鮎魚嘴巡檢司一衆巡丁正在院子中喝酒玩樂,寨門卻轟然倒下,錦衣衛和兩百歸德衛騎兵隨即殺了進來。
本來嘈雜的大院傾刻安靜下來,所有巡丁都懵了。巡檢馬德標和副巡檢牛繼盛的一隻手還伸到女人的胸部,然而表情和動作都僵住了。
錦衣衛百戶金彪面帶獰笑,翻身下馬走到最近的一張酒桌前,像老鷹抓小雞般提起一名巡丁,對着脖子就是一刀抹下,鮮血頓時像噴泉一樣狂飆而出,那名巡丁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抽搐了幾下便氣絕身亡了。
“殺人~啦!”旁邊那名陪酒女子被噴了一身血污,嚇得尖叫着連人帶凳子摔倒,胯間傾刻溼了大片,尿了!
此時二十名錦衣衛也一言不發地撲上來,殺雞般宰了二十名巡丁,他們在爲死去的弟兄報仇。
瞬時間整座巡檢署大院炸開了窩,女人驚恐的尖叫聲,慘叫哭喊聲響成一片,一些巡丁企圖跑去拿兵器反抗,立即就被歸德圍的軍兵斬殺,又或者被火銃射殺,巡丁的戰鬥力遠不如地方衛所軍。
“你們……你們這是幹嘛?莫不成想造反!”馬德標面色蒼白,戰戰兢兢地道,此時他懷中的女子早就嚇得躲到桌子底下了。
戚景通從後面一拐一拐地行了出來,咬牙切齒地道:“馬德標,可還認得老子!”
馬德標和牛繼盛見到戚景通,頓時面如死灰,立即明白東窗事發,完蛋了!
“王八蛋!”金百戶獰笑前跨步上前,一腳一個把馬德標和牛繼盛連人帶凳踹翻在地,喝道:“捆起來!”
馬德標和牛繼盛那敢反抗,乖乖束手就擒,不過還是吃了錦衣衛一頓拳腳,傾刻被打成豬頭,牙齒也掉了幾隻。
很快,那些巡丁都全部被制服了,稍有反抗者立即遭到斬殺,這些王八蛋都參與了掘毀大堤害人,死不足惜。最後,一共斬殺了三十五人,擒獲一百零六人,無一人漏網。
接下來,錦衣衛立即開始審訊,那些巡丁就沒幾個硬骨頭的,刀往脖子上一架就基本都招了。
一名錦衣衛把只剩下七根指頭的牛繼盛扔在地上,大聲稟報道:“金老大,這賊廝鳥招了,掘毀大堤是壽張縣令馬德炳指使的,副巡檢馬德標是馬德炳的胞弟。”
金彪踢了一腳痛苦地蜷縮着的副巡檢牛繼盛,獰笑道:“你他孃的賤不賤,早招不就結了,非得吃了苦頭才招出來。來人,給他止血,徐大人需要活口。”
金百戶說完轉身對着歸德衛千戶老何拱手道:“今晚有勞何千戶幫忙,不過還得麻煩何千戶和衆弟兄跑一趟壽張縣。”
何千戶笑道:“呵呵,金百戶客氣了,咱們現在出發,天亮前便能趕到壽張縣。”
雖說金彪只是一名百戶,但是錦衣衛的百戶含金量並不是地方衛所的百戶可比的,所以何千戶雖是一名千戶,但依舊得對金彪客客氣氣的。另外,跑去壽張縣抄縣令的家,也是一份極有油水的差事,所以何千戶十分積極提出連夜趕路。
……
初秋的清晨十分涼爽,朝陽灑落在村道旁的野草上,露珠折射出斑闌的五彩,村口那棵老槐樹上落了一羣野鳥,吱吱喳喳的十分熱鬧,給本來死氣沉沉的村莊帶來了生機的氣息。
薛冰馨昨天喝了李言聞開的藥後便退燒了,或許是心理作用,又或許真是醋的原因,到了傍晚時份,她身上的紅斑也淡了許多,今天早上便幾乎退盡了,只是還有些許殘留。
薛冰馨的心情顯然很好,拿着一根樹枝在院子裡舞劍,身上穿着徐晉特地在曹州給她帶回的一套胡服,本來就窈窕高挑的她穿上緊身的胡服,更顯得曲線玲瓏,飽滿挺拔的前胸,如同刀削一樣雙肩,紮實的長腿,盈盈一握的細腰,臀圓且翹,光看這副身形就讓人賞心悅目了。
徐晉剛起牀,此時正站在房門口觀看薛冰馨舞劍,他雖然是外行,但也瞧出得薛的武藝不弱,心裡不由想,要是小婉跟薛冰馨打一架,不知誰更厲害一些呢?
