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達雙眼略眯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椅子上：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去過福國了，對福國這些年發生的變化跟事物都一無所知，正兒這回高叔恐怕是幫不上你們了
韓居正：高叔我們一次都沒有去過福國，所以想找個熟悉福國的人領着我們去福國買糧
高達“哈哈”原來是這樣啊，正兒秋收這纔剛過爲啥你們偏要到福國去買糧，難道在本國跟糧商們買不到糧食嗎
李煬：高掌櫃現在的糧價已經被糧商們哄擡到了7紋錢一斤，要是買的少話那就在臺州跟糧商買了這樣還能省去不少麻煩，可我要買5萬但糧食這差的錢可就多了，說來也巧昨天阿蘭縣來了一支南國商隊，與掌櫃閒聊時聽他說今年福國是個豐收年這纔有了去福國買糧的想法
高達：今年多屯點糧食等明年轉手一賣也能掙些錢，要是搞前兩年我還能勉強跟你們去一趟福國，可現在年歲大了腿腳不像以前那麼靈敏了，況且我還要造看我這間藥鋪
韓居正：高叔還望您能看在家父的份上幫幫我們
高達：正兒這事高叔真的是愛陌能助啊
高達話裡話外的意識李煬算是聽明白了，他以爲我和那些糧商一樣屯糧是爲了等明年賣個好價錢大掙一筆，商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無利不起早，求別人幫忙掙錢那自然得給人一些好處要不換誰都一樣不願意去
“高掌櫃我和居正這次來一是請教，二是有一樁生意不知您有沒有興趣“
高達聽聞後打起精神將身子板直了起來：說來聽聽
李煬：這回去福國我準備帶3千旦精鹽去賣，初略算一下利潤大概在1萬枚銀幣左右，要是高掌櫃能帶我們去福國行商買糧我願意拿出3成利潤作爲酬勞
高達臉上漏出一副爲難的樣子：這個。。。
李煬：傳聞高掌櫃您是個宅心仁厚的人經常舍藥救死扶傷，還望您能念在阿蘭縣數萬黎民和居正家父的情面上出手相幫
高達聽到這在心裡面合計着，按他所說3成的利潤也就是3千枚銀幣左右這個價到是挺夠意識，答應他我還能賺個順水人情這到是一筆不錯的買賣啊
韓居正：高叔您就幫幫我們吧
高達擡起手往韓居正肩上輕輕拍了幾下：居正我跟你爹是多年的世交，要是高叔能幫到你們的自然責無旁貸
韓居正聽聞後激動的起身：高叔您這是答應帶我們去福國了
高達微笑着點了點頭：但我有一個要求
李煬：高掌櫃您請講
高達：那就是到了福國不管什麼事你都要聽我的
李煬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個沒問題，高掌櫃那咱們什麼時候能夠啓程
高達：不瞞你說早些年我和福國人經營皮貨生意掙了不少錢，沒想到遭人誣陷說我是福國的細作因此被官府抄沒了家產，自那以後我便被禁止與福國商人有生意上的往來，要想去福國你要先到官府取得出關文書才行
李煬：高掌櫃出關文書的事您不必擔心，我會想辦法拿到出關文書
高達：那好等你拿到出關文書咱們就啓程前往福國
李煬起身拱手：那好我們一言爲定
說完我和居正便朝店外走去，高達笑咪咪的跟在後面將我們送到了藥鋪外，走在街面上見衙役們正在將城裡的災民聚攏到一起，商販們在街邊擺起了各種小攤過往的行人視乎也對這些災民司空見慣了
走到一個岔口時韓居正：李兄我就不陪你去州府衙門了，難得回來一趟我想回家去看看我爹
李煬微微點了點頭“嗯”居正那我辦完事就直接回去了
我只身一人來到州府衙門求見孫大人，經衙役通報一聲後他便將我帶到了內堂，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孫元武擡頭挑起雙眉：哦你來了
只見他將左手擡起往旁邊一比劃：坐吧
這到是讓我非常驚訝，以往我來州府衙門時作爲下屬都要向上官行禮，可這回來還等我行禮大人便讓我入座了，看來大人已經把我當成了自己人不在拘於往日那些虛禮
孫元武見我半天也沒動靜便輕咳一聲“咳”說吧這回你來找本府是不是又有什麼事啊
我這纔回過神來：大人屬下想出關一趟，今日前來想請大人給屬下出一道出關文書
孫元武雙眉一皺：出關！好莫央的怎麼突然要出關啊你想去哪啊
李煬：回大人屬下想去福國一趟
孫元武聽聞後一臉驚訝的看着李煬：福國那可是敵國啊，浙人去福國邊關守軍必會嚴加盤查，這其中的兇險想必本府不說你也清楚
李煬：回大人屬下自知此行兇險，但時局所致福國非去不可
孫元武面漏一絲疑惑：怎講
李煬：大人如今的糧價已經被糧商們擡到了7紋錢一斤，造這個勢頭下去弄不好過了年還得往上漲，一斤雖說只差2紋錢可買的多了這差得錢也就多了，昨日阿蘭縣來了一名福國人與他交談中得知福國今年是個豐收之年，因此屬下萌生了去福國買糧的想法
孫元武：原來是這樣啊我說你怎麼突然想要去福國呢
李煬：大人那您能給屬下一道出關文書嗎
孫元武面漏一絲爲難：這回恐怕本府幫不了你了
李煬一臉疑惑的問：爲何
孫元武：你啊大小也算是一個帶兵的將領，我們官家之人出關要先在歸屬地衙門記錄在案，回來時還要受到督府司的百般盤問，像都到過什麼地方接觸過什麼人每天都幹了些什麼，搞不好還會被別有用心的人蔘你個私通敵國之罪
