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沃力接着就問道:“查理,那你什麼時候行動呢,方便透露不。”
“我們之間無話不談,我當然會和你們交底。這樣也方便你們配合。”韓懷義沒有含糊其詞,他立刻和他們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過了會,魚兒見他還不回家,就半查崗半關心的打來個電話。
“知道了。”
放下電話的韓懷義轉告他們:“先生們,看來哈同知道些什麼,他明天會去見我。”
“你覺得他會是那邊的人嗎?”傑森問,韓懷義一針見血的道:“這很好分辨,他如果慫恿我這麼幹的話,那他就是我們的敵人。如果他聽到些什麼而後我溝通的話,我也不會辜負他的友誼。”
衆人會心一笑。
回到家後韓懷義才得知周阿達鬧着明日就要走。
因爲老頭子在這裡看女兒沒名沒分的天天跟着二少爺膩歪,心塞,不肯待。
可魚兒又不好意思和他說,二少爺要找大少爺正式的給他說呢。
於是老頭子“不如歸去”。
韓懷義最近有事,也就沒留他。
人吧,就這點矯情。
走,也是他自己要走的。
韓懷義不留他,他又不開心了。
好呀二狗子,你糟蹋了我閨女就這麼把我打發了?我回去和高先生哭去!
當然了這些話他都是放在肚皮裡的。
老實人便板着臉吃飯板着臉睡覺板着臉準備自己走人。
次日魚兒估計是來大姨媽了肚子疼起不來。
結果韓懷義就把什麼事都推掉非要親自送他,臨上船還特地給他拎着包跑前跑後,然後還硬塞給他二十兩銀子讓他自己沒事買點酒喝,別虧待自己。
接着他家二少爺還告訴他,再過幾年就接他來上海常住讓魚兒好好孝敬他。
韓查理是什麼身份啊,滬上哪個不曉得。
尤其這船還是在十六鋪上的客,青幫弟子們和船老大見狀都嚇一跳,
於是等韓懷義一走,吃的喝的都趕緊送進周阿達的艙房,也不敢套話問他和韓懷義的關係。
等船開到江南船塢一帶,岸邊忽然有人招呼。
船老大仔細一看,我滴的媽,那竟是朝廷大員魏允恭。
會做人的魏允恭帶兩個下人登船後直奔周阿達的艙房,恭恭敬敬問候並送上心意,因爲他是韓懷義的兄長一輩,得規矩。
船老大這才曉得,這位感情是“查理有條魚”的魚兒的爹!
那可得當祖宗供着!
周阿達再老實也是個正常男人,被幾方這麼一吹捧心裡也就舒坦了,做小就做小吧,暫時沒名分就沒名分吧,唉!回去不哭了!
而韓懷義在他走後直接去了新區工地。
因爲有傑森他們衆多人的加入,新區的庫房進展飛快。
加上公董局路政方面的大力支持。
現在災民們已經全部從水手培訓基地撤出,住在這裡了。
人雖然多起來,場面卻不亂。
精壯們都跟着工頭建設家園,老弱都推着車滿租界的收拾垃圾填沼澤。
部分婦女則組團爲大家燒菜燒水。
一切看上去都井井有條。
哈同抵達這裡,目睹這種情況後既吃驚也佩服。
一個合格的商人都是一個優秀的組織者。
以他的眼光當然能看出韓懷義的號召力,以及管理能力。
要知道這可是上萬人的組織啊。
再聯繫這些居民的災民身份,哈同心想我要是費沃力也得大力支持韓懷義纔對。
羅嘉林的側重點不同,她問韓懷義魚兒在哪裡,得知魚兒不太舒服今天沒來,羅嘉林就說:“你們男人談事,我去找魚兒吧。”
你行,你派你老婆你厲害。
但你有本事把我家魚兒拐的喊你老婆一聲孃親呢。
韓懷義和哈同的眼神在空中交着鋒,羅嘉林掩口失笑打了自己丈夫一下:“你和查理好好聊。”
然後她就走了。
而哈同和韓懷義坐下後,五十二歲的哈同先摸出包細長版的雪茄遞給韓懷義:“嚐嚐看,巴西貨。”
然後道:“我來這裡是和你商議一件事,我們需要互相幫助。”
“什麼情況?”韓懷義心想哈同的態度好像沒有參合其中。
他二郎腿一翹,咬開雪茄屁股去摸洋火,哈同丟給他一個打火機:“送你了,純銀款的IMCO,奧地利也就這玩意拿的出手了,不過確實好用。”
接着他就告訴了韓懷義,昨天晚上約翰戴維森去他那裡的情況。
“我聽說你已經從查爾斯這裡得到了消息,並加大了集裝箱的產能,你心動了?”哈同嘆息道:“查理,你到底年輕啊,我不得不告訴你,趕緊停手,因爲這是個陷阱。”
這傢伙語重心長之際明明一臉的得意,就差罵韓懷義是個智障了。
韓懷義頓時哭笑不得。
這貨這麼愛找場子,顯然還沒忘記自己的愛馬被砍死的事呢,可那明明是你先惹我的。
他可不想讓對方笑話自己,再說哈同既然表露了善意他也沒必要欺騙他,因爲有哈同幫助的話,或者他的計劃會更好看些。
於是韓懷義便直截了當的說了句:“這是個陷阱的內幕並不讓我意外,但你的態度讓我意外,你居然會對我這麼好。”
哈同聞言一愣:“什麼?”
然後他驚呼起來:“你竟然知道這是個陷阱。。。”
以他和韓懷義如今的層次,哈同當然不會認爲韓懷義這句話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韓懷義言簡意賅的說:“生意要避免孤注一擲。一件事成功的話就能讓你翻身,失敗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那他一定就是壞事。”
哈同苦笑起來:“你這個小狐狸。這麼說你增加產能什麼的都是花招了?那你準備怎麼對付這種事,拒絕恐怕不像你的風格。”
韓懷義卻滴水不漏着:“那我得先問你,哈同先生,是什麼讓你做出這樣的選擇的,我們必須坦誠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