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皇甫本家?
慕淺畫離開苗疆後,全無消息,同樣赫連殤自從離開大營後,下落不明。
天氣雖熱,海風吹過,卻顯得格外涼爽,君衍和如月離開後,慕淺畫休息了片刻,便向着島上的最高處走去,半個時辰後,慕淺畫站在頂端,看向四周,一望無際的大海,她原本猜測不遠處定有島嶼相鄰,如今看來,就算有,也相隔甚遠。
“慕小姐,快變天了,還請小姐早些回去。”慕淺畫身後的丫鬟見天氣略微變化,於是提醒道。
“這附近有其他的島嶼嗎?”慕淺畫擡頭看了看天空,雲層涌動,的確快變天了,慕淺畫又看向海邊,觀察浪打上來的痕跡,微微點了點頭,看來,皇甫雄今日不會來島上了。
“奴婢不清楚。”
“是嗎?你們是如何來到島上的。”慕淺畫隨口問道。
丫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避而不答,慕淺畫見狀,便沒再追問下去,隨即轉身走下山頂,剛剛回到屋內,一陣大風襲來,樹木被吹的傾斜,空氣中多了一絲溼熱。
“慕小姐,不用擔心,過了今夜就好了。”丫鬟見慕淺畫看着外面,以爲慕淺畫是在的擔心,於是解釋道。
“我有些累了,帶我去休息吧。”慕淺畫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既來之,則安之,養精蓄銳,當爲首。
兩個時辰後,如月坐着一艘小船,回到了陸地,不由得回頭看下遠方,早已經消失在眼中的小島,她離開皇甫家十多年,離開前對皇甫家的所有事情不瞭解,離開後,依舊如此,如月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她的人生,還真應了慕淺畫的那句話,她不過是棋子之一而已。
“三小姐…”君衍見如月停下腳步,看着遠方的黑雲許久,出言道,他離開小島前,說皇甫雄會來見慕淺畫,其目的是爲了穩住如月,將慕淺畫送入島上,全是是他個人的意思,其目的就是因爲慕淺畫身後的勢力無論是明中還是暗裡頭太過於強大,若只直接進入皇甫家的本家,勢必有可能會給皇甫家帶來滅頂之災。
“回去吧,還請軍先生帶路。”前是茫茫的大海,後是一望無際的森林,皇甫家在什麼地方,她壓根不知道,離開前,她印象中就是一座四方的院子,四面的牆,她根本沒有離開過院子,記憶早已經模糊。
“三小姐,請上馬車。”如月剛說完,一輛馬車緩緩過來,如月看了四周一眼,記下了大致的位置,可大船在海中的航行方向她一無所知,一望無際的大海,不是單憑記憶就可以記清楚方向的。
一路上,如月沉默着,皇甫宛兒似乎走了另外一條路離開,兩個時辰後,風雨交加,如月依舊一句話也沒說,她這個皇甫家的三小姐,或許真是一個無路可選的棋子。
“三小姐無須擔心。”
“君先生多慮了,我爲何要擔心。”如月微微閉上眼睛道,君衍她從小就知道,皇甫家雖有四大長老,但君衍纔是皇甫雄真正信任的人,君衍爲人謹慎,將慕淺畫安排在那座島上,便是最佳的保險方案,就算有人知道了慕淺畫在海外的某一座島上,也根本無從找起,她去過一次,就算是再給她一艘船,也找不到那座島。
“難怪四位小姐中,族主最看重三小姐。”君衍點了點頭道,論沉穩、才智和耐心,如月與皇甫宛兒還真是天然之別。
如月沒再說話,只是閉上眼睛,劫走慕淺畫是皇甫雄的命令,她一直以爲,身爲皇甫家的子女,一切都要以皇甫家的利益爲先,不知爲何,從剛剛離開小島開始,她有些懷戀獄門的生活了,世人眼中畏懼的獄門,對她而言,卻是個平靜的棲身之地,回到了皇甫家,真的又有她的棲身之地嗎?如月迷茫了。
君衍看着如月的神情,心中忍不住擔心,但同時也更加確定,將慕淺畫帶到那座島上,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因爲總是他能算計萬千,唯獨算不了的是人心。
“君先生,如月心中有一個疑問,不知該問不該問。”馬車又大約走了兩刻鐘,道路漸漸平緩,如月微微睜開眼睛,看向君衍道,如今的她已是無從選擇,但爲了活着,她不能與君衍爲敵。
“三小姐請說。”在君衍的眼中,如月的冷靜超出了他對皇甫家四位小姐的認識,與雲錦不相上下,皇甫家謀劃了多年的大計,爲了成功,他對所有人都有所防備。
“初晴之事,可否是你的安排。”當年她潛入獄門,關於慕淺畫的事情,她也曾經傳信給族中,玉笛公子的身份,皇甫雄應該早就知曉纔是,她也是兩個月才知道初晴也是皇甫家的人之一,但在其他人的眼中,初晴從頭到尾,都是爲她所用,既然擔下了罪名,總得知道一個答案纔是。
“是。”君衍用了最簡單的答案,告訴瞭如月實情。
“看來,就算不是我,君先生也將慕淺畫帶回族中。”如月微微一笑道。
“三小姐錯了,初晴的確是一顆棋子,不過是一顆不太好用的棋子。”君衍沉默片刻後回道,若是初晴是一顆好用的棋子,帶回慕淺畫一事就不是如月而是初晴了。
“是嗎?難得聽到向來運籌帷幄的君先生,也會有無法把握所有事情的時候。”
“人心難測,三小姐高看了,我也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日後有機會還請君先生多多指教纔是。”馬車停下,如月謙遜的說道,初晴的事情既然是君衍的安排,難保君衍不會還有其他的棋子,在皇甫家想要生存,遠不如之前的輕鬆,最起碼如今她還想要活着。
