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三兒的小院子離麻家大院不遠,而麻家大院這裡則是應福屯重點的守衛之地,巡邏的人很多。
所以此處傳來動靜,立刻就有一個小隊的巡邏人員趕到了。
他們三人一組,瞧見穿着一身爛布包裹的實驗體一號,還有垮塌的房屋,都有些驚訝。
不過非常時期,巡邏隊的反應也是很快,有一人朝着遠處放風的人大聲招呼着,而另外兩人則直接翻進了院子,朝着實驗體一號走來。
他們並無惡意,只是想要與她招呼、溝通。
實驗體一號看上去年紀不大,所以雖然不認識,但他們的提防並不多。
這時,剛從廢墟中爬起來的小木匠大聲出言提醒,然而卻爲時已晚,卻見那實驗體一號聽到山下傳來的銅哨聲,儘管很輕微,隔得頗遠,但它還是在一瞬間陷入了嗜血狀態。
這小東西往前一步跨去,那宛如春筍一般柔嫩的右手,竟然直接剖開了其中一名巡邏隊員的胸腔,活生生地將對方心臟給扯了出來。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那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低頭下去,瞧見自己心臟給硬生生扯出來的時候,忍不住驚恐地想要大叫,生命卻已經迅速流逝了去……
另外一個進到院子裡的巡邏隊員瞧見這“小孩兒”居然將同伴的心臟扯出,然後往嘴裡送去,大吃大嚼,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將腰間的刀抽出,彷彿劈砍怪物一般,朝那鬼東西的腦袋砍去。
然而他傾盡全力的一劈,卻被實驗體一號的左手雙指給架住。
這個恐怖的小東西,居然右手抓着那鮮活的、還在收縮的心臟,如同啃蘋果一般地大吃大嚼着,而左手僅僅伸出了食指與中指,便將這巡邏隊員鋒利的長刀,給硬生生地架住了去。
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然地啃噬着心臟,就彷彿獅子捕獵之後的閒適一般。
啊……
那個巡邏隊員長刀被架住,死命兒往下壓,卻沒有半分動靜,而面前這小孩兒兇殘恐怖的表現,與“她”那天真無暇的小臉蛋兒所形成的的反差,讓這巡邏隊員有點兒崩潰。
他大聲叫着,拼命地將手中長刀往回收去。
大概是嫌這人着實太過於吵鬧,實驗體一號卻是將刀口一翻,然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將刀鋒送進了那人的脖子處。
嘶、嘶……
那人捂着脖子,鮮血卻依舊飆射而出,最終圓睜着雙眼,跪倒在了地上,再無氣息。
這個時候,小木匠方纔趕到跟前,揚起手中滿是烈焰的舊雪刀,朝着那傢伙斬殺過去,而在另外一邊,抱着羅三兒屍體爬出地窖的劉二妹瞧見這情形,頓時就崩潰了,哭嚎地大叫着。
瞧見這一幕的她,終於相信了小木匠先前跟她講的話。
這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一臺由日本人制造出來的、毫無情感、冷冰冰的殺人機器。
它甚至比邪祟兇獸更加可怕……
鐺、鐺、鐺……
小木匠與那鬼東西拼了幾記,實驗體一號用從巡邏隊隊員手中奪來的長刀與小木匠應付,結果因爲那長刀與舊雪的強度完全不在一個層次,所以幾刀過後,刀身直接斷裂。
而小木匠的刀鋒,也落到了實驗體一號的腦門前來。
眼看着就要劈中對方,那鬼東西卻伸出滿是血漿、黏糊糊的右手,一把握住了滿是火焰的舊雪長刀之上。
因爲感受到了小木匠澎湃的力量,所以實驗體一號倒也沒有託大,直接用五指緊緊握着。
那一瞬間,小木匠感覺舊雪好像斬進了鐵牆之中去一樣,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
整把刀,都彷彿被澆築在了對方的右手之上,連成一體。
呼、呼……
小木匠雙手握刀,然後調整呼吸,想要將力量傾注在對方身上去,以力壓人。
身居滿清三分之一龍脈,以及麒麟真火的他,即便是因爲隱疾而沒辦法全盤發揮,但在對抗上面,還是有着足夠的信心。
小木匠拼盡全力地將長刀往下壓,而那小東西也將雙手伸了過來,死死頂住了這力量。
兩人在這一瞬間,竟然形成了僵持。
就在這時,小木匠聽到應福屯外面的山坡下面,傳來了號子聲,緊接着槍聲大作,變得無比激烈起來。
很顯然,日本人知曉這屯子裡定然是發生了變故,所以適時發動進攻,試圖牽扯住應福屯的注意力,讓他們沒辦法顧及所有。
所以,小木匠本來以爲能夠拖住對方,然後等來增援的如意算盤,算是打空了。
啊……
在那一瞬間,小木匠忍不住怒吼起來。
他越發用力,但那鬼東西卻死死頂住了小木匠的碾壓。
兩人僵持,而這時劉二妹踉蹌着走來,隨後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刀子,深深看了那鬼東西一眼,隨後咬着牙,滿臉淚水地朝着它砍了過去。
然而那刀落在了實驗體一號的身上,卻發出了金屬一般的撞擊聲。
這刀鋒,完全沒有傷到它一分。
要知曉,劉二妹可是一頭來自於滄州八極門的母老虎啊,發起狠來,連賈半雲都攔不住——此刻她狠下心來,想要將功補過的一刀,卻一點兒用都沒有,着實是讓人爲之驚訝。
這個實驗體一號,已經強到這個地步了麼?
小木匠滿心驚駭,而那實驗體一號被攻擊之後,臉上露出了極爲兇狠的神色來,猛然一推,將小木匠給弄得踉蹌後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