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些老朋友都沒有向一個小農民挑戰的興趣,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地往下看,要這樣下去,恐怕這事就可不了了之了。
“我皇陛下,”也不知道是誰這麼不解風情,還把聲音放得這麼洪亮:“末將唐吉-索薩不才,情願挑戰。臣還有一個請求……此事有損騎士尊嚴,請皇上恩准,作爲我的英雄轉職任務,臣願領兵追剿果得儂叛匪,還我全境安平。”
“你是索薩的侄兒吧,果然是英雄家族有承傳哪,那你的意思是,轉爲英雄後,立刻升爲王國軍的一方首領?不知你有何戰略?”該死的,這時候還討論這個問題,要不是對我這個農民看不上,就是想給我這個農民叛軍首領一個威嚇了?
“臣只需小將一職,領所屬一部,兩個月內必可保平果得儂地區,讓所有農民人心向化。”這聲音越發地洪亮,讓我呆若木雞——實際上,廳內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樣呆若木雞:這可是不把哈特家族放在眼裡,妄自尊大,而且,在我看來,十之八九不符國王的既定方略。
不過國王似乎不以爲忤,笑着說:“如此甚好,準了。這就前往競技場,完成你們的轉職任務吧。”難道說我的想法不對?只是最後一句話頗有玄機,“你們的”?似乎他對唐吉-索薩也並不看好。
麻煩的是,爲什麼要到競技場?到那裡馬車還得坐很久呢!
不過很快,我就明白了,一道白光閃過,廳裡一干人等已經出現在競技場裡。唯一的區別是,我和唐吉-索薩居然是落在原先只有召募兵種才能出現的競技戰場上:這裡和一般的戰爭場景不同,可以透過一層略顯模糊的氣罩,看到外界的情況,所以我能明白廳裡的那些英雄之類都已經在場邊安座,而正面高高的穹頂上,一朵金色的雲朵中,一個金光燦爛的宮殿,那個大天使模樣的某人可能正躲在裡面樂呢。
怎麼說,我也省了2000金幣,進了競技場不是?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混個騎士,實在要是運氣不好……
“我知道你有避難所,可惜,在這個競技場,沒有人可以任何方式退出,只要國王不下令,不死不休。”唐吉-索薩冷笑着走到中線,給我打了個招呼。
好歹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規規矩矩地走到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在下首次參加這種轉職任務,還請多多照顧。”
他哼了一聲,神情甚是倨傲,現在他已經是全副騎士打扮,人高馬大,還有全副純白的盔甲,更是襯得厚重墩實,一柄龍槍架鞍而行,粗大而堅韌,當真是攻防俱佳;而站在他面前的農民,一介布衣,拌人的長袖中,隱現一柄略有血跡、鏽跡的鋤頭,至於身形,更是單薄無力,迎風欲折(幸好,在氣罩的保護下,風的形成是有一定難度的)
我讚歎地對他全身再次打量一番:“看你氣質不俗,爲什麼不升到146級召了騎士再出來,再不濟也升到52級轉爲天使,再跑來期負我這個農民吧?”
他輕哼一聲,卻似乎還沒聽懂我的意思,我只好加重語氣:“看你混上騎士這麼久,還不敢轉職爲英雄,居然好意思拿我當幌子,你縱然能騙過索薩姑姑之外的衆位英雄,也瞞不過國王的睿智雙眼!誰不知道你只個外強中乾,靠着一堆劍士拼命攢經驗值的傢伙!”
我真的希望能讓國王聽見我這番肺腑之言,說不定他能下令停止這場完全不對等、毫無意義、只會傷害……塔里斯的爭鬥,可惜這幫傢伙,人老成精,就再沒一個人出來說說。
倒是姆拉克一臉的緊張,這班人中本只有他最清楚我的實力——可是斬了食人魔王boss的英雄(人物),當然,他也可以想得出,那場戰鬥真正出力最多,受傷最重的是他,他的戰力和我相比至少也是20比1。
不過,他沒意識到的是,當時對着3900hp的食人魔王boss,我只是1的力量,現在對着這麼個騎士,我可是有2的力量,我就不信……(還是要等弄清楚他的屬性再吹牛吧)
“哼,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他高傲地撥馬離開,也不見如何作勢,一聲招呼也不打,從九格外飛奔而至,一槍直奔我胸,然後就準備一個斜挑……
好痛啊!可惜我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出於某種目的,我當然不能就使用保命手法,但看準時間,給出一個全傷害,還是綽綽有餘的——這居然在他的衝鋒和槍挑之間構成了一個奇妙的停滯。
競技場周圍響起了一片的驚歎聲,可惜誰都知道,這個驚歎聲不是給那個威風凜凜的騎士的——就這在一瞬間,我們的屬性展現在全場人面前:
46級騎士,攻16防16,力量1,知識15,傷害20-25,速度9,177hp,其他參數都正常,只是從知識上看起來,他並不是單純加攻的蠢篤之人,志向非小。最讓我擔心的是,他是否會魔法。(算下來,轉爲騎士,應該能保有力量1,知識4)
35級農民,攻15防4,力量2,知識16,傷害1,速度4,187hp,其他參數也都正常,只是這hp值?
