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官差囂張的話,榮華淡淡一笑,這樣的事情,似乎是不需要她來‘插’手的!
赤木早已是站到了那名官差的身前,冷着臉問道:“你說抓人就抓人?憑什麼?”
“靠!憑什麼?就憑老子是知府大人派來的!就憑這是宋府報的案!怎麼着?想着跟爺叫板?小白臉兒!要跟爺叫板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那官差的囂張,簡直就是和那宋府的看‘門’人一模一樣!根本就是不拿正眼瞧人的!不止是赤木等人不舒服,向來平靜淡定的白雲瀟聽了,也是極度地不悅!
榮華一瞧白雲瀟‘陰’沉了臉,便知道這人生氣了!也是,赤木好歹也是他的師弟!貶低赤木,可不就是貶低他嗎?
榮華對剛剛出來準備表明身分的王都尉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事!王都尉面‘露’不解,可是也不敢有違她的意思!安靜地退到了一旁!因爲王都尉等人現在穿的都是便服,所以,一時也沒有引起那些官差的注意!
逸歌也從屋子裡出來了,看着下面的一出鬧劇,似乎是也不急不惱,只是衝着榮華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又給姐姐添麻煩了!”
“什麼話?歌兒,我以爲昨晚上我們談的很清楚了,不是嗎?你是我妹妹!這些人要動你,自然是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榮華的話,讓逸歌的眼眶又是開始泛了酸意,肖冬陽則是站到了榮華的身後,“你不打算下去?”
榮華一看自己正是站在樓梯的正中間,輕輕一笑,邊走邊道:“把你也吵醒了?”雖然沒問,可是她也知道,昨晚上,他定然也是睡的很晚!他不放心自己,所以在逸歌走了之後,他又進來看了看自己,直到自己睡熟了才離開的吧?其實,榮華不知道的是,昨晚肖冬陽根本就是和她同榻而眠的!只是榮華可能是因爲白天的‘精’神太過緊張,再加上昨晚上和逸歌聊的也確實是太晚了,所以纔沒有察覺到肖冬陽在她的屋子裡,在她的‘牀’上,睡了一夜!
肖冬陽的嘴角微微上揚,其實,他是更想讓榮華知道,他們之間的親密,可是一想到榮華萬一再惱了,更有可能會不理自己,便乾脆斷了這個念頭!
“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說抓人就抓人?宋府報的案?宋府又如何?怎麼?難不成這寒城的府衙是宋府開的?”白雲瀟的話裡可是句句藏針!哪裡還有平時的溫潤模樣?
“大膽!居然敢抵毀我們知府大人!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好大的口氣!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官差,好大的官威呀!”榮華終於忍不住‘插’話道。
那官差一看到伊榮華,兩隻眼睛就直了!這,這簡直就是天上下來的仙‘女’呀!看她周身穿戴,無一不是‘精’品,倒是讓那位官差小小的膽怯了一下!不過,昨天那太醫院的一行人不是都離開了嗎?這寒城來過的貴人裡面,也就是那麼幾人了!也沒聽說再來其它的什麼大人物呀!一想到這個,那官差的架子又擺了起來!
“這位小姐,我們是奉命前來捉拿一名叫逸歌的‘女’賊的!還請你們不要妨礙我等執行命令!若是放跑了那個小賊,爾等可是吃罪不起的!”
“哦?今日本小姐還就偏偏不信這個邪了!”榮華說着,便一把拉過了逸歌,“她就是你們要找的逸歌,不過,她可不是什麼小賊!她是我的妹妹,什麼宋家的家傳之寶?我們家雖然不能說是富可敵國,可也從來不缺什麼!”
那官差一聽這伊榮華的口氣不小,當下也是細細打量了他們一行人一番!這一細瞧,心裡便有些發怵了!這眼前的衆人,無論男‘女’,個個穿的都是上好的雲錦或者是華錦,哪裡是尋常的平民百姓家穿的起的?就是他,也是沒有這個福分穿的!看來,這些人的身分,怕是不簡單呢!
榮華看那官差再三思索,也知道是他們的一身打扮唬住了他!“這樣吧,既然你說是奉命行事。我們便跟你們走一遭就是了!只是,若是最後證實我妹妹不是你們口中的小賊,那麼,是否也該還我們一個公道?我妹妹,可是還沒有良人呢,總不能讓宋家就這樣毀了她的名聲!”
