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盞同李初九說自己明日要陪顧軍長再去一趟別墅,李初九就瞪大了眼睛,拉着蓋盞道:“小師父,我看那個地方就不該再去,你幾次險些喪命,他們怎麼就愛折騰那個地方?”蓋盞搖搖頭說:“我兩次的命都是皇甫家救得,看來我們必須將別墅地底的東西徹底處理了,否則皇甫家這個人情真就還不了。”
李初九望着蓋盞道:“小師父,都怪我拖了你的後腿,如果不是我,你那晚肯定能脫身。”蓋盞搖搖頭:“你這話怎麼說的,是我連累了你險些喪命,更何況就算沒有你,我也脫不了身,那傢伙太厲害了。”李初九臉色一變,帶了怯意道:“小師父,連你也沒有把握處理他?”蓋盞擡眼看着李初九道:“這麼跟你說吧,我連那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你說我怎麼收拾他?”
李初九怪叫一聲,將身前的被子摟在懷裡道:“小師父,這麼說來我們豈不是很危險?”蓋盞愁眉苦臉的看着李初九道:“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李初九激動的在牀上一抖,不小心扯到胸口處的傷口,臉色刷的一白。蓋盞沒好氣的拍着他的後背幫他順氣道:“你怕什麼,不還有我呢頂着了麼,暫時還輪不到你。”李初九捂着胸口,做林黛玉狀弱弱道:“小師父,我就是在擔心你啊!”
第二天一大早,蓋盞就準備妥當在皇甫家的大宅門口候着。今日的天氣比昨日還要陰冷,天上陰沉沉的一片片冷雲。蓋盞穿了件紮實的棉褲,套了好幾件貼身的棉衣纔將昨日那件棉質大褂穿在身上,穿的足足胖了一圈。他戴着棉手套,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小包,等的無聊便在門口跺着腳跳了跳,準備做些暖身的運動。
“小師父,脖頸上的傷不要緊麼?”蓋盞正蹲在地上做蛙跳,見顧軍長一身戎裝披着一件厚厚的斗篷,正低頭往手上套皮手套,身後跟着一隊穿着呢子軍大衣揹着槍的衛隊,當真是一副威風凌凌準備巡街的模樣。
皇甫老爺和張仕壽以及皇甫家的一衆家丁也站在顧軍長身邊,帶着笑眼望着蓋盞。蓋盞見人都到齊了,便慌忙從地上站起來,摸摸自己脖頸處的紗布笑道:“沒事!”顧軍長點點頭,對着身後的衛隊一揮手,大家便依次坐到車上。
蓋盞和顧軍長以及皇甫老爺一車,坐了這許久的車,蓋盞倒也勉強克服了自己暈車的毛病,這一路之上三人都在探討昨晚想出的那些辦法是否真的能對付地下種種情況。三人在車上說來說去,最終還是顧軍長冷哼道:“不管下面有何厲害的妖魔鬼怪,老子都會一炮給它轟平了!”
