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聲音瞬間遠去,陸驚宴嘴脣動了動,看着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心跳的很快,像是要破膛而出。
甚至,她都能感覺到耳邊一點一點的在升溫。
盛羨面色平靜,看起來不慌不忙,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很曖昧。他見她不出聲,把臉往她這邊湊近了一些:“可以嗎?”
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廓,陸驚宴感覺自己半邊身體都酥了一下。
她手指抓了下他的風衣,不動聲色的把身子往門那邊稍微挪了下,強壯鎮定的看着他:“多少錢?”
盛羨一愣:“嗯?”
“只喊你一個人哥哥,不就等於買斷嗎。”陸驚宴爲了讓自己顯得很淡定,語氣特意慢吞吞的:“你給我多少錢?”
“……”
盛羨反應了下,懂了她的意思,喉嚨裡發出一聲很短促的輕笑:“小魚仔,哥哥對你那麼好,你還要給哥哥要錢啊。”
陸驚宴平靜的拿着他剛剛說的話噎他:“那你剛剛不是也用了得寸進尺這四個字嗎。”
盛羨又笑了下:“那就是說現在叫聲哥哥不過分?”
陸驚宴張了張口,差點飈聲髒字,她果然掉他坑裡了。
她覺得做人不能太小氣,盛教授陪了她一整夜,她喊聲哥哥不痛也不癢,明顯是她賺到了。
以前她喊的挺順口的,昨晚上她在酒吧喊別人也喊的挺順口的,怎麼到他跟前,她嘴就跟坐在屁股下面一樣,就是喊不出來。
陸驚宴嘗試了好幾次,認慫了:“我能不能下次再喊你。”
盛羨揚眉:“還帶賒賬的啊。”
“……”
“也行吧,”盛羨一副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沒爲難她,“回頭記得給哥哥補個利息。”
陸驚宴面不改色的哦了一聲。
盛羨盯着她彆扭的小模樣忍不住又笑了下,然後伸手把她睡的有點亂的頭髮理了理,勾着散落在她臉龐的那一縷,輕輕地別在她耳後:“等會兒我要上課,得走了,你回家乖乖吃個早餐,要是沒睡好就再補個覺。”
他指尖無意之間碰到了她的耳尖,涼涼的。
陸驚宴只覺得一股酥麻順着脊椎爬遍全身。
她沒看他,四處飄着目光,又哦了一聲。
“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手機不關機的。”盛羨又囑咐了一句,然後看沒什麼要說的了,這才按開車鎖:“去吧。”
陸驚宴把他衣服放在副駕駛座上,看了一眼他:“那我走了啊。”
盛羨嗯了聲,沒着急開車,他手指敲着方向盤呆了會兒,掏出手機按了幾下。
陸驚宴進屋,就被孫阿姨逮了個正着:“陸小姐,您怎麼是從外面回來的?還穿着睡衣,您去哪兒了?”
“呃,朋友過來了,出去看了看。”陸驚宴含糊不清的糊弄過去,不等孫阿姨在說話,就匆匆的上了樓。
一進屋,她手裡攥着的手機就響了。
盛羨:“看來哥哥還得繼續努力。”
陸驚宴一邊往浴室走,一邊問:“努力什麼?”
盛羨沒回她消息,她抽了牙刷,擠上牙膏。
刷到一半的時候,放在洗手檯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盛羨:“你說呢?”
陸驚宴含着滿嘴的泡沫,撇了下嘴,她說什麼說,教授說話都喜歡這麼模棱兩可嗎。
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
盛羨:“努力讓小魚仔以後只有我一個哥哥。”
陸驚宴張了張口,下一秒把牙刷丟旁邊,拿着漱口杯胡亂的灌了兩口水,跑去陽臺。
門外的車不在了。
…
盛羨回到家,洗了個熱水澡,沖掉一晚上的疲憊和倦怠,換了身新衣服,拿着各種資料出了門。
鑽進車裡,他看了下路況,今天居然不堵車,他大概估算了下時間,去趟莊臣那邊來得及,就拿着手機給莊臣去了個電話:“在家嗎?”