榮華的措詞很聰明,她最後說的是宋家,而不是知府大人!如此一來,這官差感覺到頭上的壓力,便小了許多!點頭道:“自然!如若是宋府誣告,自然也是會還小姐一個清白的!”
此時的這位官差,可是再不敢說什麼宋府在這裡的地位如何之類的話了!‘弄’不清楚他們的身分,有些話,還是不能隨便說的!萬一再不小心得罪了貴人,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榮華對靈雁吩咐了幾句,便和一行人一起去了寒城的知府府衙!
到了府衙,那官差先是將這一行人的打扮,和他自己的觀察說與了那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會意,原本是一上來就有些怒氣的臉,登時便平靜了不少!
這寒城的知府,姓沐,年紀不大,也不過就是三十餘歲,這個年紀能做到知府的位子,顯然不是個蠢笨的!宋府在寒城的確是囂張!誰讓人家生了兩個好‘女’兒呢?可是一看到進來的這些人,那知府的心裡也是有些沒底了!不用聽屬下說,他自己的眼睛也能看的出來,這一行人的身分,怕是都不簡單!那絕對的是非富即貴!特別是那位臉上戴着面具的公子,雖然看不見其面貌,可是這周身的氣派,絕非是常人可比!再看其一舉手人可比!再看其一舉手一投足,皆是說不出的貴氣冷厲!一看便是久居上位之人才會有的氣勢!
沐知府清了清嗓子,也不敢將官威擺的太大,高聲問道:“何人是逸歌?”
“回大人,民‘女’便是!”逸歌站了出來,卻是隻對着堂上的知府福了福身,並未下跪。
“放肆!公堂之上,爲何不跪?”宋夫人說完,就對着堂上道:“大人,她不過一個小小的民‘女’,卻是不跪,豈非是對大人大大的不敬?”
榮華聽了,噗哧一聲便笑了,“這位夫人,難道你不是民‘婦’?那爲何你又不跪呢?而且,這堂上,大人似乎是還沒有開口,你便替知府大人說了放肆二字!這位夫人的膽識,小‘女’子可是佩服萬分哪!”
榮華的話音一落,沐知府和宋頂天夫‘婦’倆的臉‘色’便變了一變!沐知府變臉,自然是聽出了這榮華的嘲諷之意,這分明就是在暗指他這知府的公堂上,是由宋府的人在做主了!
而宋頂天夫‘婦’倆變臉,則是有些害怕了!特別是宋夫人,她也不傻,知道剛纔榮華的話裡,擺明了就是在說她一介民‘婦’,竟然是越俎代庖了!這比起逸歌的不敬,可是更要嚴重了幾倍不止!
宋頂天抱拳施禮,“沐大人,都是內子一時嘴快!還請大人寬恕!大人,如今人已經帶來了,還是先讓她將我宋府祖上傳下來的寶貝‘交’出來吧!”
沐知府點了點頭,臉上有些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逸歌,宋老爺說是你偷了他們宋府的家傳之寶,可有此事?”
“回大人,並無此事!”
“你撒謊!昨天明明就是你拿走了!居然還敢不承認!”宋夫人再次衝動道。
沐知府有些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宋頂天一把將其拉到了身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多話,你就立馬回去吧!”
宋夫人也知道自己剛纔太沖動了,看到老爺的臉‘色’兇狠,也不敢再放肆了,老老實實地低了頭,不敢再說話了!
“逸歌,果真不是你偷的?”
“回大人,的確不是民‘女’偷的!”
沐知府見逸歌的臉上平靜淡然,不似撒謊,而且其眼神居然敢與他直視,更不似是小賊的作爲!沐知府一時便有了惱意!這底下的一行人,一看也知道來歷不凡,這宋家,顯然是以爲自己與皇家攀上了親戚,就有些目中無人,不知天高地厚了!殊不知他家的‘女’兒最多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貴人,要是在京城裡頭,還真就什麼也不是!
“宋老爺,你們又如何說?”
“大人,她拿了東西,自然是不肯認的!小民斗膽,還請大人下令搜查她的住處,定然是能將東西找出來!”
沐知府一聽,也是個法子!看到宋頂天一臉篤定的樣子,顯然是‘胸’有成竹了!
沐知府一聲令下,便有官差帶了人去搜查那家客棧,逸歌的住處了!而逸歌本人也被帶到了後堂,由兩位嬤嬤準備搜身!
