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陽升了起來,夏琛緩緩睜開眼睛,耳邊傳來小鳥的叫聲,一陣風吹過,似乎還有些寒意。
陸青坐在一邊,不知從哪兒找來的一塊布在抹着她的彎刀。就她一個人,未見雪狼的身影。
那刀被她抹得閃閃發光,黑色的斗篷下瘦弱的手掌骨頭十分的明顯。夏琛這纔想到她昨晚割掉自己的手臂用血熬五鬼的事情,連忙坐起來開口詢問:
“陸青,你的傷沒事了吧?”
陸青沒有擡頭,依舊抹着她的刀。
這小鬼,夏琛站起來走到她身邊:
“我看一下。”
簡單的刀傷外傷他還是會治的。說着作勢要拉開陸青的袖子,一邊傳來雪狼的聲音。
陸青擡起頭,漆黑的雙眸盯着他的臉。
夏琛被她盯得有些心虛,收回了自己的手坐到一邊:
“我只是想給你看看傷而已。”
裹在黑色披風下的手伸到他面前,夏琛嘴角微微動了動,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開那寬大的黑色衣袖。
傷口癒合得很好,四周也沒有發紅發腫的情況,可見那藥消炎效果相當不錯。夏琛檢查完後將布帶包紮了回去:
“不要碰水,否則會發炎。”
陸青有些不耐煩的抽回手:
“囉嗦。”
“喂,你這小屁孩別不識好人心了。”
對她不領情夏琛很惱火,一屁股坐在她身邊:
“那個,陸青,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陸青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夏琛等了她許久,沒見她開口不由得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我要問什麼嗎?”
陸青搖頭。
“你的讀心術呢?失效了?”
以前她可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了啊。
陸青搖頭。
“那你怎麼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耗費法力。”
陸青懶懶的開口,昨晚布八卦陣耗了她太多法力了。
汗,這個理由夏琛竟然無言以對。
“唉我說,那具女屍後面怎麼會突然出現了呢?我記得它被那個會使用幻覺的小鬼吸了進去了。”
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陸青輕輕皺了皺眉頭:
“柳樹下你看到的只是它的魂魄而已,你埋的纔是它本尊。”
夏琛眨了眨眼,表示不懂。
陸青冷哼了一聲:
“你腦袋是用來做裝飾的嗎?”
言語裡滿是不屑,一邊的雪狼嗚嗚的附和着,這兩個,上粱不正下樑歪啊,連雪狼那隻畜生都會嘲笑他了。
“喂小鬼,你這樣說話有點過分了啊。”
夏琛不滿的抗議:
“我可是文明社會來的人,怎麼懂你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
“哦。”
陸青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餵我說,你不能這樣什麼都不跟我說吧,現在我們可是一個團隊的人,你要把那些我不知道的東西教給我以後我才能幫你啊。”
陸青揚起頭,漆黑的雙眸沒有一絲波瀾,盯着他的臉龐仔細審視接着搖了搖頭。
夏琛摸了摸頭:
“你這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你沒天份,只能做最基礎的送葬人。”
喲嘿,送葬人還分等級的而且還要天份?
“最基礎的是怎樣的?”
“苦力,沒有腦子的人。”
你妹,這陸青……夏琛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氣,若不是她小又沒念過書自己一定要揍她一頓。說話太氣人了這小鬼。
卻見她站起身:
“走吧,幹活去。”
說着邁開步子朝一邊走,夏琛眨了眨眼,追了上去。
“陸青,你昨晚告訴我緊急的時候用自己的血好像真的有用哦,我昨天被迷惑瞭然後咬破自己的手指就從幻覺中解脫出來了。”
關於這點夏琛還是很感謝陸青的。
陸青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他。
“幹嘛?”
爲什麼又用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他?由於陸青的眼珠裡黑色的部分很多白色的只有一圈小小的,所以每次她盯着他都感覺特別的害怕。那眼神似乎能看穿他的靈魂一般,所有的小心思小伎倆在她的雙眸下感覺無處藏身。
陸青點了點頭,自顧自的說道:
“你成親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夏琛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再看了看一邊的雪狼:
“沒有啊,怎麼忽然這麼說?”
他是有未婚妻沒錯,但是還沒結婚好嗎?而且一個小鬼跟他談論這個話題合適嗎?
陸青冷冷哼了一聲:
“不潔之人。”
說完就轉身走掉,一邊的雪狼還示威的看了他一眼跟着陸青走掉。
夏琛忍不住一陣冷汗,她所指的不潔之人是什麼意思?
不潔?結婚?看着那黑色的背影臉色忽然有些尷尬,感情她說他不是處?你妹,這小鬼是怎麼看出來的?而且自己這麼大年紀了,若不是當兵去了他早就當孩子的爹了好吧?這麼大年紀了跟女同志發生過幾次親密關係也在所難免吧?怎麼感覺他好像犯了什麼大罪一樣?而且連狼兄都是那嫌棄的神情?
夏琛無奈的抓了抓頭髮,大步追上去:
“哎陸青,我覺得我有必要好好跟你普及一下我那個年代的知識,在我們那裡只要成年了就可以……”呃。這個要他怎麼跟她解釋?
陸青揚起頭一臉平靜的看着他。
夏琛心裡一陣慌亂,似乎自己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般,但想到自己堂堂八尺男兒怎能在這傲嬌的小屁孩面前露怯,便笑呵呵的開口:
“我們那個年代,這事很正常的哦。”
陸青皺了皺眉:
“已經發展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了嗎?”
“不堪……”
夏琛如被雷擊中一般愣在哪兒,她說他不堪?靠,這小鬼的思想難道還停留在史前世界?
垂頭喪氣的跟着他們往前走,前面的陸青停下腳步他差點撞上她。
疑惑的擡起頭,他們現在已經走到村頭,此刻正站在村口的小橋上。
“去把哪裡的石頭搬開。”
陸青冷聲對他開口道。
夏琛看了眼腳下有些流動的河水,因爲昨晚一戰後村子的風水恢復了正常,風能夠正常的進來了,河水也開始了流動。而陸青現在叫他去搬的是擋住河流的一堵石頭切起來的牆。
雖然剛剛纔被她打擊,但夏琛還是認命的垂下腦袋去搬那些石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爲了早點回到她嘴裡說的‘不堪’的世界去,他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