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鬆雙手捧着一匹棉布揮手讓我過去：老大你看這匹布色彩均勻紋路清晰可見，一抓非常的柔軟且沒有褶皺僅從這幾點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匹好布
馬楠扯過布匹：李鬆兄弟果然好眼力啊，他說的沒錯這些布的確都是上等得好布，南國是個富庶之地每年流行的顏色和款式都不一樣，我們紡織一款布少則上百匹多則上千匹，等新樣式一出來就會把上一批所剩無幾的布替換下來，賢弟你眼前的這些布就是這幾年陸陸續續換下來得
馬楠帶我們在這間倉庫裡四處轉了一下，別說這裡布的種類還挺全像錦-綾-綢-段-棉-麻布-粗布是應有盡有，李鬆看到這些布是愛不釋手在他看來這些布已經是一堆堆炙手可得的銀子了
李煬：馬兄像這樣的布你打算賣多錢一匹
馬楠：最少得500紋錢
李煬“哦”馬兄那你方便帶我到其它倉庫去看看嗎
馬楠：當然可以
馬楠又帶着我和李鬆等人到另外幾間倉庫去轉了一下，這些倉庫無論是格局還是大小差不多都一樣大，布匹一摞一摞的擺在貨架上面，應該是存放的太久了這些布得表面都落了一層灰塵
馬楠拍了拍貨架上的布匹：賢弟這就是你想要的棉布，它有四種顏色黑色-紅色-藍色還有白色
李鬆從貨架上拿下來一匹棉布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他反覆看了一遍手上的布匹後朝我點了下頭，心裡有了底以後我走到貨架旁擡手擦拭了一下布匹上的灰塵：馬兄這倉庫裡能有多少匹布
馬楠：一倉正好5千匹
李煬：馬兄那像這樣的倉庫你有多少
馬楠：棉布的話好像有5倉，剩下的倉庫都是一些絲綢和沙-綢緞，賢弟這些布我只賣給你這個價也就能合上個本錢，你像什麼錦綾綢緞我這應有盡有都可以給你便宜些
李煬：馬兄那絲綢-錦緞你打算怎麼賣
馬楠：兄弟錦綾綢緞的成本要比棉布高一些，要是你有興趣的話每匹我可以給你算一兩銀子，放心你到別的布行絕不會有這麼低得價錢
李煬：馬兄容我們兄弟兩商議一下在給你答覆
馬楠“咳”不急，趕了一天的路你們兄弟應該也累了先休息一下，一會兒我讓郝叔準備幾道這裡的特有菜大夥也嚐嚐鮮
晚飯過後馬楠讓農莊的家丁給我們一行而來得人安排好了住處 回到房間李鬆從袖子裡拿出火則點燃桌子上的燭燈：老大馬掌櫃倉庫裡的布確實便宜，我覺得可以考慮一下帶回去一些錦陵綢緞試試，咱們現在有了自己的製衣場布匹不能光一味地靠買，這樣只會減少利潤所以咱們將來還要有自己的織布坊，能解決一部分人的生計還可以爲我們掙取到更多的利潤
李煬：老二買布這事咱們不能操之過急，雖然咱們跟馬掌櫃是朋友但在商言商，能多講下一文錢那咱們的利潤就會增加一紋，經商也是要冒一定風險的成本低了風險也就會小一些
李鬆聽聞後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老大那你打算買多少匹錦陵綢緞，要是買少了我覺得夠嗆能講下來價
李煬：老二那你覺得應該買多少匹
李鬆仰頭想了一下：怎麼也得5千匹吧，老大那你想買多少匹錦陵綢緞
李煬：我看最少得一萬匹
李鬆聽聞倒吸了一口涼氣，擺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着我：可老大要是買一萬匹錦陵綢緞在加上6千匹棉布，那咱們這次帶來銀子可就所剩無幾了
李煬擡手伸了個懶腰：老二這點你不用但心我自有辦法，到時你別吱聲沉住氣就行
李鬆：那行老大
李煬：趕了一天的路有點累了早點休息吧
天剛剛矇矇亮李煬還躺在被窩裡熟睡着，不知從哪傳進來一陣響徹的雞鳴聲“喔-喔”他雙眉緊皺在牀上翻來覆去將棉被蒙在頭上也無法阻擋雞鳴聲，一氣之下他一腳踹開被子從牀上坐了起來，昏昏沉沉的將衣服穿好隨後又簡單洗漱了一下