“慢着!”榮華出聲道:“大人,還請宋老爺將他的家傳之寶是什麼樣式的說出來!我們姐妹二人,也不是什麼窮酸之戶,這次出‘門’,身上也是帶了不少的珠寶,萬一待會兒隨便拿出一樣,便說是他宋府的東西,我們姐妹的銀錢損失了不算什麼,可是辱及了我等的聲譽,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沐知府一想她提的這要求也不算過分,便看向了宋頂天!
宋頂天沒有一絲猶豫,便將那支牡丹如意簪的形狀及顏‘色’等,一一說了個詳細!榮華這才笑着點了頭,任他們去搜!
不多時,逸歌便出來了,兩名嬤嬤稟告,並沒有搜到宋頂天說的那樣東西,不過宋頂天等人不急,他們也沒想着能從她身上搜出來!她定然是藏在了某個地方,纔會來這公堂上的。怎麼可能會隨身攜帶?
可惜了,等去搜查那客棧的幾位官差回來,得到的消息卻是沒有搜到!
“這怎麼可能?”又是宋夫人那有些尖銳的聲音,“你這個小賤人!說!你將東西藏到哪裡去了?”
榮華一聽這話,臉登時就變了!一把將逸歌拉到了自己身後,“這位夫人,我敬重你是一位長輩,不願與你爲難,可是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爲難我妹妹,究竟是何道理?”
話落,榮華轉身看向了沐知府,“大人,既然是這位夫人一口咬定了這東西是我妹妹拿的,那可否請她當堂說說,她與我這乾妹妹,是何關係?我乾妹妹又是如何被他們擄了去,軟禁在宋府的?”
聽了她這番話,沐知府頭上的冷汗便出來了!這算怎麼回事兒?怎麼又扯到了這小丫頭被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到沐知府沉了臉,宋頂天則是義正言辭道:“這位姑娘,說話可是要有證據,你如何證明是我們將她擄走的?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惹禍上身!”
未等榮華開口,白雲瀟便上前一步道:“宋老爺,你這是公然在公堂之上,威脅我們了?沐大人,難道您就坐視不理?”
沐知府的臉‘色’已是極爲‘陰’沉了!衝着宋頂天道:“宋頂天,這裡是公堂,不是你們宋府的後院兒!你還是小心說話!”
宋頂天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話過了,點了頭,“大人,他們無端地指責我們綁架了逸歌,這純屬是誣衊呀!這要傳了出去,豈不是會有損我宋府的聲譽?那宮裡頭的安貴人,豈不是也會被這給拖累了?”
?”
“宋老爺,你的記‘性’還真是不怎麼樣呀!前日,明明就是你們派人擄走了伊小姐的妹妹,昨日,我等上‘門’,你可是以她的‘性’命相要挾,我不得不給了你們一個可以生子的秘方,怎麼,這麼快,宋老爺便不記得了?”
宋頂天夫‘婦’倆一聽這個,立馬就懵了!這是怎麼回事?這,這明明是他自己主動遞了名貼上‘門’的,怎麼就成了,他們以這丫頭的‘性’命相要挾了?
白雲瀟衝着沐知府笑道:“沐大人,還未自報家‘門’!在下姓白,乃是卡卡族的巫醫。這位宋老爺,不知是如何得知了我等在寒城的消息,竟是在暗中派了人將我朋友的妹妹擄走,並且放出話來,我若是不肯給他這生子的秘方,便要取了這丫頭的‘性’命!大人若是不信,可是命人仔細搜查宋府上下,此時,定然還是有着白某所寫的那張秘方!”
一席話,說的滴水不‘露’,榮華的眼中笑意滿滿,這個白雲瀟,一直還以爲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沒想到,這撒起謊來,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真真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而他身後的赤木一開口,更是讓榮華驚的險些笑出聲來!
“什麼寒城名‘門’?不過就是仗着自家‘女’兒的勢罷了!再說了,不就是送進了宮嗎?哦,對了,一個是送進了盧家!不過,貌似兩人都是作妾吧?真沒見過這樣的父母!將自己的‘女’兒送人作妾,竟然還如此得意?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榮華是忍住了,沒笑出聲來,可是如意和逸歌二人卻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直接就笑出了聲來!看二人的樣子,似乎是壓根兒也沒想過要忍!竟是笑地有些得意!榮華輕搖了搖頭,臉上也是帶了一絲笑意。
而宋頂天夫‘婦’則是被氣的老臉白中帶青!尤其是宋頂天,伸手哆嗦着指着赤木,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沐知府看了,也是強忍了笑意!也是!人家這位公子說的也都是實話!貴人又如何?還不就是皇上的一個妾!呃,不對,按着位分來算,怕是連作妾的資格都是沒有的!
