧去救援,這是皇太極的陰謀,誰都不要救援,不知情況的邊軍將領哪知是祖大壽的詭計,那還敢出兵去大凌城救援,建虜是多能打大家又不是不明白。
現在有祖大壽出來背鍋他們也就有了不出兵的理由,一個個開心還來不及呢,哪有心思出兵救援大凌城,直接就把求援的軍士砍了腦袋。
吳三桂被舅舅派來登州幹一件大事,這件事直接關乎祖家的生死興盛,二十來歲的吳三桂似乎對這次的任務頗爲興奮,從小在邊關長大的他早已被腐敗的邊軍給沾染,心中只有家族沒有大明。
舅舅這次要是事發,就連他自個都要被推上斷頭臺,古代的誅九族、夷三族可不是鬧着玩的。
“怎麼樣安排好了沒有,無論如何這次都不能有半點差池。”
吳三桂問向一位雖然年老但跪的筆直的老漢,這傢伙雖然穿的破破爛爛,但怎麼看都沒有尋常百姓的樣子。
“回少主子的話,那戶舉人是老主子舊識,這次願意替少主子去報復那名軍漢,不過少主子這樣的話萬一日後有人查起來……”
吳三桂目光一冷,擡手就是一巴掌抽在老者的臉上,這位錦州總兵的兒子,妥妥的軍二代,囂張跋扈慣了,那裡能容得老者來教。
“廢話自然是全部殺光,你他孃的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我爹從哪找來你這麼個慫貨。”
老者低着頭一言不發,仍然跪在那一動不動,吳三桂上去又是一腳把他踹翻再地。
“趕緊滾去辦事,還他孃的等老子扶你起來啊。”
老者這才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奔出門外,很快老者就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雪下了整整一夜,孔有德等人帶領的八百輕騎被困到了一個叫做吳橋的地方,孔有德好容易等到清晨雨住雪停,正準備開拔的時候突然聽到營門外一片喧鬧之聲。
“怎麼回事?”
孔有德擰着眉頭沉聲問道,旁邊的軍士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的什麼事情,不過很快就有人向他們揭曉了答案,一名軍士匆匆的跑向孔有德他們這裡,嘴裡還不停地叫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孔有德輪起鞭子“啪”的一下就抽在了他的臉上,瞬間腫起了一道粗大的血痕。
“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就你們這個樣子還敢去打建虜。”
那名士兵立馬跪在了地上,也沒顧臉上的鞭痕,像孔有德一五一十的說道。
“營外來了一個鄉紳,帶着百姓堵在了營門口,說趙四他們昨天吃的那隻雞是偷他家的。”
孔有德很敏銳的就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雙目一瞪看向了那名士兵。
“什麼雞,哪來的雞?把趙四他們給我抓起來。”
孔有德帶領的八百輕騎,雖然裝備精良,一個個的都配備了火繩槍,但還沒有闊綽到晚上能吃的起雞的程度,立馬就下令先將趙四他們逮起來再說。
孔有德也不得不出營去面對前來堵門的當地鄉紳,他走出營門就看見一個身着綢緞小襖,頭戴貂皮帽子的中年人。
“各位鄉親緣何堵住我大營門口,我們可是要去遼東救援大凌城的,延誤了軍機你等就不怕掉腦袋嗎?”
孔有德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認慫,搶先出聲呵斥來人,想把他們嚇走了事。
“一個小小的遊擊也敢出言恫嚇我等,還有沒有王法,你的士兵偷了我家的雞,還打死了我家一個護衛,這事休想善了,不怕告訴你,我家父親乃曾經的禮部侍郎王象春,你一個小小的遊擊,只要家父一個條子連你都要下大獄。
不要在這給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把趙四等人交給我們處理,不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中年男子滿臉囂張的噴了孔有德一臉,但孔有德這個小遊擊還真不敢得罪他,何況他自己也心裡有數,趙四他們昨天的確是吃了一隻雞。
很快幾個滿臉無辜的軍士被逮拿到了孔有德的面前,趙四上前幾步“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孔有德的面前。
“將軍,那雞是有人從外面扔進大營的,昨天晚上正好我們兄弟幾個值夜,追出去也沒看見人。”
趙四到此也沒察覺到這一切是一個驚天的大陰謀,跪在哪裡不住的磕頭,平時孔有德治軍可是嚴的很,他可不敢觸孔有德的眉頭。
那中年男子可不會如此簡單的放過他,上前就是一耳光抽在他的臉上。
“你這個賊軍漢,雞都吃到肚子裡面了,還敢在這狡辯,把他抓起來穿耳遊街。”
那中年人大手一揮就要上前搶人,孔有德的指頭都深深的掐進了掌心,眼角的淚水無聲的滑落,他明明知道這是栽贓陷害,但他也無能爲力,吏部侍郎不是他能惹的起的存在,哪怕只是曾經的。
“我們賠錢,可否通融一二。”
這時候孔有德沒有半點底氣,只能看着那男子苦苦哀求。
那傢伙纔不會管那麼多,讓人拖着趙四等人就往外走。
“將軍救我啊,我們真的沒有偷他們的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