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兵平時一直擔任張作霖張大帥的守衛任務,見過的高級軍官將領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因此平時自然覺得高人一等,自覺地自己就是張作霖張大帥的化身,因此漸漸
地有些事情便自作了主張起來。按照原則,像韓百航這樣的事情在自己不能拿定注意的情況下,應該手下報告警衛團,由警衛團負責決定,如果警衛團不能確定,自然有喜順向帥爺請示。可是這個士兵
,在韓百航堂堂一個師長提出請求之後,竟然絲毫沒有請示的意思,自己便做出了拒絕的決定,這已經完全僭越了自己的權利範圍,因此韓百航對他自然也不會客氣。韓百航遭到了拒絕,心中也並沒有多少不快。對於他這樣歷經艱難的人來說,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他放在眼裡。可能都對於別的軍官來說,如果遭到了拒絕,他們會委
曲求全顧全大局,可是韓百航不會,大局都沒有照顧他,他又何必照顧大局,這有損人格,他不幹。
韓百航對着高洪義等人笑了一聲道:“哈哈,又讓你們看笑話了,我這當師長的臉上也太掛不住了吧,要不這樣,我請你們去飯館裡吃一頓!”對於衆人來說,像張作霖張大帥宴會這樣的場面他們反而並不是特別的喜歡,軍官軍階太高,場上規矩太多,他們自知去了也是束手束腳的,沒多大意思,還不如與韓師
長一起花生毛豆一瓶酒,雞鴨魚肉豬肘子吃起來來的痛快,幾個人都躍躍欲試。
眼看慶功宴宴會的時間就要到了,可是整個會場卻完全找不到主角——韓百航的影子,這可把喜順給急壞了。大廳裡,張學良手裡端着一杯紅酒,慢慢的醒着,他的對面是楊宇霆。楊宇霆比張學良年歲大出不少,是張學良的叔叔輩,他端坐在椅子上,右手擱在旁邊的茶桌上,手
裡攏着一碗熱茶。
張學良的旁邊是自己的老師郭鬆齡,他很少喝酒,也是端着一杯茶,時不時的與張學良聊着什麼,從不正眼去看對面的楊宇霆。宴會的時間到了。張作霖張大帥從場外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正在坐着閒談的衆人立馬起身,整整齊齊的朝着張作霖敬了一個軍禮軍禮,喊聲“大帥好!”張作霖順手擺了
擺手示意他們坐下。這宴會廳之中除了楊宇霆張學良幾位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奉軍軍官,可是張作霖張大帥回過頭瞅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今天的主角韓百航的影子,於是轉過頭來問道:“怎麼
沒有看見百航啊?今天他可是主角啊!怎麼搞的?”
楊宇霆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大帥,恐怕韓師長有急事,路上耽誤了吧!”張作霖還沒說話,只見坐在楊宇霆對面的郭松林站了起來道:“大帥,這不可能,韓百航這人我知道,他把時間看的比什麼都重,就算是楊總長遲到,他也不會遲到的,肯
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張作霖聽了,也不說對錯,朝着門外喊道:“喜順!喜順!”
警衛團長喜順正在門外調查,聽見大帥在大廳中喊,於是連忙跑了進來,在張作霖張大帥面前站定,答了一聲“到!”
張作霖張大帥帶着一絲責備道:“喜順,你是怎麼搞的?韓百航人呢?這他不來,今天的慶功會給誰開啊,給你啊!”警衛團長張喜順趁着剛纔那會兒功夫早已經把事情問的水落石出了,這會兒見大帥有些生氣,連忙道:“大帥,事情是這樣的!我剛纔問了,韓師長要帶領自己手下在剿匪
中表現優秀的部下前來參加慶功宴,被守衛的士兵給攔了下來,所以……”
張作霖道:“所以什麼,你怎麼也變得吞吞吐吐的,快說!”
喜順道:“所以,韓師長見不讓剿匪的功臣進來,他自己也就不進來,聽外邊的守衛說,韓師長似乎帶着他的部下去下館子了……”張作霖聽到這兒,哈哈大笑道:“這個韓百航,還真是……”對於韓百航這種不肯委屈求全的性格,張作霖真的是又喜歡又無奈。喜歡的是這個傢伙真的跟自己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什麼大帥什麼少帥什麼總長,只要讓自己不舒服了他可以統統的放在眼裡,想當年自己不也是這樣一腔熱血不肯爲五斗米折腰的性格。軍人,要是沒有這點脾氣
,那他孃的還算的上什麼軍人。令張作霖張大帥無奈的是,這個韓百航竟然敢當衆就把自己這一屋子的人給扔到這裡,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大帥身份。不夠張作霖也沒有追究的意思,要是自己這樣,說
不定脾氣比韓百航還大呢!
既然慶功會開不成了,張作霖張大帥還有繁忙的公務,他便坐上喜順的車先一步回去了。
楊宇霆的眼裡閃過一絲寒光,轉而消失不見。
張學良和郭松林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爲韓百航這樣的性子也是無可奈何。兩人出了門,叫部下開車,往韓百航所在的飯館去了。
喜順與張作禮張大帥同坐一車,喜順的眼睛不停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防止有什麼意外發生。張作霖張大帥忽然問道:“喜順,你覺得韓百航這個人怎麼樣?”
喜順想了一下,一邊警戒着一邊回頭道:“勝不驕敗不餒,不卑不亢,寵辱不驚,大帥能夠有這樣的部下,那是大帥的福氣!”張作霖嘆了一口氣道:“不是我說喜順啊,你現在也看得出來,這奉軍內部空恐怕對他不滿的人不在少數,要是今天我表現出一絲絲的不滿,那麼韓百航的路恐怕就難走嘍
!”
喜順知道張作霖張大帥的良苦用心,道:“大帥,您的良苦用心韓師長一定會明白的!”張作霖哈哈一笑道:“對於這一點,韓百航恐怕早就知道了,他……可是要比你想象的聰明多了,整個奉軍內部,在這一點上能跟他比肩的,恐怕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