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有,目前的戰局,壁壘族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取勝是遲早的事,與其這樣被鈍刀割殺,不如快刀斬亂麻,一支真正有雄心的部隊,從傳送門殺出去,趁守軍不備,把那邊的領地奪下來,擴充軍力,等到國王他們帶着主力過來的時候,只能歸附,以一國之力攻一族之地,這絕對是可靠的第五方力量。”
他悠然神往:“這樣的思路,爲什麼我就……”
偏偏這時候,門被推開了:“副總監,腦電波儀都拿回來了。”
“凌霄,我在談話時,你進來要先敲門。”我皺了下眉頭,從牀上起來,朝聶峰揮揮手:“好久沒有玩家這麼聊得來了,能遇見你,還真是我的幸運!這方面你幫我想想,回頭我們再聊。”
凌霄被我這折騰得有些頭暈:“這聶峰有這麼強,還能指揮你?”
“爲什麼不行?玩家裡是藏龍臥虎的,特別是這些專業玩家,每天都沉浸在遊戲裡,對我們遊戲的理解不會比技術人員來得差。至於我,雖說以前有小精靈的虛名,其實真正能力還差得遠。玩遊戲對我來說是趕鴨子上架,腦電波儀纔是我的專長。”
“要這麼說,我們這些玩家還不愧死!”聶鋒曬笑着,把紙拿過去又畫了幾下,順手扯碎了扔在字紙簍裡。好細密的心思。
凌霄是帶着無限的崇敬之情把我這個腦電波專家請進檢測中心的,幸好他是擔了大部分的實驗工作,否則這個什麼專家非得露餡不可。我對這些腦電波儀的問題還算心中有數,能夠裝模作樣地調整他出現錯誤的檢測方向,但即便如此,我們也是從上半夜忙到了下半夜,最終結論出來的時候,已經昏昏欲睡的凌霄整個人都嚇醒了:“怎麼會這樣?”
我的震驚總有五成是真的:“這個結論可不好下啊,一般你們研究有重要突破的時候,除了向我呈報,還可以直接告訴誰?應該是泰格總監吧。”
他嚇了一跳:“這事怎麼能告訴他?!我會直接被他免職的。”
“那就是要找到一個比泰格更能保住你職務的。”話糙理不糙,他低頭算是默認了。
“這時候能找到哪個?ceo,coo……”他所能報出來的高層人選很快被他自己否定了,這些人要不然就是與泰格關係深厚,或者這時候正在酣夢,要打擾過去,只怕就不用等泰格回來了。
看他在那裡團團亂轉的樣子,我有些悲憫:這時候,要是不能給他指一條道,說不好他就會選擇徹底投靠泰格,第一個先對我殺人滅口。“我有一個人選,你看行不行,原先的技術副總監?”
“紫娟?她不是……”凌霄好一會才醒過神來:“是史泰龍?他很注重睡眠的,只怕……”
“你只要告訴他,紫娟的重病之謎已經破解,他會立刻趕過來,並且感激你,如果你能在結論裡把紫娟往好裡說,他會考慮提拔你的。”
聽着史泰龍在通話器那頭憤怒、焦急的聲音,我用足以保證他能聽到的聲音示意凌霄:“行了,他肯定會過來的,我困了,還要準備明天的遊戲呢,不守在這裡了。接下去怎麼做,由史泰龍定奪就好,只是我建議,這個腦電波儀封存保管,另一個最好交由相關技術組——不要告訴他們來歷——按正規方式再檢測推演一次,由史泰龍特助負責監督,如果和我們這次檢測的結果不符,就用我手中的腦電波儀再做一次評判,最終才能形成結果交給高層。”
我抱着那個裝有腦電波儀的箱子沉睡到中午,醒過來時,正看到聶峰湊得很近的臉,鬍子居然是刮乾淨了,皮膚光滑緊繃,散發着一股清香味。
“你幹嘛?”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抱着箱子滾到一旁,結果把自己的胸口硌得生疼,這還是第一次我感覺到那兩塊肉的痛。
他趕緊讓到一邊,煞有其事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唔,臭死了。”
“真的會臭?”不知道爲什麼,我居然會爲這種事操心,不過下一秒就泰然自若了:這臭,肯定不是筱筱的,應該是那個腦電波儀,也不知道是戴什麼人頭上,那油臭得……
我狠狠盯了聶峰一眼,心裡留了一個惡毒的詛咒:你是第二個敢說筱筱臭的,第一個已經昏睡不醒了,第二個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肯定是沒有這種自覺,仍舊笑嘻嘻的:“你都怕成這個樣子,爲什麼還要睡我旁邊,就不怕我一時沒忍住……”
我狼狽地站起來,看他那副促狹搞怪的臉,自己也覺得奇怪:這有什麼好怕的,是怕史泰龍給紫娟喂牛奶還是泰格給紫娟上課?或者乾脆就是怕自己把聶峰給臭暈了。“喂,說好聽點,什麼叫睡你旁邊,我是睡自己的牀,有什麼好怕的,這房間在技術部的全面監控之下。”
“監控?”他不樂意地搖搖頭:“你們富人就懂得搞這套,,如果真的要出什麼事,監控管個屁用,你說,比如車庫裡會沒監控麼?什麼車裡會沒裝監控的,除非真的是在裡面偷腥,把自己的監控給關了?”