剛一出房門農莊的家丁早已在外等候邀我們一行到正房吃飯，馬楠讓人準備的早飯是一盆米粥和幾個乾糧，還有幾道不知是什麼菜醃製的醬菜，進屋後馬楠做在飯桌旁一個勁的朝我招手：來大夥快過來坐，這鄉下不比城裡早飯咱們就簡單對付一口，等中午我讓人燉兩隻雞在整幾個炒菜
李煬坐到飯桌旁的椅子上：馬兄這不是整挺好的嗎，我在家時早上也是稀飯一碗簡單對付一口
馬楠聽聞後非常的高興他揮了揮手：那大夥快趁熱吃吧，等吃完了我帶你們到山坳裡去看看
早飯後馬楠帶着我和李鬆還有觀山趕着兩輛馬車來到山坳之中，眼前一片片寬闊的平整土地出乎我們的意料，因爲以往我們以往所看到的山地並不平整而且面積也小，即便是山坡上的田地坡度也都差不多一樣，視覺上讓人有一種非常舒適的感覺
李煬不禁感嘆：馬兄這山坳在外面看着不怎麼起眼，但進入山坳後真是另有乾坤別有洞天啊，常人絕想不到這山坳之中會有這麼大片的平整土地
馬楠：賢弟你有所不知大概10多年前這裡還是一片無人問津的藻澤地，家父行商時偶然經過此地覺得這裡羣山圍繞水源充足大有可爲，我們南江商會花了20萬兩銀子將眼前這片山坳買了下來，之後幾年又一點點把這附近得山坳買了下來，以前這裡可以說是地瘠民貧，家父和附近的村民們一起花了數年得心血這片山坳纔有了眼前這番模樣，現在這裡人可以說是豐衣足食家家每年都有餘糧
馬楠又帶我們幾個來到山坳深處，這一路上李煬一直盯着附近的田地他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眼前這數萬畝田地附近竟沒有一條河流就連小河溝都沒有，那灌溉田地需要的水是從哪來得呢，帶着疑問我將目光看向馬楠：馬兄兄弟我有件事想向你請教一下
馬楠：你說
李煬：馬兄這山坳裡的田地少說也得6-7萬畝，可這附近連一條河流都沒有那這些田地是怎麼灌溉得
馬楠：這些田地是水車從北面大江河引水灌溉得
李煬一臉蒙b“水車引水”
馬楠：賢弟難道浙國沒有水車嗎
李煬搖了搖頭“沒有”隨後將目光看向李鬆：老二你行商的時候見過水車嗎
李鬆跟着搖頭：沒見過，馬兄那你方不方便帶我們去看看水車是什麼樣的
馬楠到是個痛快人一口就答應了：這沒啥不行的，水車這東西在我們南國非常普遍
下午馬楠帶我們來到山坳盡頭，在一條江渠旁有幾座高約5-6的米輪式水車，它不需要人力和牛馬拉動來控制而是靠水流來推動，圓輪上的尾片會隨着水流轉動將水帶到一條木製渠道上，在由這條木製渠道將水引到一條3-4米寬高半米的分水木渠裡，馬楠說這樣的分水渠遍佈在田地之中只不過規格要小一些，用水車引水比動用成千上萬人開鑿河渠更省時省力，較偏一點的田地中還有手搖式水車和腳踩式水車從分水渠裡引水，山坳的盡頭還修建了一座小型水庫來預防乾旱
水面上還放養了一些鴨子和大鵝在捕抓小魚，佃戶們還在靠着水庫的山坡上蓋了幾十個豬圈，旁邊有一片寬闊的場地是專門用來晾曬豬糞的，我以爲這些晾乾的豬糞是用來給田地追肥的，但馬楠告訴我這些豬糞是用來餵魚和蝦的，聽他這麼一說到是給了我一些啓發，馬楠帶我們幾個在山坳裡轉悠了一天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了才返回農莊
這一天可真把我們幾個給累壞了，一回到農莊我們幾個便一頭扎進了廚房，馬楠掀開鍋蓋一看簾子上還有十來個饅頭，我拿起一個盤子就將饅頭撿了出來
馬楠看着櫥櫃：李鬆兄弟你看看櫃子裡有什麼現成的菜
李鬆到廚房的櫃子裡亂翻一通只找到一些大蔥和一盤鹹菜，我們幾個接過大蔥就這鹹菜便啃了饅頭，可能是太餓了冰涼的饅頭嚼在嘴裡到有些甘甜鹹菜也變得清香可口，十幾個饅頭被我們四個人不留收的就給幹掉了，這吃飽了人反倒是有些犯困了回到房間往牀一躺沒一會就睡着了
