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應該是一年中天氣最好的一天，萬里晴空中竟然沒有一片白雲，驕陽掛在正空中釋放出金色光芒照耀整個大地，樹木上的枝葉也從綠色轉變成了黃綠色，清風從臉頰吹過沒有一絲的冷意反倒有些溫暖，李煬翹着二郎腿愜意的躺在一張搖椅上享受着日光浴，手裡握着本書放在胸前而另一隻手抓着一個蘋果不斷送到嘴邊
難得今天這麼清閒得好好陪陪家人，宋詩婷把玄武蛋放在院子中間的石桌上讓它也曬曬太陽，玄武蛋帶着一串珍珠項鍊擺在一個黑色方形的小木盤裡還鋪了一張小墊子
李煬晃着搖椅：夫人這顆蛋拿回來差不多快一年吧
宋詩婷雙手捂着玄武蛋想了一陣：嗯是快一年了
李煬：這麼長時間還沒孵出小玄武來這顆蛋是不是壞了
宋詩婷用手朝我比劃了一下一副嫌棄的樣子：你才壞了呢，這顆蛋我看了沒壞，哪天有空你到海灘去看看還有沒有玄武蛋了，等小玄武孵出來也好有個伴要不自己太孤單了
李煬：行明後天我就去
夫人啊你可真會給我出難題，這顆玄武蛋是我從古墓裡帶回來的，盜墓畢竟不是什麼光彩得事所以纔沒和你說，說來這事也怪我當出不說在海邊撿得好了
宋詩婷和衡燕還有小莊小周姐妹四人在我身旁的亭子裡乘涼，讓她們幾個出來跟我一起曬曬太陽她們幾個直搖腦袋錶示不願意，李煬晃着搖椅擡頭望向天空今天是個適合釣魚的好天氣啊，想到這他一個鯉魚打挺從搖椅上蹦了起來：夫人收拾一下我帶你們到海邊釣魚去，順便看看海灘上有沒有玄武蛋
而德益商會的包掌櫃今天心情也不錯，他正在自家的宅院裡修飾一顆盆景，手裡還拿着一個紫砂壺時不時就送到嘴邊喝上一口，一邊剪一邊喝嘴裡還哼着一段大戲“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城外亂紛紛”唱得起勁時他還聳起雙肩邁着四方步比劃起來
這時管家董慶來到宅院裡，一看東家唱得興起趕緊上前恭維一番：好曲啊老爺您的唱功又精進了一步，甚至於台州城裡的那些名角不相上下
明知這是在故意吹捧但包掌櫃聽了還是很高興，他握着紫砂壺點了點董慶：你啊還是這麼會說話
董慶：老爺我說得可都是實話
包掌櫃：李家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
董慶：老爺李家把收糧的價格提到了每擔620文錢
包掌櫃：李家提高收糧價格我早就預料到了，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兩那軍商是誰想當就能當的嗎，董慶只要咱們把糧食控制住他李家就別想把軍糧湊齊，告訴夥計們把收糧的價格提到640文錢一擔
董慶：是老爺，要我說這李家家主到底還是稚嫩了些，他哪是老爺您的對手
包掌櫃聽聞後放聲大笑：我讓你準備的禮物給孫大人送去了嗎
董慶：老爺已經送過去了
包掌櫃：他收下了
董慶：到是沒明收但也沒拒絕
包掌櫃：那關於軍商的事他怎麼看
董慶：孫大人說競標時李家報價最低已經呈報了戶部和兵部，要是李家不能交付軍糧孫大人會向戶部舉薦老爺爲軍商
包掌櫃：這個老狐狸是想坐山觀虎鬥哪邊贏了幫哪邊，董慶讓你的人打聽一下李家現在湊了多少糧食，還有李家交付了多少糧食你也打聽一下
董慶：是老爺
一連忙活了五天各村的收糧點突然變得冷清起來，案板上立着一塊寫有今日收糧每擔620文錢的木牌，路過的村民們只是短暫停留一下便會離去，閒來無事的夥計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時不時就會用手裡的扇子驅趕嗡嗡作響得蒼蠅