“大人,這,這些人先是盜取我宋家的傳家之寶,如今又如此污衊我們宋府,還請大人明查!”宋頂天顫着聲道。從聲音中,便不難知道,這宋頂天是被氣的不輕,連說話,都是帶了顫音了!
宋夫人似是想起了什麼,尖聲道:“大人!他們都是一夥兒的!偷了東西,自然是說不準藏到了誰的身上!還請大人明查!下令搜他們的身!還有,要將他們住的地方也都搜查一遍!”
宋夫人的語氣,在場的人聽了,皆是不悅!特別是沐知府,這宋夫人說話未免也太囂張了些!這剛纔的語氣霸道不說,居然還盛氣凌人!分明就是在指使他這個知府做事了!
惹惱了衆人的宋夫人,顯然是還不自知,竟然再出聲道:“沐大人,至於這位白神醫,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說不定就是個冒牌的!到我們宋府搗‘亂’的!對,一定是這樣!他們根本就是串通好了,來謀奪我們宋府的傳家之寶的!大人,您一定要將他們拿下!給我們宋府一個‘交’待!”
這話說的就更是讓沐知府不悅了!眉心一緊,臉‘色’一沉,厲聲道:“宋夫人,這裡是公堂!本官如何審案,還由不得你來教導!若是再大聲喧譁,那本官就不客氣了!”
宋夫人的臉‘色’一白!看到宋頂天再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縮了縮脖子,儘量地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沐知府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這兩方說的話,似乎是都有道理!畢竟,一個咬定了自己就是丟了東西,而另一方,則是矢口否認!
“其實,這宋夫人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你們既然是一起的,也的確是有嫌疑!而消除這些嫌疑的最好的法子,自然也就是讓人搜一搜了。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如意怒道:“搜身?憑什麼?我家小姐身分嬌貴,最不缺的就是銀錢,何需偷他一支破簪子!”
赤木也是涼涼道:“就是!一支破簪子,我倒是想聽聽,你們以爲值多少錢?竟然引得我們這些人偷一支破簪子?還是沐大人看着我們幾人像是缺銀子的人?”
沐知府的表情一滯,沒錯!這幾人的穿戴皆是不凡,甚至是比宋家夫‘婦’穿的還要更貴氣些,何需偷他們什麼簪子?
“宋頂天,你先說說,你那支簪子,值多少銀兩?這位公子所說不差,你們宋府的傳家寶,在別人看來,也未必就是什麼寶貝!”
“大人,我家那支牡丹如意簪,可是祖上世代傳下來的。至於值多少銀兩?這樣跟大人說吧,僅僅是那支簪上的幾顆東海珍珠,便價值不菲!還請大人明查!”
榮華的眼瞼微垂,事實上,在場的幾人中,唯有她是真正有官職在身的!白雲瀟的身分雖然是不低,可是卻是被宋夫人一句真假難辯,而讓沐知府的心裡有了幾分的懷疑!
榮華再次擡眸時,眼中清亮明晰,“大人,我等自然是可以接受搜查,可若是搜不出呢?這宋家,是否也該給我們一個‘交’待?再者,宋家又是否該給將我妹妹擄走一事,給我們一個‘交’待?”
沐知府略一猶豫,“自然!若是果真沒有,那麼宋家,就是誣告之罪,這是無可厚非的!至於你說的擄走你妹妹一事,則是另一案件,待此案了結,再審那一樁。”
榮華點點頭,“如此,那就請吧。”
肖冬陽的眸子冬陽的眸子閃了閃,他可是沒打算讓人對榮華有如此不敬的行爲的!可是看到榮華眼中的戲謔,也知道了她定然是又有了什麼整人的主意,便也只是輕揚了揚嘴角,沒有多說什麼。
白雲瀟和赤木雖然不知道榮華是打了什麼主意,可是顯然是對她極爲信任的!幾乎也是無條件的信任的!她身爲皇上親封的太醫院左院判都能自降身分,讓人搜身了,他們又有什麼不成?
終於,在宋頂天夫‘婦’倆焦急又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待中,一行人再次出現在了公堂上!
答案自然是沒有!什麼也沒有搜到!