“但凡三小姐有所需要,君某隨時爲之效力。”君衍對如月的反應甚是滿意,剛剛還是滿心戒備,纔不過片刻的功夫,如月就已經想通了一切,這位三小姐他接觸的最少,如今看來,其能力絲毫不遜色於二小姐和大小姐。
“如此就多謝先生了。”如月當然不會相信,君衍所說的是實話,君衍真正忠心的只有皇甫雄一人,他要做的也只有事事以皇甫家爲先。
“小隱隱於林,大隱隱於市,原來如此。”如月走下馬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高高的圍牆,看不清圍牆內有着什麼,但卻讓她格外熟悉,正是小時候記憶中搞搞的牆壁。
“三小姐好見解,請跟我來。”君衍點了點頭,皇甫家其他所謂藏身的地方,無不是在叢山峻嶺之中,誰也不會想到,真正的本家,會隱匿在南楚的一座小城,或者說是皇甫家能完全掌控的一座小城。
如月跟着君衍的腳步,走進大門,前行幾步後,又看到一座高高的圍牆,如同圍在囚牢中,或許是她這些年見慣了自由自在,如今回到這裡,反倒讓她不自在了,穿過兩道圍牆,如月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初晴,初晴的目光也剛好看向她,兩人的目光中,對彼此都有幾分戒備,彼此都停下了腳步。
“三小姐,請…”君衍見如月沉默了良久,小聲提醒道。
如月點了點頭,更上了君衍,又穿過了幾條長廊,幾座高牆後來,到來一座威嚴高聳的高樓,三層高樓,盡顯古樸的氣息,但卻與這四方的天,四面的牆格外不符。
“見過族主。”走進屋內,如月立即對坐在上座大約五十多歲,雙目中閃爍着精明的氣息,體形微瘦,眉間有一點紅色的痕跡,可以猜測是常年用腦,習慣捏眉心所致,多年未見,如月對眼前之人的精明以及算計心感害怕,微微低下頭行禮道。
“如兒,好不容易回到家了,還不遠叫一聲父親嗎?”皇甫雄看向如月道,如月的正名便是叫皇甫如,是如月的母親做取,意爲事事如意,後來皇甫雄又在名字後面加了一個月字,便爲皇甫如月。
“女兒見過父親。”如月神情略微緊繃,心跳加速,隨是久違了,但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親情。
“恩,一路勞累,去見見你母親吧,這些年來,她很想你。”皇甫雄也沒有了剛剛的熱情,皇甫家四位小姐中,他最不看中皇甫宛兒,卻最疼皇甫宛兒,因爲從皇甫宛兒的身上,他感覺他是一個父親,從其他三位女兒的眼中,他只是一個族主,毫無親情可言。
“是。”如月行禮後離開。
“君衍,爲何將慕淺畫送至島上。”如月離開後,皇甫雄遣散了身邊之人,對君衍質問道,但心中卻贊同君衍的謹慎。
“族主,此行三小姐雖匿藏了行蹤,但皇甫家的人也絕非是完全可信之人,有備無患。”君衍毫不隱藏他真實想法道。
“你是說如月。”皇甫雄心存懷疑道,如月畢竟不是自幼長在皇甫家,從獄門中傳出消息很難,他並不是十分了解如月的性情。
“不完全是,還有云少主。”
“的確,他一心向外,若非他是皇甫家的血脈,難以容得下他。”皇甫雄眼底閃過一抹算計道,皇甫宛兒廢了,但如月已經回到了族中,有些事也該是時候了。
“族主放心,待稍微平靜些,等個十天左右,屬下會秘密將慕淺畫帶回族中,已經等待了無數年,族主也無須急於一時。”君衍立即道。
“我雖爲見過慕淺畫,但她絕非是輕易臣服之人,關於慕淺畫的消息,不要告訴族中任何人,尤其是四長老,以免壞事,傳信給琳琅,讓她儘快把人準備好,如今天聖大勝,對皇甫家來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皇甫雄眼底閃過一抹算計道,佈局多年,那可沉睡的棋子很快就能用到了。
“是,族主。”君衍眼底也露出一抹喜色,算計了多年,佈局多年,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了。
“赫連影還被赫連景騰關在密室中嗎?”皇甫雄眼底閃過一抹殺意道,當年若非赫連影戒備心極強,事情也不會拖延這麼多年,他之前沒有動赫連影,不代表之後會放過赫連影,一個沒有用的棋子,剩下的作用就是打發他無聊的時間,僅此而已。
“是,不過被慕淺畫用藥控制,神情呆滯,猶如傻子。”君衍對皇甫雄突然關心赫連影,心中略微詫異,當年的事,他了解不少,但如今他到覺得正是因爲赫連影當年的行徑,如今才能勝券在握。
“先不用動他,告訴宮中那人,別讓他死了,當年他欠下你的人情,如今也該還了。”皇甫雄吩咐道。
“是,族主。”
“族主,三小姐已經歸來,雲錦之事,是否儘快安排,幾位長老怕是等不及了。”皇甫家沒有真正的繼承人,四大長老一直在你爭我奪,內不平,則外不安定。
“在等幾日。”皇甫雄眼底閃過一抹狡猾道,雲錦的致命缺點只有一個,想要控制雲錦,最好的棋子暫且不在族中,再等幾日也無法。
“是。”
君衍心中一沉,對於皇甫家的幸秘,他知道很多的,最重要的秘密也知曉,但對於皇甫雄的心思,他卻極難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