每天傍晚各村的收糧點就會把當天得賬目送往李家莊園，而李鬆每天都要統計當天收了多少糧食支出了多少銀子，覈對賬目時他發現這幾天收到的糧食一天比一天少，而今天只收到了67擔糧食這可把李鬆給嚇了一跳，難不成村民們手裡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了，要是這樣那得趕緊想其它法子籌措糧食了
於是他派人到各村去打聽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打聽才知道有人把收糧的價格提到了每擔640文錢，怪不得這幾天在各村收不到糧食原來是有人把價格提高了，於是李鬆便讓人去把李煬請到議事廳商議下一步的對策
李煬披着一件外衣急匆匆的來到議事廳，而李鬆則坐在椅上喝着茶水便問：老二什麼事這麼着急忙慌的
李鬆拿起水壺到了杯水事宜李煬先坐下：老大有人把收糧的價格提到了每擔640文錢，咱們要想繼續收糧食只能跟着把價格提到640文或者在多加一些錢
李煬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老二這幾天咱們收到多少糧食
李鬆翻閱一下賬本：1萬擔左右
李煬：老二讓人把這些糧食分批賣掉
李鬆：老大要是都賣了那咱缺的軍糧不就更多了嗎，而且以後收糧的價格弄不好會比現在還高
李煬：老二這場較量纔剛開始咱們得好保存實力，眼前的得失不重要關鍵是誰能挺到最後，把這些糧食賣出去那收糧的人肯定會把它運走，順着這條線就能找出是誰在和咱們過招而且還能消耗他手裡的銀子，搞清對手是誰應對起來也容易一些
李鬆：原來是這樣，那老大咱們要不要跟着把收糧的價格提上 來
李煬：不急先讓他收幾個天，等過個五六天咱們在把收糧的價格提到640，以後他提到多少咱們就跟着提到多少
李鬆：可要是這樣那我們也無法湊齊軍糧啊
李煬：老二咱們倉庫裡不是還有幾萬匹從南國運回來的棉布和絲綢嗎，你不防試試用這些布料去跟村民們換糧食以物換物，不以糧食價錢爲準只以糧食斤數來換棉布和絲綢，看看怎麼置換村民們能得到實惠咱們還能有利可圖
李鬆：我怎麼把這事忘了，民團做完軍服還剩2萬匹棉布放在倉庫裡，我覺得用做好的衣服去換糧食更划算一些，讓裁縫給他們量身定製等做好了會讓人把衣服送上門去
李煬：老二那你負責收糧，我負責把收到的糧食運到處州去
第二天各村的收糧店一開門就把價格牌撤了下來，隨之擺出來的是各式各樣得衣服，夥計則做起了模特向村民們展示衣服穿上後的效果，圍觀看熱鬧的村民們也越發多了起來
夥計也開始給大夥介紹起來：各位鄉親今天收糧小店是以衣服來換糧食，你們看看這做工在看看這布料穿起來非常舒適，像這樣的衣服你們到城裡去買最少得花一兩銀子，而今天一件衣服只需用一擔糧食來交換
圍觀的村民一聽紛紛低聲議論起來：這一件衣服比城裡便宜3-4百文錢啊
“嗯看着也挺好看-我身上這件衣服都穿三四年了，就是因爲貴一直沒捨得換”
“咱們也不能光圖便宜那老話不說了嗎無奸不商，衣服這麼便宜肯定不結實咱們可別輕易上當”
“他說得有道理啊”
說着幾位村民就走到夥計身旁，用手抓了抓夥計身上的衣服“嗯不錯挺柔軟”隨後又用手捻了捻布料“挺厚實是用的好料”
夥計看着幾位村民：諸位鄉親請放心本店的衣服絕對保質保量，這裡所有的衣服都是阿蘭縣第一服裝廠縫製得
村民：原來這些衣服都是服裝廠縫製得啊
隨後他轉身朝大夥招手：建服裝廠的時候我在那幫過工這是李守備夫人置辦的服裝廠，雖然他已無官職在身但李家的爲人大夥還是信得過得，今年是個喜年咱們的田地不僅多了而且還是個豐收年，我一家五口人上有二老下有一子我換五件
夥計也是笑臉相迎：您屋裡請裁縫好給您量尺寸