宋夫人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喃喃道:“怎麼可能?那東西,還能飛了不成?對!對!還有客棧呢,還有客棧!”
宋頂天也是想到了這個,再次抱拳道:“大人,內子說的沒錯,還有客棧沒搜!”
榮華笑着點點頭,“大人請便。”
只是這一次,派去的官差,似乎是沒有那麼容易動手了!不多時,便灰溜溜地回來了,只是還沒等他們開口覆命,便聽到了他們身後傳來的極爲怒氣的聲音!
“何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公然搜查伊院判的住所?”毫無疑問,這個聲音自然是來自於負責伊榮華安危的王都尉!
“這,”沐知府懵了,一看眼前人的一襲御林軍的官服,即便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狀況,也知道這些人不是自己能得罪的!慌忙起身到了公堂正中,彎腰施禮道:“不知這位大人來此有何貴幹?”
“哼!是你下令要搜查伊院判的住所的?好大的膽子!”王都尉不答,反問道。
沐知府一時就有些呆了,“這,伊院判?這,伊大人不是已經離開寒城了嗎?”
“誰說伊大人離開了?”王都尉說完,臉一扭,便看到了靜立在那裡的伊榮華,遂撇開沐知府不理會,到了榮華身前,“大人,您沒事吧?可有受驚了?都是卑職保護不力!還請大人責罰!”
王都尉的態度中,除了恭敬,還是恭敬!這一幕,任誰看了,也不會再懷疑這公堂上站着的妙齡少‘女’,就是剛剛在彰南立下奇功,救了無數人於瘟疫之中的伊榮華,太醫院唯一的一名‘女’院判!
“沐知府,抱歉了,因爲一時忘記了客棧裡還有王都尉負責看守我的住所,所以纔會如此!大人如果不介意,那就再次派人前往吧。本官保證,這一次,定然是不會再有人阻攔了!”
“不必!不必!”沐知府這次頭上的冷汗,已是幾乎可以用揮如雨下來形容了!開玩笑!誰不知道伊榮華可是江南首富!有着這樣豐厚財富的人,怎麼可能會貪戀宋家的一支小簪子?再說了!伊榮華是什麼人?爲了救瘟疫重症者脫離危險,可以以身試‘藥’的人,這樣的人,會有什麼人品上的問題?開玩笑!這樣的人要是有了問題,那天下還有人品高尚的人嗎?
而宋頂天兩口子,則是直接就被忽視掉了!什麼安貴人的孃家人?這都是什麼呀?那伊榮華可是實實在在的從三品的院判!雖然說只是從屬於太醫院,可是她可是救過太后的名醫!而且誰不知道她是最得太后寵信的一名‘女’醫官!比起伊榮華來,那個安貴人,算個什麼呀!說句不好聽的,怕是那安貴人能不能在宮裡安然地活上幾年都是個問題!
沐知府好不容易鎮定了下來,榮華卻是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白神醫,剛纔人家還說你是個冒牌的呢!你不打算爲自己澄清一下嗎?”
白雲瀟只是淡淡地瞥了沐知府一眼,衝着榮華笑道:“無所謂!你也知道,這次是奉旨與你一同前往彰南的。咱們還是要想着早日回京覆命要緊!”
白雲瀟不鹹不淡的幾句話,卻是讓沐知府的後背上再次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說萬一他們回京覆命耽擱了,這罪過在寒城?在他這個一城知府的身上?
榮華則是淺笑了笑,這個白雲瀟,還真是會說話!不輕不重的幾句話,便將這沐知府給嚇了個不輕呢!
“沐大人,如今我們身上的嫌疑,是否可以洗脫了?”赤木直接問道。
“當然!當然!以伊大人的財富和人品,自然是沒有理由來做這種事!更何況,在這位逸歌小姐的身上和住處,都並未發現宋家所說的什麼傳家之寶!幾位的嫌疑自然是可以洗脫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說說逸歌,也就是伊府的二小姐被宋家擄走的事情了?”
聽完赤木的話,沐知府纔想起來,先前他們說起的逸歌被劫一事!如今看來,事情已然明瞭!畢竟這白神醫可是貨真價實的!就像是剛剛白雲瀟剛剛說的那樣,只要是在他們身上,或者是宋府裡搜出了那張‘藥’方,一切便都明白了!
