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片幽靜的森林,盤旋於上空的濃濃溼氣,將森林盡數籠罩,遠遠看去,宛若霧都一般。
“嗚嗚。”
冰冷刺骨的陰風,在空氣中此起彼伏的破嗚着,撥開厚實的雲霧,在那森林的某一處,數十條河流猶如植物脈絡般向着遠方不斷髮散,無人知曉它們到底會延伸到何處。
河流周遭附近,芳草如茵,落英繽紛,高大的雪峰樹鬱鬱蔥蔥,隨風搖曳着如少女般柔軟的身姿。
在這美妙絕倫的場景中,卻又有着一位白衣白褲的少年,一動不動的躺倒在河流旁,其嘴脣發白,臉色更是慘白的有些嚇人。
昏迷中的少年,眉頭微皺,面露痛苦掙扎之色,任由冰涼的河水,浸溼他的衣衫,帶來陣陣涼意。
“嗡嗡。”
一陣陣細微的波動,如漣漪般自少年腦海中緩緩擴散開來,與此同時,在他的大腦皮層上,驀然浮現出十數道紫金色的紋路,紫金光芒 ,一副森然恐怖的場景,重現在他的腦海中。
一片漆黑的虛空內,一道身披血色袈裟的身影,慵懶的斜靠在一張散發着陰冷寒芒的王座之上,在他的上方,是一輪瀰漫着濃烈血腥味的血月,血月足有百丈龐大,而在他的下方,是一片無盡的血海,一道身着白衫的少年,於某一時刻被丟入其中。
“啊!”
一道撕心裂肺般的咆哮聲,自少年喉嚨口猛然傳出,眼球中,無數血絲宛若藤蔓般瘋狂的攀爬而上,如此生不如死的折磨,足以令他爲之瘋癲。
他拼命的掙扎着,奮力的想要脫離血海的掌控,不過這一切的一切,皆爲虛妄,此時的他,猶如一隻失足跌入大海中的螻蟻,想要再回岸上,其困難程度,不言而喻。
永無止盡的痛楚,肆意的摧殘着少年脆弱的心靈,他的聲音已經嘶啞,身軀更是佈滿傷痕,而劇痛並未到此爲止,反倒在不斷加劇着,滲入毛孔中的血
水,侵蝕着器官,骨骼,內臟…
就在少年被痛苦折磨得近乎崩潰的時候,依靠於王座之上的身影微微擡起頭顱,目光淡漠的瞟了一眼血海浸泡下早已不成人樣的少年,冰冷無情的道:“汝可想明白了?”
沒有理會對方的問話,少年獨自忍受着血海侵蝕所帶來的猛烈痛感,他的身體被一點一點的侵蝕着,意識,被一點一點的磨滅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少年頭頂上方猛的響起一道雷霆的轟鳴聲,數道百丈龐大的漆黑閃電,自其頭頂上空交匯,而後化爲一條雷龍,朝着下方的少年呼嘯而去。
雙方接觸的那一霎,整片虛空,充斥着刺眼的雷芒,待得風平浪靜之時,所有的一切,竟是離奇消失,仿若從未發生過一樣。
隨着時間的推移, 少年腦海中的紫金色光芒,愈發的強烈,然而,就在這一刻,一陣異常詭異的血紅色能量液體自他的大腦皮層上滲出,化爲血色結痂,將紫金色光芒牢牢的鎮壓了下去。
待得紫金光芒消散,血紅色結痂同樣是迅速消退,一切,都是顯得那麼的自然,卻又處處透着詭異。
就在紫金色光芒被鎮壓的同時,某一處漆黑的虛空內,毫無邊際的傳出一道難以置信的驚歎聲:“怎麼可能?竟然這麼快就啓動了第一層封印!”
......
“誒,夜痕你這小子,快醒醒吧…都已經午時了,我說你怎麼就這麼能睡呢,我都叫喚了你不下百次了。”少年意識空間內,陡然傳來血瞳無奈的嘆息聲。
聽得血瞳那番話,夜痕昏迷的意識稍微恢復了一絲清醒,艱難的撐開沉重的眼皮,眼前撕開了一條裂縫,並且伴隨着這條裂縫的不斷擴大,他的意識終於是徹底恢復了過來。
“腦袋好痛啊…我總覺得剛纔像是做了一個很恐怖很漫長的夢。”使勁揉了揉腦袋,甦醒過來的夜痕,仍舊感到大腦中一片昏沉沉的,想要
回憶起一些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血瞳,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這裡是哪裡?裂魂人呢?溶洞呢?”夜痕半坐起身子,眼中滿是迷茫,既然想不起來,眼下就只好問血瞳了。
“小子,你不會連剛纔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吧?”聞言,血瞳猛然大驚。
“我只記得我好像是爲了幫助李輕舞逃跑,然後…然後打算獨自一人擋下裂魂人,接下來…就記不清了…貌似我還獻祭了自己的靈魂。”夜痕斷斷續續的迴應道。
“獻祭靈魂?!”血瞳悚然動容,緊接着道:“莫非是…”
“不可能,絕不可能…”血瞳緩緩的搖了搖頭,嘴邊喃喃的道。
“血瞳,你知道了什麼?”夜痕嚴肅的問道,自從他重生以來,很多事情都是發生了變化,這使他心中產生了這樣一個疑惑:他的重生難道是一個驚天陰謀?
“沒什麼…或許是我多想了。”血瞳不敢肯定的說道。
“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我知道事情的背後都是你一手在操控,先是將我的記憶抹除,然後讓我重生,寄生在我腦海中,現在又逼我獻祭自己的靈魂,血瞳,你還真是好手段啊!”
銳利的目光直逼血瞳,夜痕毫不客氣的質問道,漆黑的眸子深處,無盡的怒火猶如岩漿般迸發而出!
“真…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血瞳急忙解釋道,不過從他的眼神中,夜痕明顯看出了他是有意掩藏了某些事情的真相。
“不會掩飾了,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老老實實的給我把事情的緣由交代清楚,二是我們同歸於盡,你要相信,我夜痕說到做到。”夜痕聲色俱厲的道,語氣中滿是威脅之意。
事已至此,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轉寰的餘地,今天他一定要血瞳給自己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不想被人當成傀儡般肆意操控,命運,需要由他自己來掌控,誰也不能妄加干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