村民：我先回家一趟把家人叫來順便把糧食帶來
夥計：鄉親們咱們辛苦一年圖個啥，不就是爲了讓日子過得更好嗎，讓自家媳婦和孩子穿上新的衣服咱爺們在外也有臉面，而現在換一件就能省幾百文錢換三四件可就掙了好幾兩銀子啊
經這麼一扇呼，村民們自己也算起了小帳可不就是這麼回事，有好處誰不沾誰就是傻子這一下換衣服的人就多了，而李鬆在遠處看到這番情形很是滿意自己的思路是對得
隨手拿出一個裝滿銅錢的布袋遞給一位村民：幹得不錯你幫了李家一個大忙，以後遇到什麼困難你就來找我
而這位村民正是剛纔那個要換五件衣服的人，他雙手接過錢袋輕輕掂量一下漏出滿意的笑容：二少爺這都是應該得，我家中的田地大部分都是大少爺給分得，有能幫到二位的地方自當責無旁貸
李鬆被他這麼一說倒是有些感動：李家欠你一個人情
僅用七天的時間李鬆就從村民手裡換回來4萬多擔糧食，跟韓居正那邊得糧食湊一塊正好又籌齊了10萬擔糧食，怕從倒糧倉失火的覆轍韓居正給大夥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把這些糧食存放在官倉諒誰膽子再大也不敢輕易打官倉得主意，在懇請孫大人派兵把這些糧食運到邊關去，大夥一商量都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當談起誰去和孫大人交涉時大夥一致人爲韓居正是最佳人選，李煬和孫大人的交情雖然還算不錯這件事他要是開口應該也差多，但這樣一來閒言碎語可就多了甚至會有人猜忌他兩是不是有什麼勾當，而韓居正則不同畢竟他是咱們阿蘭縣的縣令，由他去交涉那就是公事行與不行都是按流程辦事，這樣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閒言碎語
這一天一大早韓劇正就來到州府衙門拜會知府孫大人，一見面韓居正就表明了此行來的意把事情得來龍去脈向孫大人敘述了一遍，孫元武一看就知道這是李煬在通過韓劇正來求自己幫忙，雖然是商人之間的爭鬥但於公於私我都得幫他一把，畢竟軍糧關乎到邊關局勢不容半點紕漏，要是讓德益商會的包掌櫃成了軍商他只會壟斷糧食來牟取暴利，而李煬則是我和大將軍打破商人壟斷佈下的一顆棋子
權衡利弊之後孫元武開出了一個價碼，連保管帶運輸要向台州府繳納1萬兩銀子，這樣既能幫到李煬又不會引來閒言碎語，而韓居正聽聞後梗都沒打一個就答應了，這倒是讓孫元武有些驚訝甚至有點不敢相信“居正這麼多錢你不回去和他商量一下”
韓劇正：大人不用這件事居正就可以做主，這一萬兩銀子會跟糧食一起運到州府衙門來
其實韓居正來臺州城之前，李煬就已交代不管孫大人開出什麼樣的條件你直接拿主意就行，到不是他料事如神而是這世上就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只是他沒有想到孫大人開出得價碼會這麼高，而孫元武則被這一舉動給搞蒙了有點摸不透李煬的底，這小子是當真富得流油還是又打起了什麼鬼主意
存放糧食和運輸糧食的問題總算解決了，李煬嘴裡哼着小曲美吱吱的回到家中，進門一看宋詩婷和衡燕都在他往椅子上一座翹起腿來：夫人一回讓小周和小莊做幾個好菜，今天我得好好喝兩杯
宋詩婷給了李煬一個白眼：我都快愁死了你還有心情喝酒
李煬一下坐直身子卡巴着雙眼：夫人什麼事讓你這麼犯愁
宋詩婷：還不是因爲你
李煬被她給整蒙了：夫人我怎麼會讓你犯愁
宋詩婷：我那間服裝廠纔有200多名工人，要做好你和小叔訂的那4萬套衣服最快也得將近3個月
李煬：夫人怎麼會要那麼久