榮華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也不願再多做停留,將赤木和王都尉留下,陪着逸歌,她則是在肖冬陽的陪同下回了客棧,而白雲瀟,則是有些不放心赤木,他的‘性’子,可是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好!今天聽到他出言諷刺,便知道他心裡已然是窩了火了!若是不好好看着他,還指不定他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呢!
榮華和肖冬陽回到客棧,榮華便讓如意將‘門’守了,自己則是自頭上摘下了一支簪子!那支簪子,是一支上好的白‘玉’打造的珍珠如意簪!再細看,便會發現,那簪子中間有一處鏤空!
肖冬陽接過那簪子接過那簪子一看,竟然是樂了!“原來如此!那朵牡丹‘花’呢?”
“已經取下來了!是歌兒取下來的,她說這簪子本就是要取來送與我的。這幾年,在伊府,我讓她真正的有了家的感覺!她總覺得自己很沒用,事事都要我‘操’心!而這次,我被派往彰南時,她便想到了途中定然是會經過寒城的!她一早就是打了這個主意,所以纔會纏着我,要一起跟來的!”
“這個丫頭,倒是個知恩圖報的!”
榮華的眉心微蹙了一下,她不喜歡現在肖冬陽說歌兒的語氣,似乎是有些輕慢!顯然,這是肖冬陽還在生她的氣,怪她不該將衆人都給算計了!
肖冬陽轉身在椅子上坐了,細細打量着那支簪子,再一看,這簪子上竟然是刻有一行小字!待他完全看清楚後,臉‘色’便是一變,當然,榮華只是感覺到了他眼神的突然轉冷,問道:“怎麼了?這簪子,可是有什麼不對?”
肖冬陽的雙‘脣’緊抿,半晌後,才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南昊!”
“什麼?”
“這支簪子,是南昊的一股隱秘勢力的!”肖冬陽說完,便道:“她主動提出來要給你的?她的原話是怎麼說的?”
“她說,這支簪子,原本是她父親送與她孃親的生辰禮物。後來,在她的記憶中,父親似乎是受了重傷,再後來,父親的身邊便有了一名極美的‘女’子,後來,她母親無法忍受這一切,便帶她離開了!”
“她可有說,她是南昊人?”
榮華搖搖頭,“你說她是南昊人?那,當年她母親是如何帶着她回到寒城的?這寒城離南昊可是至少要走上一個月的路程!”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知不知道這支簪子代表了什麼?”肖冬陽的語氣裡,似乎是帶了些許的複雜,說不清,道不明!
“她說的也不是很清楚,她只是說,父親曾經對母親說過,若是有了什麼難辦之事,只要是將這支簪子拿出來,然後將上面的牡丹‘花’取下,凡是有百‘花’樓標記的地方,都可以求助,無論是什麼事!”
肖冬陽蹭地站起身來,“百‘花’樓?榮華,快,將那朵牡丹拿給我看!”
榮華見他的眼神有些緊張,想必他是知道些什麼,便將那朵牡丹‘花’自行禮中翻出,‘交’到了他的手上!
看着手心上靜靜躺着的不過才一枚銅錢大小的白‘玉’牡丹‘花’,肖冬陽一時竟是完全呆住了!並不是因爲這朵牡丹‘花’的做工‘精’致,‘色’澤純淨!而是因爲這朵牡丹‘花’的底座上,竟然是赫然刻着一個藍字!
片刻,肖冬陽回過神來,“逸歌可有跟你說起她的身世,以及她爲何一定要將此物送與你?”
“她說,其實,她知道她姓藍,可是她恨她的父親!如果不是因爲他莫名其妙地帶回來了一個‘女’人,她的母親就不會死!而她自己也就不會被人給趕了出來!所以,她不屑跟他姓!”
榮華頓了頓,想到昨晚歌兒跟自己說起她的身世時,臉上並沒有多少的傷痛,更多的,是一種淡漠!“她說,她的父親姓藍!是一個大家族!她的母親在家族裡,似乎是並不怎麼受歡迎。而且,她們以前在一起時,她和母親能夠自由活動的地方都很少!基本上都是不能出院子的。說是出了院子,便極有可能會送命!”
肖冬陽的眼神一冷,手卻不自覺地緊了緊,“榮華,事情,似乎是有些複雜了!”
“什麼意思?”
“這支簪子!我很好奇,爲什麼當年她母親明明可以選擇找百‘花’樓的人求助,卻是不肯!反而將它留給了逸歌?而且,逸歌當時的年紀不大,對於她的父親知道的不多,這一點,倒也還算是說的過去,可是取下這朵牡丹‘花’的方法,是她自己本來就知道,還是她母親告訴她的?”