一路顛簸之後,車停到了巡捕房設立的警戒線外,而巡捕房的人卻早就撤走了。蓋盞一行人都在此處下了車,蓋盞擡頭望着那棟隱在一片茫茫寒霧裡的別墅,一時之間倍感惆悵,也不知今天這一探會發生何事。
就在蓋盞突發感嘆的時候,顧軍長的衛隊已經搬開了巡捕房設立的警戒線和崗哨。顧軍長站在蓋盞身邊也擡頭望着那座別墅,冷冷道:“本軍長今天倒要看看這座別墅到底有多玄乎。”說完對着他的衛隊一揮手,大家又返回車內,這次他們將車一路浩浩蕩蕩開到了別墅內才停下。
等車停在了別墅內,顧軍長身後的衛隊分成了幾路人馬,守住了別墅的門口和後院。蓋盞一見顧軍長這陣勢,苦笑了一聲,跟着顧軍長皇甫老爺一起走到了後院。
那晚被蓋盞紙符炸燬的行屍,都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顧軍長沉着臉將院中的一切看在眼裡。倒是皇甫老爺杵着柺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身後的張仕壽臉色刷白,又是個忍不住要嘔吐的樣子。
顧軍長走到蓋盞身邊指着一地的碎屍問道:“這就是?”蓋盞點點頭。顧軍長又問道:“那地底的入口呢?”蓋盞指着那片被燒燬的噴泉入口道:“就在那,早已經被我們燒燬了。”顧軍長帶着他身後的幾個副官又上前看了看,而後轉頭對蓋盞道:“小師父,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從別墅的一間廁所裡出來的是不是?”蓋盞又點點頭,顧軍長扯了扯手上的手套道:“那我們就從哪裡進去看看。”
原本裝修奢華的別墅客廳現在早就蒙上了一層灰塵,裡面原來的屍臭也已消散不見。顧軍長的衛隊似乎從無顧忌,他們雷厲風行的搜查了整棟別墅的每一個房間。就在王守琴的那間臥房內發現了一具腐壞嚴重的女屍,蓋盞指着那具女屍道:“這具腐屍得拖到外面,徹底燒掉才行。”顧軍長又揮了揮手,便有幾個士兵前去收拾了。
等外面那具女屍身上騰起火焰時,顧軍長已經將這前院別墅的每間屋子查了個仔細,對着蓋盞道:“小師父,這裡可還乾淨?”蓋盞轉頭四處看了看道:“很乾淨。”超乎尋常的乾淨,乾淨的都不正常。
顧軍長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和皇甫老爺對視一眼。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穿過客廳轉到二樓的一間洗手間裡,發現那扇隱藏在廁所裡的暗門。顧軍長命手下的十人隨自己進去,其餘的守住暗門。皇甫老爺和張仕壽猶豫再三也硬着頭皮跟着顧軍長點着火把進去。
蓋盞望着身後躍躍欲試的這些人,無奈的搖搖頭也接過一支火把,深深呼吸後率先從暗門裡鑽了進去,轉身趁衆人不注意將口水塗到了眼皮上。接着蓋盞映着火把的光亮順着暗門裡的石階逐步而下,走了許久纔看到那扇曾經將蓋盞困住的鐵門。蓋盞對着身後的顧軍長道:“我便是從那扇門內出來的。”顧軍長點點頭,對蓋盞道:“走,我們進去看看。”
等走到那鐵門內,蓋盞發現裡面原先亮着的電燈也壞了,衆人手中的火把倒足以將整個地方照個透亮。蓋盞環顧四周,發現那些曾經堆在會議桌上的大堆書籍都消失不見了,甚至連桌上曾經呈放灰燼的菸灰缸都不見了。難不成有人曾經返回過這裡收走了那些東西?可又是誰回來過?
顧軍長將整個會議室掃視了一遍之後對蓋盞道:“小師父,這會議室通往哪裡?”蓋盞往會議室深處走了幾步,而後指着頂上的一處黑漆漆的洞口道:“從這個洞口上去便是那間停放石棺的石室。”顧軍長擡頭朝那個洞口看了看,對着身後的衛兵招了招手道:“讓外面的人送梯子下來。”
梯子?蓋盞一時啞然。很快從兩個衛隊士兵搬着一架梯子就衝了進來,兩個士兵蹲在地上快速的將梯子一組合,蓋盞便看到那梯子神奇般的伸長了好多米。等他們將長梯往那黑洞裡一伸,蓋盞粗略估計指不定這梯子真的就伸到了那間石室內。
顧軍長見梯子搭設好了之後,便轉身對蓋盞道:“小師父,那石棺內還有何機關?”蓋盞咽咽口水道:“有屍蟲,但不知上一次我們有沒有將所有的屍蟲都燒乾淨?”顧軍長略一沉思,對着衛兵耳語了兩句,那衛兵又飛一般的衝了出去,很快又拿進來一個類似長嘴噴槍的東西,顧軍長指着那東西道:“小師父,這火焰噴槍的火焰最多能噴兩米,可否能暫時對付那些屍蟲?”蓋盞咧了咧嘴道:“應該……能吧。”顧軍長臉上一笑,對着蓋盞道:“那就請小師父先去幫我們探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