宋詩婷：這都已經夠快的了，一個成手縫紉師傅一天只能做出三件衣服，而且每個人的尺寸都不一樣得量一件做一件，最關鍵的一點是做這麼多衣服我一分錢都掙不着，還要往裡搭着工錢你說我能不愁嗎
李煬不僅憨笑起來“哈哈”夫人怪我是我疏忽了，你看這樣行不行這4萬套衣服我每件給你100文錢，布料都由我來出你只需要量尺縫製即可
宋詩婷拿出算牌嫺熟的扒了起來很快她就把帳算好了，她看着算出來的數額嘆了口氣無奈得搖了搖頭：4千兩銀子刨去針線-工錢還有燈油錢這根本不掙什麼錢，這4萬套衣服你得付給我5千兩銀子
李煬：夫人能不能給我打個折扣啊
宋詩婷一本正經的樣子看着倒是有些可愛：雖然咱們是夫妻但生意上的事還是一碼歸一碼
李煬將雙手放在腦後往椅子上一靠盤算起自己的小帳，衡燕見氣氛有些尷尬用手輕輕推着我撒起嬌來：哎呀服裝廠纔剛開業你怎麼也得讓我和妹妹掙點本錢啊
李煬：那行吧
兩天後的清晨台州府衙門派人傳來消息官倉已經騰出地方可以運糧了，一收到消息李鬆立即組織人手搬運糧食準備運往台州城官倉，可搬運的過程中一名家丁不慎跌倒將糧袋摔在了地上，從糧袋中散落出一地的稻殼和沙子而這一幕則被不少人看到
李鬆見狀趕緊跑了過去將糧袋扶了起來並怒斥那名家丁：沒用的東西怎麼這麼不小心，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袋子搬走
家丁趕緊道歉：二少爺是小的不好
李鬆裝作若無其事：蓋房子防潮用的沙子放錯地方了，大家都別看了趕緊幹活吧
很快這個消息就傳到了董慶的耳朵裡，他也沒有絲毫耽擱趕緊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家掌櫃，而包掌櫃聽聞後雙眉緊皺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董慶你說可都是真的
董慶：千真萬確當時在場的人可全都看到了袋子裡撒出來得全是稻殼和沙子，怕事情有詐我的眼線特意看了幾袋裡面一樣裝得全是稻殼和沙子
包掌櫃：你那個眼線可靠嗎
董慶：絕對可靠
包掌櫃：知道李家這回運到官倉多少糧食嗎
董慶：大概10萬擔左右
包掌櫃：這麼多糧食存到官倉裡得花不少銀子啊，花錢存稻殼和沙子這李家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董慶：老爺你說這會不會是李家沒有銀子收糧故意迷惑我們
包掌櫃：不對事情沒這麼簡單，董慶花點錢拖人盯着點李家存進官倉的糧食，另外李家那邊得動向你也得盯着點
董慶：是老爺
包掌櫃：現在李家收糧的價格是多少
董慶：老爺現在李家收糧的價格跟我們一樣，不過現在李家不是用錢在收糧食
包掌櫃：那他怎麼收糧
董慶：聽說是在用衣服換糧食一件衣服換一擔糧食
包掌櫃：台州的布都是曹琳在經營，怎麼他和李家勾搭到一塊去了
董慶：老爺李家小子手上的布不是曹琳得
包掌櫃：那他哪來的那麼多布
董慶：這個就無從得知了
包掌櫃：現在咱們收了多少糧食了
董慶：老爺賬面上現在有40萬擔糧食
包掌櫃：這幾天先停一停看看李家那邊有什麼動作
董慶：是老爺
兩天後的深夜是個月圓之夜，雖然天空中的白雲比較多但月光確很明亮道路草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李家莊園內閃爍着無數火把馬車一輛接一輛從莊園駛出連成了排，車上裝的都是 鼓鼓登登得麻袋而這些麻袋都被到運到阿蘭縣郊外的一個山洞裡，由民團第一營負責把守來回進出的人必須出示腰牌否則根本無法進入到山洞之中 ，這一運就是一連好幾天而且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