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喇嘛瞳孔放大,就如鏡子一樣,映照出在自己眼前的景象.
剛纔沒在內心世界迴應自己的鳴人。
倏忽閃身至自己身前。
“飛雷神之術”。
隔離在另一處空間,空間忍術無法發動,但處於同一處空間裡,這個術式的發動,就不受任何阻礙。
白色羽織飄揚,填滿大筒木輝夜的視野。
來不及施展其它術式。
鳴人毫不猶豫,伸出左手,抓住飛來的骨刺。
嗤啦一聲——
它就如岩漿觸碰布料,頃刻焚燒,指尖最先被腐蝕,顆粒狀的灰塵揚起,就像最頑固、最強大的感染病毒,順着手指、蔓延手掌,不到一秒,整隻左手就煙消雲散。
一秒足矣。
鳴人咬牙忍痛,另一隻手揮動。
來不及詠唱言靈。
“縛道之八十一,斷空”。
透明屏障涌起,展開庇護住九喇嘛。
那隻狐狸眼裡重燃希望,掙扎着起身,持刀撐起身體,狼狽地撲向一旁。
完全詠唱的序號八十一的縛道,尚不能完全阻攔住這一招式。
捨棄詠唱的.
幾乎眨眼,破碎消散。
九喇嘛身負重傷,行動遲緩,這一瞬的阻攔並不能讓它完全安全,可至少.只有一條尾巴、以及左後腿被擊中,那些無序、混亂的查克拉立馬逃逸。
“真驚險啊。”九喇嘛感慨,大口喘着氣,“老夫還以爲得像它們八個那樣丟一次臉了。”
大筒木輝夜盯着鳴人,眼神中不可置信。
自己剛纔明明不是把他關在“無垠沙漠”,隔絕在另一個空間裡。
這人是怎麼
出現在這裡的?
“鳴人,你的手。”九喇嘛撇頭,語氣有些低沉。
鳴人低頭,搖了搖頭,語氣平靜:“這不算什麼大麻煩。”
右手一揮。
乳白色物質就涌動着,匯聚而來,將剛剛缺失的左手填補上空缺,繼而屬於自己的靈力滋長,和這隻“左掌”融匯,就變得像是從未負傷過一樣。
大筒木輝夜的眼神更加凝重。
這個小子
也擁有了不得的自愈能力。
她一揮手。
“黃泉比良阪”。
漆黑的空間傳送門打開,毫不猶豫地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又跑了。”九喇嘛咬牙,憤恨中帶着一絲放鬆,“這個女人,真是謹慎。”
鳴人舉起“九喇嘛”:“她跑不掉。”
“剛纔耽誤了一些時間,我已經摸清楚,她這個術式是怎麼一回事。”
挺刀突刺,緩慢大力。
空氣就像有了實體,密度忽一下的,就緊縮凝實起來。
“噗嗤”聲,刀插入進去,沒入空間裡。
鑰匙一樣擰動。
暴力、蠻橫,打開一扇不規整、姑且可以被稱作門戶的東西打開。
“這裡,有五處用來展示的空間。”鳴人輕聲,介紹起來,“最核心還有一處,不對外展示、也無任何特殊環境的空間。”
“那裡最關鍵。”
“無論守株待兔、還是主動出擊。”
九喇嘛應聲,輕輕一躍,身形在空中縮小,只是力道有些不夠,沒能蹦上鳴人肩頭,一腦袋撞在小腿裡,不過和身體哪個部位接觸都沒區別,它一流光,查克拉扭曲着,回到鳴人身體裡。
和它名字呼應的刀黯淡。
“卍解”的力量消散,八隻面具,焉焉無力地垂掛在刀柄上。
鳴人跨步,走了進去。
核心空間與現世、與其他任何一處空間,都截然不同。
荒蕪貧瘠的土地,深褐紅色,如外星領域一樣的了無人氣。
天空是熒光淺綠色,有些顏色更深一些的綠,如雲彩一樣,蠕動、盤踞、旋轉。
“你竟然能來這裡。”大筒木輝夜高高舉着手,查克拉匯聚,“始球空間都被你攻破了嗎?”