“在。”聽聲音,莊臣應該還沒睡醒。
盛羨直接掛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按響了莊臣家的門鈴。
足足過了五分鐘,莊臣哈欠連連的開了門:“幹嘛啊,大早上的,擾人清夢,我家要是有女人的話,你這還得罪加一等,壞人好事。”
盛羨沒理莊臣,自顧自的從他鞋櫃裡拿了雙沒開封的、從酒店裡帶回來拖鞋,換上後,坐在沙發上:“五分鐘,刷完牙,我們聊聊。”
“我他媽……”莊臣罵罵咧咧的進了主臥。
不到四分鐘,莊臣一臉暴躁的拿了兩瓶礦泉水,把其中一瓶往盛羨一丟,擰開瓶蓋昂着頭咕咚咕咚的灌了大半瓶,然後大大咧咧的拉了個椅子,往盛羨面前一坐:“說吧,早點說完,早點走,我還要睡覺。”
“……”
三分鐘後,莊臣看着始終沉默的盛羨,怒了:“你說啊!”
“……”
五分鐘後,莊臣顯然心態崩了:“艹,盛羨,你他媽是找茬來的吧,你給我滾,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
十分鐘後,莊臣只差沒給盛羨跪下了:“我求你開個口吧,哥,親哥。”
盛羨清了清嗓子:“你追過女生嗎?”
“什麼?”莊臣驚了:“你問我什麼?追過女生嗎?你來找我,不是面診的,是問我追過女生嗎?不是,盛羨,我們到底是不是朋友,我們大學宿舍四年,四年,我每天晚上跟你講我追女生的光榮事蹟,你他媽都聽哪兒去了?”
盛羨:“……”
“你要追誰?頭髮?”
盛羨沒說話。
他那樣怎麼看怎麼像是默認,莊臣瞬間精神了,“我操,你等我,我不睡了,我去冰箱拿點吃的,我們一邊吃一邊聊。”
盛羨:“……”
莊臣把麪包火腿腸榨菜掛麪生雞蛋一股腦的丟在桌上:“來吧,我準備好了嗎。”
盛羨看了眼榨菜、生雞蛋以及掛麪,默默地別開頭,淡淡道:“我覺得她最近對我有點冷淡。”
莊臣:“怎麼個冷淡法?”
“不撩我了,也不喊我哥哥了,她以前還挺喜歡吃我煮的麪條的,我昨晚上喊她出來吃,她也沒答應。”盛羨看着還挺愁的揉了下眉心:“我該不會是要失寵了吧。”
莊臣噗的一聲笑噴了:“你得寵過嗎?”
盛羨想了想:“我覺得我以前還挺得寵的。”
受傷了,她每天來給他換藥。
朋友圈看到他動態主動湊過來跟他說拆完線別沾水。
盛羨又補了句:“而且不是一般的得寵。”
“那你爲什麼失寵了?你這模樣也不應該啊,難道頭髮有新寵了?”
安靜了幾秒,盛羨不太願意承認的說:“應該是吧,大概有五個。”
莊臣成功被嗆到了,他一邊捂着胸口咳嗽,一邊不可思議的嚷道:“五個?”
“嗯,”盛羨拖着長腔思考了兩秒,想到昨晚上最後一個沒能要到聯繫方式:“應該是四個。”
“……”莊臣穩了穩心神:“所以呢?”
半晌,盛羨出聲:“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讓我爭個寵。”
…
與此同時,宋閒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宋閒已經陪着陸驚宴分析了半個小時了。
“我本來情人節那天之後,覺得他不喜歡我了,可我現在,又覺得他好像喜歡我,宋閒,你說他到底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
“他有個姐姐,沒有血緣關係的那種,他跟我說他想努力下,讓我只喊他一個人哥哥,他該不會是想要再有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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