就在徐老爺看得出神,薛冰馨忽然嬌叱一聲,手中的樹枝突然脫手,滋的一聲激射向而來,只聽得“篤”的一聲,樹枝掠着徐晉的頭頂飛過,穩穩地插在門上方的牆縫裡。
徐晉扭頭看了一眼還在嗡嗡震動的樹枝,心中暗暗駭然,尼妹,還真有內勁這玩意啊。薛冰馨瞥了徐晉一眼,淡道:“徐大人,偷看江湖中人練功是大忌,下回可要注意了!”
徐晉不禁哭笑不得地道:“薛姑娘,本官是這光明正大的看好不,麻煩你以後練功能不能找個地方躲起來練。”
薛冰馨也自知理虧,其實她能在院子中練功也不在乎被別人看見,不過就是忍不住要嚇唬徐晉一下,誰叫這傢伙給自己買的衣服竟然還有女兒家的褻衣褻褲,真是個沒臉沒皮的傢伙,不過……還挺合身的!
薛冰馨白了徐晉一眼,掏出一塊嶄新的手帕準備擦了擦汗,卻忽然醒起這塊手帕也是徐晉給她帶回來的,於是把手帕塞回懷中,直接用衣袖擦了擦汗,一邊還斜睨了徐晉一眼。
徐晉正感莫名其妙,正好見到李言聞父子揹着藥箱從外面進來,連忙迎上去問道:“李大人,病人情況如何?”
李言聞捋須微笑道:“病人情況穩定,再治療一段時間估計就能痊癒了,而且草民還得給徐大人報個喜,從昨天到現在均沒有新發的病例。根據草民的經驗,這疫病估計是抑制住了。”
徐晉和薛冰馨聞言均面露喜色,徐晉微笑道:“這確實是大喜,辛苦李大夫了!”
李言聞擺手道:“徐大人言重了,這是鄙人應該做的,而且疫情被抑制住都是徐大人所作的安排起了作用,草民可不敢居功。”
徐晉笑道:“李大夫就不要謙虛了,本官所作的佈置只能預防,治病還是得靠李大夫妙手回春。”
李言聞笑了笑,倒是沒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正容道:“徐大人,現在雖然情況向好,但不能盲目樂觀,若是再過三天沒有新發病例,那基本可以確定疫病被撲滅了,幸好眼下已經入秋,天氣一轉冷,瘟病便不再可能大範圍爆發。”
徐晉此刻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既然疫情控制住,那自己便可抽身去辦其他事了,現在還有大把事情等着他處理。
徐晉剛吃完早餐,一名錦衣衛便飛馬來報告了昨晚突襲鮎魚嘴巡檢司的情況。
徐晉聽完報告後也不再耽擱,率着司馬轅等數十名錦衣衛騎馬離開集安村,快馬加鞭趕往鄆城縣,至於集安村則放心地交給了李言聞父子。當然,徐晉還留下了十名錦衣衛保護他們的安全。
鄆城縣距離曹州約莫一百六七十里,如果騎馬半天時間就能趕到了。
“你的病纔剛好轉,又何必跟着來遭罪呢!”徐晉看了一眼策馬在旁的薛冰馨道。
薛冰馨此刻俏臉潮紅,額前的劉海都被汗水沾溼了,淡道:“本姑娘願賭服輸,既然答應了護衛你一個月,那便決不會食言。”
徐晉微笑道:“那只是個玩笑,薛姑娘其實不必當真,你若有其他事,大可自行離去,噢對了,你不是要找趙全兄他們嗎?”
薛冰馨聞言有點惱道:“咱們湖中人最重承諾,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徐大人一個老爺們喋喋不休,你煩不煩,是不是擔心本姑娘身上有瘟病傳染你?”
徐晉不禁無語,趕緊閉嘴免得自討無趣!
“咋的,被本姑娘說中了?”薛冰馨追問道,她本來就不是愛說話的人,但不知爲什麼,現在總忍不住跟徐晉擡扛。
徐晉苦笑着拱了拱手道:“薛姑娘,你知道不是這樣的!”說完策馬快跑幾步,惹不起還躲不起!
看着某人狼狽逃離的背影,薛冰本來冷着的俏臉噗嗤綻開一朵笑容,策馬追了上去,落後幾米的司馬轅牙痛般咧了咧嘴,回首招呼後面的弟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