屬於她的
暫時還不屬於她的
“老夫聞到好多熟人的味道。”內心世界,修補傷勢的九喇嘛開口,鼻子嗅動。
這裡有許多熟悉的查克拉。
旗木卡卡西、我愛羅、照美冥
那些天南海北、散在世界各處的傢伙們,倒像是在這裡進行一場聚會似的。
鳴人肉眼能見,這處空間只有大筒木輝夜一人。
“和無限月讀的世界相連嗎?”他喃喃輕聲,觀察着那些查克拉的流向,自虛空中誕生,涌向大筒木輝夜體內。
說話間。
起風了。
是“渦卷”的力量,擾亂風雲,那些高聳、怪異的禿山,被風一刮,就沙礫似的散去,層層加碼,而後又捲起更大的風浪。
風吹去的方向,正是大筒木輝夜。
她的臉上,沒有神色慌亂,只是身體誠實,如水泵全功率運轉起來,更快、更粗暴、更不顧一切地抽調着查克拉。
求道玉在她手掌凝結。
但.
這只是開始。
求道玉貪婪渴求地吞食着查克拉,體積愈發龐大,眨眼就從一拳大小,膨脹到一顆腦袋,還沒停下,還在繼續。
無限月讀世界。
金色閃光的速度,超越一般忍者所能想象的極限。
再加上妙木山蛤蟆的配合——那些波風水門相熟的蛤蟆沒能被召喚出來,只有一些精神奕奕的老前輩能被他驅使。
半天時間,就已經聯絡到其他四個忍村。
其他村子,也發生和木葉一樣的古怪變化。
當代影、還有村子裡的精英力量,全都昏迷,只剩下一羣老傢伙們。
也幸好.
“和平”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既然是要阻止這場古怪的逆流之雨,他們毫不猶豫,滿口答應下來。
木葉。
二代火影皺眉,在卷軸上畫出一道術式:“時間太倉促,龍脈和死神這兩股力量又太複雜。”
“尤其死神之力.”
他可以很確認,這種奇特的“死神之力”,和“查克拉”截然不同,是另一種,不亞於“自然能量”獨立存在的能量。
只可惜,現在沒時間讓他去研究這種東西。
“我暫時只能拿出這一種方法。”千手扉間繼續說下去,“這會對我們的身體造成一些影響和損傷。”
“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我不敢斷言。”
千手柱間掐腰:“這有什麼好猶豫的,世界都要毀滅了。”
在這段時間,他受到的影響最小,不過春野兆的身體已經開始虛化,左手上有幾根指頭不見。
查克拉被吸收,他的存在正在被“世界”質疑。
“我們身爲影,有拯救村子的責任。”猿飛日斬也毫不猶豫,“一些損傷,不足爲慮。”
波風水門點頭,剛準備說些什麼,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
他不是四代火影。
春野兆吞吞吐吐,神色猶豫:“我有一個問題。”
“兆,下不定決心嗎?”千手扉間冷哼一聲,語氣發寒,“哪怕爲了你的女兒和妻子”
“不,我不是不敢。”春野兆搖頭,看向香燐,“我只是想知道.”
“如果那個真實的世界存在。”
“四代火影是我嗎?”
從剛纔他就注意到,香燐似乎下意識忽略掉自己,說話的目標,全都圍繞其他三位火影,以及波風水門。
“啊?”香燐愣了一下,驚訝出聲,“在這個世界裡,您纔是四代火影?”
春夜兆無奈點頭,目光掃向波風水門:“我知道了。”
果然
和自己想的一樣。
波風水門笑笑,把這個術式傳遞到其他村子。
片刻之後。
香燐抽出龍脈,橫握向前,臉色嚴肅:“銘刻時間吧,龍脈!”
紫色的光芒,霧紗一樣,以她爲圓心展開。
千手扉間結印,發動術式,另一隻手搭在刀刃上。
查克拉匯聚,在術式中篩選過一遍,經過他的身體,傳輸入刀內。
隱隱約約,就像錯覺一樣。
香燐忽然覺得自己手裡的這把刀,體積好像變大了一些,也變得更加沉重。
與之對應的,是龍脈的結界,一點點向外擴張。
整個森林
一條街道.