在座都是久經沙場,自然能算出這其中的差異,衝鋒有絕對加成,就算唐吉-索薩運氣不好,給出了傷害的下限,對一個毫無盔甲的農民也應該能給出52hp的傷害,可現在?唯一的解釋只能是,我在衝鋒到位的那一刻,給出的停滯,完全破壞了加成的效果。
實際是我的防禦術起的作用,本來我不想太暴露,能控制在最高防禦術範圍內就可以,可現在看,至少是達到了50%,沒辦法,膽子小,太緊張了。
他沒有高級防禦術,這點從剛纔的戰鬥結果不難看出。當然對我來說,只要知道他會受到我3hp的全傷害,這就夠了。至於一般的情況,就如現在,趁他還在回味這一回合的機會,我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個最小傷害,強制扣了1hp。
“哼,別以爲我比你少10hp,看看吧,在我面前,你沒有一點機會!”他給了我一個沉重的背影,沒有再糾纏。
我鬆了口氣,如果他真對我連着出最小傷害,以每秒9次的方式,我還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緩過停滯時間,給出魔法。不過說起來他還真夠可愛,似乎並沒有算清我們之間的傷害值。
又一個典型的衝鋒!這次,我換了一個方式,直直地對衝上去,兩個人撞在一起——我仍然是搶在他的槍挑起給出了傷害,可惜這次我損了43hp——我恰到好處地控制到了30%的防禦力,而他卻幾乎給出了上限傷害,如果真到了25,我可能就要後悔一輩子了。
這一次顯然讓場外的人鬆了口氣,可是唐吉-索薩卻一定是醒悟過來了,恨恨地咒了句,沒再給我機會,轉身離開。如果不是那面盔遮護,現在我一定能看到他紅通通的面孔,想想都興奮!
只是這次,我不會再給他機會,我可不想給他食人魔王boss同等的待遇。這次交鋒,絕對是我有生以來,最爲全神貫注的!我看着他衝鋒貼近,看到他的龍槍已經作出了斜挑的準備,看到他面盔鏠裡雙睜的雙眼……
跳!農民的跳,最高級的對付騎士的手法!我已經不需要擔心塔里斯,哪怕我似乎已經看見他截決的眼神。
因爲,在這一瞬,確切地說,在這一瞬之前,與以前不同的是,我同時給了魔法,全身心、全意識的魔法。
全場一陣驚呼!
大家,包括我,都能看到,唐吉-索薩強壯的龍槍在空中裡畫出一個有力的弧線,要不是他夠強壯,只怕早栽下馬了。
無損!總之,我們都無損,在這麼一個緊張的回合,一個騎士和一個農民玩出了無損!
我必須說,我很緊張,槍挑的完成,意味着他消耗了時間,但如果魔法失敗,比如說,他真有驅魔大法,那麼……
沒有問題,我毫無疑義地獲得了成功!現在唯一要作的就是老老實實儲滿100秒,然後再來一次。
說實話,以我的hp損害值,我至少要恢復300秒纔夠,可惜那樣實在太費時間了,何況旁邊還圍着那麼多老朋友,這麼做的話實在是不厚道啊。
只要我確信不會再受傷——看起來我的激將法,再加上兩次破解他的衝鋒術,還有無數次地讓他雙目失明,終於起了效果,他越發地急躁,也就越發地容易一次次撲空。現在我可以放心地每100秒攻他一次,9hp,這麼做,讓我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那個食人魔王boss。
終於,他的hp值降到了一個足以警示的位置:50hp。我能看到他的眼中的恐慌,但是很快地,歸於迷惘。
這時候,我們的競技已經延續了將近兩天,場上的英雄們都走散了大半,不過觀衆卻是滿座的——我有足夠時間看着他們一批批進來,一輪輪出去:這種競技確實有些新奇,卻終歸是收於無稽。
金色的雲中,金色的宮殿始終在穹頂上,但我並不認爲,國王會始終呆在那裡,以他的無邊法力,不可能對兩個下人的競技有着如此好奇。
而確信一直呆在場邊的兩個英雄:索薩和塔里斯,居然坐不住了,雙雙來到穹頂上,似乎在申求着什麼,當然,就算我聽不見,也明白的,而且十之八九,他們的請求不可能得到批准。
如果按這個進度,再有不到一天,我就能結束戰鬥,這樣,我有把握在失去財產前獲得轉職,不知道轉爲騎士有沒有固定收入解決……嗯,千萬別想這麼多,被發現可就不好了。
我感覺到唐吉-索薩在痛苦地掙扎,在黑暗中掙扎……我突然覺得不對,因爲我能看到索薩在有節奏地吟誦着什麼,絕不是一般的申求,而唐吉-索薩的掙扎頻率完全和他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