李煬深深的吸了口氣：大人那有沒有別的辦法讓屬下出關
孫元武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其實剛纔孫大人的話他只說了一半，那一半可能是念在同僚一場多少還有些交情他纔沒有說，不過就算他不說我也猜出來了那就是一旦出事，那麼發放出關文書的人也會受到牽連，不久前大人爲了保我不惜得罪吏部侍郎聞安-刑部侍郎季房-少卿張文正等，這事要是傳到他們那這些人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加以報復，哎我就想買點糧怎麼這麼麻煩啊
房屋中的寂靜使孫大人和我都趕覺到有些尷尬，彼此看着對方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這麼賴在這事情也不會有什麼進展，要是呆的時間長了反而讓人感到厭煩，突然腦海中閃現出來時在街面上看到的情景
“大人屬下這回來發現城裡街面上的災民好像比以前少了許多，商販們也從新在路邊擺起了攤位過往的行人也比以前多了，我看不少商鋪也都從新開張打開門做生意了，用不了多久台州就能恢復往日的繁華“
尷尬的氣氛在一瞬間便消失了，孫元武臉上漏出欣慰的笑容：別說你小子眼睛還挺毒，不是城裡災民少了而是本府在城裡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把他們都安置到那去了，災民整天在街面上乞討閒逛弄得城裡烏煙瘴氣的，你看現在多好店鋪恢復了生意居民們也恢復了以往的生活
李煬：大人坐鎮臺州實屬台州百姓之福啊
孫元武謙遜的搖了搖手：本府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你不要故意恭維本府
李煬：大人屬下的話都是肺腑之言
雖然大人嘴上這麼說，但我能從他的神情上看出聽了這句話後他挺高興的，其實不管是上級還是下屬都喜歡被別人捧，捧人是對別人做的事表示肯定更是一種認可，趁大人現在高興我告退離去大家互相都有個臺階下
於是我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人屬下家中還有些事今日就不討饒了
孫元武：那你退下吧
就當我轉身準備離開時，孫元武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你是官家之人本府不能給你出關文書，但你的兄弟李鬆並非官家之人，本府到是可以給他出一道出關文書
聽到這我立馬轉過身來對啊我怎麼把這茬給望了，雖然我是官家之人不可以隨意出關但李鬆不是啊，事情往往就是這樣難辦的事情並一定真是難辦而是缺乏明白人得提點
我立馬反應過來：大人其實我剛纔沒說明白，我今天來是想給李鬆請一道出關文書
孫元武在文案上抽出一個摺子隨後拿起毛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在拿起文案上的知府印信準備在摺子上蓋個章，可不知怎麼他突然停了下來挑起雙眉看着我：等你買到糧食可別忘了台州城裡的這些災民啊
李煬：這點請大人放心
孫元武這才把印信蓋在紙張上隨手遞了過來，我連忙上前伸出雙手接過出關文書：謝大人那屬下先行告退了
孫元武將手輕輕一揮，離開州府衙門後李煬又回到了高仁藥堂，把拿到出關文書的事告訴了高達並約定三日後啓程出發，他正好趁這幾天時間準備帶一些草藥到福國去賣
當我回到阿蘭縣時天也已經黑了，昏暗的街面上行人也不像白天那麼多了，夜晚的寒風讓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剛一回到莊園一名家丁便快步走了過來：少爺高原和元奎兩位族長已經在議事廳等候多時了
來到議事廳李煬一臉歉意的抱起雙手：抱歉讓諸位兄弟在此等候多時了
高原杵在椅子上：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啊
李煬：我今天跑了一天好不容易纔把出關文書拿到手
元奎：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啓程
李煬：我跟高掌櫃約定三日後啓程去福國
元奎嘆了口氣：要是非去不可的話也行那我跟你一塊去
高原一看元奎也要跟着去：那我也跟你們一塊去
李煬搖了搖手：高原-元奎你兩留下來看家，訓練出一支軍紀嚴明的鐵軍纔是你倆得首要任務，要是我們都去福國了那海寇來襲誰來保護阿蘭縣
元奎仔細一想也是這麼回事：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去福國多帶點人手吧
李煬：我準備帶影風營去福國
李龍一聽：影風營那可是由我跟李虎統領的，你要是帶影風營去福國的話那我們兄弟兩也得跟你一塊去
李虎在一旁幫腔：沒錯