我猛然意識到他是用這事給我提着醒,不過在這種環境中,確實有些不合適,我忙把話題引開:“不好意思,睡到這個時候,早飯還沒吃吧。”
“哪會,那個史泰龍幫我辦了一張飯卡,早飯下去吃的時候,正好高層餐廳送餐過來,我兩份都吃了,剛纔午飯,又是送過來的,不過,看你不在,他們不幹了,非要我通知你用餐,還是史泰龍不錯,幫忙把餐費給結了,哈哈,那是你的午餐,員工餐哦,我覺得你就別急着吃了,是不是該先去刷刷牙什麼的,不噁心啊。”
誰能想到,人真是太不禁唸叨了,偏這個時候,史泰龍推門進來,害我不由自主地就紅了臉。聶峰也只好尷尬地笑笑,站到窗前。
史泰龍就是訓練有素,臉色完全沒變:“副總監,是這樣,ceo想召開一個專題會議,請你去參加。”
我還抱着那個箱子,盡力讓心情平復下來:“檢測結果出來了麼?”
“還沒有,他們需要更多的時間完成檢測,”史泰龍沉吟了下,“不過公司對這個結果很重視,希望能夠先有一個內部通報。”
“凌霄應該也還沒上班。”想想就知道是這樣,“他是項目的主要負責人,通報會上沒有他可能太說不過去了。”
“他不是高層,參加不了這個級別的會議。”
我不由地把箱子抱緊點:“這我不管,如果他們開不了,就由你組織召開,如果你開不了,大不了我來組織會議,請你們參加旁聽就是了。”
這話讓聶峰都不由回過頭來,滿臉的愕然微笑。
“技術是一件很嚴肅莊重的事,你作爲公司高層還是技術部認可的監督人選,應該守在自己的崗位上,不是爲了給員工辦卡,解決吃飯問題之類的跑得不亦樂乎,萬一哪個技術員使壞,故意調整了腦電波儀,讓結果失真,這個責任,你擔得起麼?”
“對,筱筱說的很對。”沒想到,ceo居然從門後擠了進來,“這事,急不得,還是等第二批檢測結果出來再說吧。史泰龍你也忙了十幾個小時,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回頭我們通知你。”
聶峰站在門口,看着他們走遠,還在不停地咂舌:“看不出,你的氣場這麼壯,把他們都壓得住!喂,你捂着嘴看我幹什麼。”
“我一口鹽汽水噴死你!”(當時不是這麼說的,可自從見到這句後,就忘了先前怎麼說的了)“快讓開,我要去刷牙啦。”
牙刷什麼的還真給忘了,不過山人自有妙計。當初加代子有給我刷過牙,不過她說我的牙牀鬆動得太厲害,所以傳給了我一招不世之學:在洗手間裡,就着水龍頭,用食指和中指塞進嘴裡搓牙面,傳說中的二指禪啊!只是加代子的手指細柔,不像筱筱的,哪怕是插進兩指,在我嘴裡都進退自如,我只試了兩次,就詛喪地放棄,只用一隻中指洗刷刷。
誰能想到呢,當初在加代子做起那麼溫柔的事,我卻看着大鏡裡的筱筱呲牙裂嘴,一邊的腮幫子聳動着,就像是半獸人的模樣。有兩個女員工進來看到我的模樣,竟然害怕地擠到同一個隔間裡縮成一團。唉,筱筱的名聲啊……這到底關名聲什麼事,我那時候是一點都不懂的。
“爲什麼不答應他們呢?”聶峰還真是直脾氣,連我吃飯的時間也沒落下,非揪着這個問題。這件事告訴他應該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但是必要的神秘感,對於他來說更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