接下來的幾天馬楠又帶我們幾個到其它山坳轉了轉，可以說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得到了有效利用沒有絲毫浪費得地方，眼前這座山是一個用柵欄圍起來的牧場，成羣的牛羊在密林中隨處可見估計得有個7-8百隻，附近的幾座山是果園還有專門種植藥材得基地，馬楠告訴我們山上的水果和藥材都是佃戶日常生活中需要得，聽他這麼一說我覺得南江商會在這個時代絕對算是良心企業了
掐指一算這次南國之行已經有半個月了，乘船回去還得在海上漂泊七天這樣一算就差不多一個月了，不知道高原他們幾個把民團打理的怎麼樣了，我也想宋詩婷和衡燕了得抓緊把這樁生意訂下來
清晨吃過早飯後我和李鬆就拉着馬楠來到倉庫：馬兄咱們兄弟一場布你能不能在給便宜點
馬楠：兄弟我給你的價錢真得是最低了
李煬突然想起以前做生意的時候有一種進貨方式叫兜貨，就是這些貨物我都要了你也別按件數要錢，直接按堆來估價至於陪不陪錢那是我的事，還有一種方式叫代賣就是把貨物拿走等賣出去了在給錢，通常代賣都會有一個期限要是賣不出去把貨退回去你也沒什麼損失
“馬兄你看這樣行不行這5倉的棉布1萬1千兩我全包了，咱們也不用挨個查驗要是布匹有瑕疵算我的”
馬楠聽聞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手掌大的算盤，在上面扒了了幾下嘴裡唸叨着：一倉棉布5千匹2千2百兩這連本錢都合不上啊
李煬：馬兄這些布放在倉庫裡也是放着，不如把這些布處理出去回籠一下本錢
馬楠“哈哈”賢弟話是沒錯可你不能讓爲兄虧太多吧，我看這樣吧每倉棉布2千4百兩一分錢你也別講
一倉棉布2千4百兩到也行五倉就又便宜了500兩銀子：馬兄那絲綢你看一倉能給多少錢
馬楠：絲綢一倉我給你4千8兩怎麼樣
李煬：馬兄4千8這個數不吉利，我看不如每倉4千5吧四加五得九，九五之尊大吃四方咱們做生意得有個講究，要是這個價行的話我要四倉得絲綢
馬楠一副爲難得樣子“哎呀”兄弟這個價我可是要陪錢的，這樣吧咱們兄弟一場你讓爲兄少陪點，每倉4千6你看怎麼樣四六四六萬事大順
李煬“哈哈”馬兄是個爽快人那兄弟我也不墨跡4千6就4千6
李鬆顯得有些慌張他拽拽我的衣袖壓低聲音：老大咱們帶的銀子沒有那麼多啊
我輕輕拍了一下李鬆：老二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馬楠看着我和李鬆：怎麼了賢弟
李煬“哦”我家老二說馬兄您是個講究人，這批布絕對是物有所值
馬楠聽了以後到是挺高興的：兄弟你把這批布帶回浙國就等着在家收銀子吧
李煬拱手道謝：這全靠馬兄成全，對了馬兄你這還有沒有什麼其它可以賺錢的生意
馬楠仰頭想了一下：兄弟說道能賺錢的生意我這還真有一樁
李煬：還請馬兄賜教
馬楠：兄弟紙在南國是一樁可以賺錢的生意這些年得需求是一年比一年多，你要是想賺錢這倒是樁不錯的生意而且利潤非常高
紙的用途從古至今都非常廣泛，上到衙門辦公記錄資料，中到文人寫詩作畫-教書育人-撰寫書籍，下到百姓傳遞書信-粘貼窗戶，馬楠到是提醒我了以前我怎麼沒想到呢，做買賣往往越是看着不起眼的它越賺錢：馬兄這確實是一樁好買賣，可兄弟我身邊這些人沒有會造紙的啊
馬楠聽聞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哎”兄弟在蘭香閣爲兄我欠你個人情，那我就把造紙的技術傳授給你以做報答，我還會派成手紙匠跟你到浙國去直到你能造出紙來爲止
李煬：馬兄你對兄弟那可真沒話說，要是將來有用的着兄弟得地方我自當竭盡全力
