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浩教授的辦公室裡面頭頂上白亮的燈光在那裡靜靜閃耀着。
謝英材看着路遠,即使少年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但是謝英材依舊沒有真正地投降。
“你是不是已經認定我是那個人了?”謝英材說道:“以至於將我的犯罪手段都臆想出來了?”
路遠只能嘆了口氣。
然後看着謝英材:“蘇漢庭學長,究竟給了你什麼東西?”
“讓你始終都要這樣維護他?”
路遠這次主動提及了蘇漢庭。
他盯着謝英材的眼睛,看着這個微胖的和煦的中年人渾身開始微微發抖。
謝英材臉上的肌肉在微微抖動着,帶着驚訝與恐懼:“如果你什麼知道了,那麼又來問我做什麼?”
在這一刻,謝英材纔是真正的放棄了最後一點幻想。
因爲路遠知道的真要比謝英材所以爲的多得多。
“因爲我知道了結論,但是有些細節的問題還沒有想通。”
“其中我最想不通的就是,謝英材學長你明明前程似錦,在鏡海實驗室內部也受着絕對的重用,連妻子都一起在鏡海實驗室工作,從任何角度上來說,你都是無懈可擊的,並且你還是真正的聰明人,我想知道,蘇漢庭是怎麼把你給策反,讓你可以協助他在鏡海實驗室爲非作歹,興風作浪的。”
謝英材看着路遠,這一次他才真的是目不斜視,並且臉上露出了笑容。
招牌的笑容,也是解脫的笑容。
在路遠對他進行長期的審訊的時候,他的情緒也經歷了從最初的漫不經心,到被戳中要害的緊張,隨着路遠將他認爲最不可能被別人知道的情報也輕描淡寫說出來的時候,真的擊垮了謝英材原本算得上堅固的心理防線。
所以這個時候,他纔算得上是真正的無所畏懼。
“我不會說的。”
“那樣的話,接下來我會親自詢問蘇漢庭。”路遠點頭說道。
路遠這樣說着,擡起頭,看着頭頂上的攝像頭,謝英材也知道路遠對他說的一切,都在全程的錄像監控中,所以他真的已經無路可退,無處可逃。
“孫教授,剛纔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對吧。”
揚聲器中,傳來了孫浩壓抑沉痛的聲音:“聽到了。”
“請孫教授下令現將謝英材學長給控制住。”路遠點頭說道:“接下來我將在這裡詢問蘇漢庭。”
事情到這裡,其實謝英材被識破,已經算得上是真相大白,整個鏡海實驗室如今處於封鎖狀態,孫浩教授有着毋庸置疑的絕對權威,接下來對於蘇漢庭的審訊也好,問詢也罷,其實意義不大。
其實謝英材一直存在的僥倖心理就是隻要不牽扯到蘇漢庭,那麼他的一切還有希望。
但是如果蘇漢庭也被發現暴露了,那麼他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孫浩在攝像頭那邊點了點頭,隨後就有全副武裝的警衛進來將謝英材控制然後押走,只留下來路遠一個人站在這裡。
其實到現在,路遠已經很疲憊了,但是他知道自己還有最後一塊硬骨頭要啃。
現在路遠已經可以幾乎確定,蘇漢庭就是那個冷眼旁觀在幕後看着自己陷入危險的人了,所以說路遠自己也很想和蘇漢庭見上這麼一面。
而蘇漢庭進來的時候沒有敲門。
他穿着一身玫紅色的西裝,深藍色領帶,打扮地就好像是去參加畢業典禮一樣。
不過推開門進來的時候,他看着路遠,並沒有其他人進來時候臉上的意外神情。
而是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帥氣的臉頰甚至沒有氣急敗壞的神色。
這讓路遠有點感覺,走投無路的人好想是自己纔對。
“真不愧是你呢,路遠同學,但是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識破我有問題的呢?”
蘇漢庭黑色的眼睛注視着路遠:“在我看來,自己應該是天衣無縫纔對。”
路遠笑了笑,聳肩:“所以說蘇漢庭學長也知道我叫您來是怎麼回事了。”
“就算是傻瓜也應該知道了,孫老師先叫了李師兄,然後是謝師兄,最後是我,並且見到的人都沒有見到出來,既然這裡是你在這裡等我,我相信路同學已經知道很多很有趣的事情了,那麼我的問題也非常的簡單,那就是這些有趣的事情,路同學是怎麼知道的?”蘇漢庭靜靜說着,溫文爾雅,讓人如沐春風。
他是學校中的精英風雲人物即使到了鏡海實驗室也是風生水起,能夠在李庭這樣一個剛愎自用小肚雞腸但是又有真才實學的學長兼上司手下一步步嶄露頭角,那是真的很厲害了。
但是現在窮途末路,也能和路遠談笑風生的氣度,即使是路遠也有點佩服。
“所以說,最初那個是您被警覺的情報,關於明日未臨這個遊戲在鏡海實驗室聚變項目的作用,就是你向外傳遞出去的嗎?”路遠問道。
冤有頭債有主,一切都因此而起,因爲這條情報的泄密,差點讓路遠在海鷹國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甚至最終搞出來了那麼大的陣仗,乃至於一場如今已經被徹底封鎖消息的智械危機,才勉強做到全身而退,並且回來之後,就被馬上監視控制,如果不是孫浩老師出手相救,到現在路遠還在隔離審查之中,而不是眼下這種被變相軟禁在鏡海實驗室將功補過的待遇。
雖然說路遠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過。
“既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蘇漢庭懶洋洋地對路遠說道:“現在我在想,如果海鷹國那邊的廢物真的把你抓到了,那麼我們可能就真成了同事了。”
“但是這一天永遠都不會到達。”路遠回答道,他沒有去想具體知道蘇漢庭爲什麼會說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他只是盯着蘇漢庭:“所以說,蘇學長沒有任何想要辯解的事情嗎?”
蘇漢庭看着路遠,好像在看一個笑話:“我辯解的話,你會聽嗎?”
路遠搖了搖頭:“不會。”
“那不就得了,不過我有點想知道的事情是真的,看在我如此坦白的份上。”蘇漢庭慢條斯理說道,語氣中充滿了那種不慌不忙的味道。
“我還是沒有想清楚,我露了什麼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