“這有什麼關係?”
肖冬陽搖了搖頭,“榮華,我先跟你說一說,這個百‘花’樓吧!”說着,便拉了榮華一起坐下,“這百‘花’樓,在南昊,就是青樓!是男人消遣的地方!說是叫百‘花’樓,事實上,各地的青樓中,凡是以‘花’名爲妓院名字的,便都隸屬於百‘花’樓!這也是百‘花’樓的一個秘密!除了百‘花’樓內部的人,其它人,是不知道它們之間的聯繫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海棠樓跟什麼牡丹樓之類的,其實都是一個東家?”
“沒錯!百‘花’樓,名面上是一家青樓,而實際上,卻是一個殺手組織!”
“殺手?”榮華倒是有些意外了!這妓院竟然是又和殺手扯上了關係。
“他們不僅僅是做殺手的生意,同時還販賣一些有價值的消息!青樓嘛,收集消息,是最快不過了!”肖冬陽輕笑了兩聲,“你可知道,這百‘花’樓的幕後主人,便是姓藍?”
“你的意思是說,歌兒的父親,其實是?”榮華此時,倒是不吃驚了,反而是有些擔心了!她擔心歌兒的身世會給她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她是藍家的小姐,只怕,早晚都是要回到藍家的吧?
“榮華,這朵牡丹‘花’,可不是什麼好看的裝飾品!它可是百‘花’樓裡頭的至高無上的絕殺令!凡是拿着這朵牡丹‘花’的人,便可以任意地調動百‘花’樓裡的所有殺手和金銀!榮華,我現在擔心的是,逸歌的父親,怕是已經遇害了!”
“爲什麼這麼說?”
“你想,這絕殺令,是何等重要?她父親爲何要送與她母要送與她母親?而且,她母親離開南昊時,還帶走了這枚絕殺令?更重要的是,我曾聽聞幾年前,南昊的百‘花’樓,曾經出現過一場變故!百‘花’樓,換了主人,只不過,這枚絕殺令,卻是一直都沒有找到。而新的百‘花’樓主人,也因爲沒有絕殺令,而無權大幅地調動金銀和殺手!”
“這麼神奇?他們的屬下,竟然是隻認令,不認人?”
“沒錯!”肖冬陽點點頭,“可以這麼說!最主要的是,百‘花’樓的前任主人,似乎是在躲避仇家的追殺中,葬身懸崖!而新上任接掌百‘花’樓的,便是前任樓主的弟弟!”
榮華沉思了片刻,“這麼說來,倒更像是家族內部的爭鬥之戰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沒有想到,百‘花’樓遍尋不着的絕殺令,竟然是會出現在逸歌的身上!而她還將此物送給了你?要知道,如果真的被百‘花’樓的人看到這枚絕殺令,那麼,你就會無條件地成爲他們的新樓主!”
“這也太荒唐了吧?我又不姓藍?就算是要認,她們也只能是認逸歌爲樓主!”榮華有些難以置信道。
“我明白,逸歌將此物‘交’給你的目的,無非就是有兩種可能‘性’!一,就是利用你來吸引百‘花’樓現任樓主的注意力,然後‘誘’他殺了你,或者是‘逼’你動用手中的勢力來滅掉新樓主,比如說用雷天!二,就是以此來表明心跡,將象徵着百‘花’樓樓主身分的絕殺令給了你,就是想要告訴你,她的一切,都是你的!她對你,將是絕對的忠心!南昊百‘花’樓的勢力,將永遠是臣服在你的腳下!”
榮華聽了,呆了一會兒,“我不相信歌兒會以我來引‘誘’百‘花’樓的樓主!而且,歌兒似乎是還不知道百‘花’樓內部的事!如果她知道了,她就不會再恨她的父親了,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斷定,她執意要將這東西取回來,就是爲了送給你!爲了鞏固你的勢力!這兩年,你不是也命人在南昊置辦了大量的田產嗎?”
榮華的心裡,此時已是萬般地複雜了!昨日聽到她說將這東西送與自己時,自己還沒有覺得有多麼‘激’動,可是現在?聽到肖冬陽說了關於這麼多百‘花’樓的事,她的心裡如何還能平靜的下來?逸歌,竟然是想着將這整個百‘花’樓,都送與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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