再到一整個木葉村。
“不行,到極限了。”香燐憋的臉頰通紅,咬緊牙關,這幾個字都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
靈力嘩啦流轉,急速奔騰的聲音都在耳邊響起。
波風水門擡頭,語氣平靜:“雨,變快了。”
就在剛纔,逆流的雨更加迅疾,“雨珠”都變得更大。
春夜兆沒有說話,舉起雙手。
他已經無法結印,兩隻手掌都消失不見,而且和剛纔不動聲色的虛弱不同,此時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體內查克拉的流失。
“外界的那個傢伙,抽取查克拉的速度變快了嗎?”千手柱間皺眉。
“是不是漩渦鳴人”猿飛日斬語氣擔憂。
“鳴人不會輸。”香燐幾乎是立馬間,就打斷他的話,“她如此急切,那一定是需要更多的力量去應付鳴人。”
“一整個木葉。”千手扉間計算着,“雖然比我們之前預想的差遠了,但也不是沒有機會。”
在最開始的預想中,不說讓龍脈的力量覆蓋整個世界,至少要覆蓋住整個火之國吧。
但.
理論是理論,現實是現實。
香燐看他。
“你既然能讓時間倒流,那也一定能讓時間暫停吧。”千手扉間接着說道,語氣平靜,“在逆流之後,讓時間暫停吧。”
“能暫停多久,就暫停多久。”
他沒冒冒失失的給出一個具體的時間。
香燐把頭一點,咬緊牙關。
“逆流”!
逆流之雨正常落下,那些查克拉迴歸人們的身軀,連帶春野兆的雙手,也在一點一點被“繪畫”上。
等最後一滴雨,落回一名忍者的身體裡。
香燐再發動另一個能力。
“時停”!
龍脈的能力是標記一個時間,所謂的時間停止,就是香燐將時間線停留在這個“刻度”上,而不去“回溯”它。
這麼做,給她帶來極大的負擔。
她把頭擡起,看向天空上的月亮。
始球空間裡。
大筒木輝夜咬牙,手上託着的求道玉,已經變得無比龐大,遮天蔽日。
“到此結束吧!”
“你只是一個凡人。”
“仰望這神靈神術的力量!”
她的雙手顫抖,這種極限的匯聚,讓她自身都有些撐不住。
“膨脹求道玉”。
簡單、乾脆至極,只有能量堆砌的術式。
渦卷吹不動它,稍瓦解一些,就被快速補上癒合。
而且
渦卷的力量,也會被“求道玉”抗拒、摧毀。
它們形成一種詭異的均勢。
“這一招恐怕不能硬接。”內心世界裡,九喇嘛站立起來,臉色嚴肅,“這可比那個屍骨脈危險多了。”
鳴人點頭,抓住“九喇嘛”,就要洞開門戶。
可就在這時。
大筒木輝夜的身體忽然一陣更加劇烈的顫抖,悶哼一聲,鮮血溢出。
空間裡,那些匯聚而來的查克拉,有一部分突然空缺。
而“膨脹求道玉”內,一些已經融進去的查克拉,在這個時候卻突然“反水”,掙扎着逃離,順着原路又返了回去。
當有了足夠的力量之後,外界的攻克,不足爲慮。
但.
來自於內部的瓦解就很致命了。
“這是.”九喇嘛有些沒意料到,瞪大了眼睛,“她的術式出錯了?”
鳴人也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意識到是怎麼回事:“龍脈。”
“這是龍脈的力量。”
“在無限月讀世界裡被抽取的查克拉,因時間倒流的力量又返回了回去。”
“本來穩固的結構因此被打亂,讓她的術式形成缺陷。”
“是香燐。”
九喇嘛若有所思,重新趴下去,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她已經意識到了?明明我們都沒有去喚醒她。”
“能做到這種程度,真是不可思議。”
對大筒木輝夜這個老女人造成了創傷。
自己還不如香燐。
明明,自己的力量一直都要比她更強大。
鳴人不再說話,抓住機會。
命運會懲罰每個放棄機會的人。
所以.
他不敢浪費。
“渦卷”的力量涌動,從缺口鑽入內部。
“咔嚓”作響,膨脹求道玉的裂痕變得更多,也變得更粗。
密密麻麻,斑駁雜亂。
大筒木輝夜還想勉強把這一顆投射出去。
可剛剛離手,失去了她的力量的穩固,這顆碩大的黑球,就立馬分崩離析、瓦解成一塊一塊,也失去了前進的動力,摔落砸在地上。
碎裂聲就如哀鳴。
哀鳴聲就如從大筒木輝夜的身體裡傳出來似的。
鳴人舉起手,毫不猶豫,詠唱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