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遊蕩的森林內,一男一女,以一種極爲曖昧的姿勢親密接觸在了一起,雙方目光對視間,皆是看出了彼此眼神深處的那一抹恐慌。
“今天我到底是倒了什麼血黴,竟然會和這位惹不起的姑奶奶…那個啥…”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嘛…那傢伙居然趁機吃我豆腐…嗚嗚…這還是人家的第一次…”
一想到自己英俊的臉很快就會變成豬頭,夜痕眼角不由得一陣狂跳,手掌用力一撐地面,閃電般的與面前的李輕舞分離了開來,手掌下意識的護住臉龐,開口解釋道:“小姑奶奶,我可不是有意的啊,你不要打我!”
夜痕這般緊張中帶着尖銳的話語傳入李輕舞耳中,後者俏臉上迅速浮現出一抹紅霞,嬌羞不已的道:“你…你壞。”
看着一反常態的李輕舞,夜痕喉嚨口微微滾動一下,一個箭步跨到李輕舞面前,伸出右手輕觸在李輕舞額頭上,眉毛微微上挑,道:“沒發燒啊…”
似乎又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夜痕突然發問道:“我說小妮子,我不是叫你回李家了嘛,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之前霧氣太重,人家迷路了嘛。”李輕舞扭扭捏捏,聲如蚊吶的道。
“呃…”夜痕心中一陣無語,一想到剛纔他與小丫頭片子之間過於親密的舉動,他便是感到頭大如鬥:“若是讓這位小姑奶奶回去後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父親,恐怕他老人家會親自殺到夜家,將他亂棍打死,要知道他的名聲,在整個黃石鎮上,可真不咋滴,至少李輕墨那固執的傢伙,是絕不容許自家女兒吃虧的。”
“真是個惹禍精,看來今後的日子,一定會有不少麻煩。”心中暗自嘆了口氣,不是說他怕,而是他着實是不想把精力和時間放在應付這種事情上,要知道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提升實力一事,迫在眉睫!
冰雪聰明的李輕舞,一眼便是看出了夜痕心中的憂慮,嘟囔着小嘴,嘀咕道:“真是的,明明是我吃了虧。”
蓮步向後微移,與夜痕保持一段距離,李輕舞忽然展顏一笑,道:“看在你救我的份上,這次就算了,本小姐不會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父親的。”
有了李輕舞的保證,夜痕心中悄悄鬆了口氣,嘴角處不經意間露出一抹醇厚的笑容:“沒想到這丫頭還是
挺懂事的嘛。”
心裡這麼想,嘴上自然不能這麼說,夜痕輕咳一聲,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緩緩的道:“輕舞,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想必你的親人一定十分的擔心你。”
“哼,少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信不信我回去後立馬就將此時稟告我父親!”李輕舞冷哼一聲,語氣之中,滿是威脅。
“你要是敢,我就親手宰了你!”聞言,夜痕心中陡然大怒,厲聲喝道。
“嗚嗚…”被夜痕的舉動嚇得一懵,回過神來的李輕舞,幾乎是在頃刻間放聲大哭了出來,梨花帶雨的小臉上,晶瑩的淚線流淌而下。
望着突然間哭的跟小花貓似的李輕舞,夜痕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行爲的確是有些太過分了,畢竟對方不過是一位年僅十六的少女,與此同時,在他的心中,也是深深的感到了一股危機感:看來獻祭靈魂一事,並沒有那麼輕易就結束了,血瞳說的話,自己還得好生掂量掂量。
“輕舞,別哭了,是我不好,要不這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無奈之下,夜痕只得拿出哄騙小孩子的方法,令他驚訝的是,李輕舞竟然同意了!
李輕舞使勁忍住抽泣,淚眼婆娑的看着夜痕,秋水眸子中,浮現出濃濃的哀怨。
避開了李輕舞的目光,夜痕擡起頭顱,凝視着遠方湛藍的天空,嘴中發出的聲音,出奇的柔和:“曾經有一位才子,他飽讀詩書,從不與人爭,但正因如此,他才總是被別人欺辱,記得有一次,他獨自一人外出求學,途中遇到一名身受重傷的女子,女子擁有着絕世傾城的容貌,身上更是散發着出塵氣質,仿若謫落人間的仙子,男子當時就動心了,他費了好大的勁,歷經生死危難,方纔把女子從鬼門關上救了回來。”
微微停頓了一下,夜痕接着道:“在女子養傷的期間裡,兩人融洽的相處在了一起,女子爲他吹笛,男子爲她吟詩,等到女子傷勢癒合,也就是兩人離別的那一天,男子許下了承若:三年之後,我們還是在這裡相見,屆時,許我筆墨三千,繪你傾世容顏,可是…”
“可是什麼?”李輕舞以手支頤,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看夜痕忽然停下,趕緊示意他接着講下去。
“可是那男的三年後
並沒有去赴約…”說到這裡,夜痕的聲音明顯是出現了一絲顫抖。
“爲什麼?他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李輕舞很是不解的問道。
“因爲那男的死了。”夜痕冰冷的開口,道。
“怎麼會死的?”李輕舞睜大了雙眼,水霧朦朧的眸子中,涌現出一抹驚訝。
“被仇家殺死的…輕舞,你說三年之後男的沒有來赴約,那位女子會傷心嗎?”夜痕聲音沙啞的道,臉上神色,似追憶,似彷徨...
“會,換做是我,一定會恨那男的一輩子。”李輕舞緊握着羊脂般細膩的小手,毫不猶豫的道。
“呵呵,是嘛,我也這麼認爲,好了,故事也聽完了,我送你回去吧。”緩緩站起身子,夜痕衝着李輕舞勉強一笑,神情黯然的道。
憑藉着女人敏銳的第六感,李輕舞感覺到夜痕最後的一句話裡蘊含了神傷魂斷的味道,不過她也並沒有多問,畢竟此事絕不可能會死夜痕親身經歷的,或許只是他自己胡亂編的也說不定。
兩人交談之際,善於觀察的李輕舞在發現了夜痕臉上的傷疤後,擔心卻又好奇的開口詢問。
夜痕則是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道:“不就是條疤嘛,有什麼的,就當是買個教訓,一個深刻的教訓。”
“哦。”李輕舞淡淡的應了一聲,似乎對夜痕給出的回答有些不滿。
一路上,兩人接下來再也沒有說過半句話。
……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自指縫間悄然流過…
“輕舞,快到家了,該醒醒了。”夜痕拱了拱後背,柔聲細語的道,這一路上,小丫頭竟然說她太累了想睡覺,無奈下,夜痕只好做了回溫柔的大哥哥,這幾天的亡命生活,着實是讓得養尊處優的小丫頭疲憊不堪。
“唔…這麼快就到家了啊。”趴在夜痕後背上的李輕舞惺忪的睜開了眼,低低的夢囈一般的自語道。
“恩,你趕快回去吧,我還有急事,要先走了!”將李輕舞從自己後背處放下,夜痕沒有做任何拖沓,轉身向着夜家暴掠而去,心中大呼糟糕。
從李家熱烈緊張的氣氛不難判斷,如今,正是各家族試煉的階段,他必須要在家族試煉結束前趕回去,不爲別的,只爲徹底了結一週前的恩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