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麼清晰地看見……看見他胸口的鮮紅一陣陣地蔓延出來。
她在想,他會不會死……他是不是要死了?
除了他的名字,她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看着他漸漸失去血色的臉頰,楚伊星腦袋裡一片空白,於是她直接踮起腳尖,吻上了戰北罙的薄脣。
戰北罙先是呆愣片刻,隨後用力將她推開,盯着她。
“楚伊星,你這樣到底算什麼?你是不是對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這樣?你既然不愛我,爲什麼又要給我這些忽真忽假的錯覺?你是不是就是用這些手段將其他男人也迷得團團轉!”
喉嚨裡忽地一陣腥甜翻涌出來,他一掌掩着胸口,一掌握成拳頭抵住薄脣,劇烈咳嗽幾聲。
片刻之後,他再擡首時,脣角勾起的冷笑泛着一抹血絲。
見楚伊星一臉的呆愣,戰北罙緊繃的神經忽然鬆懈下來,自嘲地冷笑。
“果然全都是我逼你的,你今天是不是已經做好了致我於死地的準備?果然如你所說,這三年來的種種,都是在我的淫威之下,你裝出來的……”
“不是,不是……”
楚伊星搖着頭,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淌。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雖然她嘴上說着狠心的話,但是一顆心裡滿滿的都是他,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可是這個壞人……是她自己選擇要當的啊。
戰北罙捂着胸口後退兩步,可他像是根本站不穩似的,踉蹌了幾下,就向後倒去。
看着他胸口直往下流淌的鮮紅血跡,一陣天崩地裂的心痛在心底蔓延。
她正準備過去扶他,戰北罙卻擡頭,一雙眸子裡的深邃卻越加駭人。
“別過來!”
戰北罙低吼一聲。
楚伊星被他嚇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只見戰北罙一手扶在牆上,艱難地站起來,隨後神色冷清地看着她,忽然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只見他低頭,在楚伊星驚愕的目光下,用力猛地將已經沒入胸口大半截的瓷片抽出來。
隨着他的動作,胸口猛地噴濺出一串鮮紅。
“戰北罙——”
楚伊星尖叫一聲,她一陣心驚肉跳,手忙腳亂地上前拉住他的手,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
“快來人啊,快來人,救救命……”
戰北罙冷嘁一聲,大掌直接甩開她的手,笑得一臉無所謂,“哭什麼?盼着我早點死?”
“不是,你要是死了……”
楚伊星喃喃着,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看向他的雙眸,“你要是死了,我還得給你償命!誰盼着你死了?”
戰北罙白色的襯衣已經被染紅了一大半,再加上他蒼白如紙的臉色,這時候看上去還真像是一隻鬼。
“就算是我死了,你這輩子都休想離開這裡!”
脣角扯起一抹冷笑,戰北罙只覺眼前一陣眩暈,馬上就要暈過去。
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冒出火來,他嘴脣微微翕動一下,卻一個字都是說不出來。
最後只能扶着牆慢慢轉了身,朝門外走去。
“戰北罙,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