馬楠：你先別急着謝，在這之前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李煬：馬兄請講
馬楠：你做出來的紙每張我會以3紋錢得價格回收，但每年要保證爲南江商會提供1千萬張紙餘下的你可隨意去賣
李煬一算這一年下來就有3萬兩銀子的進賬，雖然不知道紙具體能帶來多少利潤，但我覺得一年剩一萬兩銀子應該沒有問題：馬兄那一名紙匠一天能做出來多張紙
馬楠：大概4-5百張吧
李煬：那沒問題，對了馬兄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馬楠：你說
李煬：馬兄這次來我只帶了2萬兩銀子，你看能不能這樣我先把5倉棉布的錢付清，四倉絲綢我先付你5千兩等回浙國後我在付你5千兩，剩下的錢等這批絲綢賣出去了我在將錢結清
馬楠又扒了起那個手掌大的小算盤：兄弟我經商好歹也有十多年了，精打細算的我見過但沒見過你這麼能算計得，你可真是把帳算到骨頭裡去了，像你這麼做生意的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要是換了別人我早就讓夥計送客了
李煬一臉的憨笑：馬兄我還想在跟你買些牛羊還有豬
馬楠：一頭牛最少得18兩銀子，羊和豬一隻得8兩銀子，我先跟你說好啊這你得先給銀子
李煬：馬兄那牛我要一百頭豬羊各100只
馬楠：行
李煬：馬兄能不能幫我僱幾艘船把這些貨物運回去
馬楠“哎呀”你這些貨物得僱5艘大船估計得花1千兩銀子
李煬：馬兄我們有一艘船停靠在南天府港口內，這樣的話在僱4艘船是不是就差不多了
馬楠：4艘船也得8百兩銀子，賢弟我看你不如這樣先僱兩艘船把急需的貨物運回去，剩下的貨物你用馬車和牛車運回台州去
李煬輕嘆一聲：馬兄不滿你說這次到南國來我並未取得官憑，要是用馬車和牛車拉貨沒有官憑就不能過浙國北部關隘
馬楠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賢弟你可別忘了我們南江商會的生意可是遍佈各國，你沒有官憑我有啊到時你們跟着一起入關便可
李煬一拍大腿猛的一跺腳“唉”馬兄你看我怎麼把這茬給望了
馬楠：把這一百頭牛套上牛車估計就夠了，要是不夠就在僱一些馬車，雖然多費些時間但確能省下數百兩銀子，這些牛車以後應該也能用的上
李煬：馬兄那走陸路到台州得多少天
馬兄：從南天府到台州城大概得走半個多月，這牛羊比人走的慢一些估計得走20多天將近一個月
李鬆：老大家裡還有很多事不如你先乘船回去，我跟馬兄隨他的商隊一起回去
李煬一想也是這麼回事，怎麼都得有一個人走陸路把這些牛羊 布匹運回阿蘭縣去：也行，老二那你可得照顧好自己啊
李鬆：放心吧老大
馬楠：賢弟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李鬆兄弟的
李煬拱手道謝：那有勞馬兄了，對了馬兄算算這些貨物我該付你多少銀子
馬楠：五倉棉布是一萬兩千兩，四倉絲綢是一萬8千4百兩按你說法先付5千，等這批絲綢到了台州你在付5千兩銀子，剩下的8千4百兩等這匹絲綢賣出去以後在付錢，100頭牛1800兩-豬羊各一百隻要1600兩銀子，你一共得給我2萬零4百兩銀子
李煬：行馬兄等回了南天府我就把銀子給你
說着他便從袖子裡拿出一張銀票：馬兄長公子的這一千兩銀票我先給你，這樣我還差你一萬九千4百兩銀子
馬楠微微點下頭“嗯”回去我就讓人來把這些布運回南天府，爭取商隊在這兩天就出發前往浙國，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啓程回南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