李煬：行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人們便爲這次福國之行紛紛忙碌了起來，離老遠就聽見木工坊裡傳出“叮噹-叮噹”木錘敲擊木頭的聲音和“咯吱-咯吱”鋸木頭的聲音，工坊裡的木匠們正忙着改造手上現有得100多輛馬車，以前的馬車載重只有5百斤而經過這次改造後載重可以達到一千斤，還要在趕製近百兩馬車和數百輛木製推車，這對工匠們無疑是一個挑戰
爲了加快製作進度，工匠們想出了一個可以說跨世紀的辦法那就是流水作業，木匠們分成了若干個組每個組製作不同位置的部件，最後在把這些部件拼裝在一起就是一輛完整的馬車和木製推車，木匠們還在車輪上加裝了一層鐵皮來提高車輛的穩固性
轉眼就到了三日之約的最後一天，李鬆他們也帶着商隊趕了回來，不過這回行商並沒有掙到什麼錢，只是換回了一些草鞋跟草蓆還有一些生活用品都不怎麼值錢，李鬆看上去也顯得有些失落
李煬擡起手臂搭在李鬆的脖子上晃了晃：老二沒啥大不了的萬事開頭難，這次雖然沒掙到錢但你掙了這些貨物，等以後把這些貨物賣出去那就掙錢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跟我去福國
李鬆聽聞後一臉的興奮：老大這是要到福國去買糧嗎
李煬微微點了點頭：嗯
李鬆：那我得回去好好準備一下
晚上回到家時我便在衣櫃裡翻出兩件普通的衣服放進包裹裡，宋詩婷和衡燕見了便問：夫君你這是要出門嗎
李煬一邊收拾一邊看着二人：嗯我要去趟福國
宋詩婷用身子將我擠到一邊幫我整理包裹：那你要去幾天啊
李煬：這個不好說可能半個月也可能一個月
宋詩婷一聽便停了下來：那我跟你一塊去
李煬拉着宋詩婷和衡燕的手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夫人這可使不得啊這趟出門少不了在外風餐露宿，我不想讓你倆跟我去遭這個罪，你倆還是留下來照看莊園替我照顧好咱娘
宋詩婷將頭倚在李煬的肩上撒着嬌：那人家不放心你啊
李煬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夫人你就放心吧，這趟出門李龍跟李虎帶領影風營跟我一起去，時候不早了咱們早點睡吧明天我還要早起呢
星元1523年十一月十一日的清晨，已經做好準備的李煬帶着5百名喬裝成普通護衛的兵士，趕着兩百多輛馬車和數百輛推車組成的商隊就要啓程了，宋詩婷跟衡燕二人扶着娘來到莊園外送行
宋詩婷眼淚汪汪的拉着我得手：夫君這趟出門你可得照顧自己啊
李煬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放心吧夫人
說完對娘鞠禮：娘孩兒走了
娘：放心去吧家裡面的事你不用惦記，男兒志在四方你們兄弟早該出去闖蕩闖蕩了
高原在一旁：放心吧家裡還有我跟元奎在呢
雖然這麼說但李煬還是有點不放心：高原-元奎要是有什麼事多跟觀山道長和居正商量，要是需要用錢你們就到銀庫去取
姜宇嘴裡叼着跟枯草：要不這次我跟去福國吧
李煬：那可不行你還是留下來替我照看家人吧
李煬喬裝成護衛參雜在商隊裡離開了阿蘭縣，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特意繞開臺州城，並派人進城通知高達在仙都山會合，商隊會合後由台州府進入了處州境內，車輛順着寬闊的官道走了三天來到了一個叫做漢龍關的關卡
剛一進入關卡李煬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眼前這到關卡竟然聚集了好幾十支大大小小的商隊，前面幾支規模較大的商隊正在排着隊等待出關
李煬向四周掃視了一下這些商隊小的有幾十輛馬車多的甚至有數百輛馬車規模堪稱浩大，我發現前面的這些馬車行進時車輪在草地上留下了一條較深得壓痕，可以看得出這些馬車上裝的東西全都非常得沉
在城門旁把守的十多名兵士全都身披鐵甲手持兵刃，他們正懶洋洋的靠在城牆上看着這些馬車從關隘通過，令李煬驚奇的是並沒有人上前查看這些過關車輛
李煬小聲問身邊的高達：高掌櫃你看這些車輛裝的貨物這麼重，關隘把守的兵士怎麼看都不看一眼
高達輕輕一笑：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常年出關做生意的商隊早就把上上下下都打點好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些車上八成裝的都是鐵錠和盔甲兵器
李煬聽聞後大吃一驚：要是鐵錠跟鎧甲兵器的話那他們好大的膽子，難道他們不知道這些東西一旦出關到了福國，就會用於裝備福軍這與姿敵有什麼分別
高達趕緊把手指放到了嘴脣上“噓”緊張的看了看四周才小聲說：你可真是少見多怪賣鐵錠鎧甲兵器算什麼，你以爲這些生意是尋常百姓想做就能做的，沒有點門路誰敢做這掉腦袋的買賣
沒想到身爲邊關重鎮的哨卡竟然糜爛到這種地步，本應保家衛國的兵士竟然對商隊這種明目張膽的走私竟然熟視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