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些時候佳期洗了個熱水澡,終於可以將累贅了她一天的金銀珠寶全部取下來,荊荊小心的將那些珠寶全部鎖進一個有三層暗格的小箱子,又將小箱子放進一個稍微大些的箱子裡,如此這般總共套了五個箱子加了七道鎖,荊荊才小心翼翼的將那個箱子疊箱子推到了那一堆剛搬進來的箱籠裡‘混’淆視線。
佳期見狀不由得又要取笑她:“戴這麼些貴重的東西出來讓大家都要擔驚受怕的,真真是勞民傷財。”
荊荊抹了把汗捶了捶有些痠痛的胳膊嘆了口氣:“唉,少‘奶’‘奶’說的輕巧,還不是老夫人這麼囑咐的我們纔敢這麼給您裝扮啊?這些個首飾也是從老夫人那兒拿過來的,所以我才賠盡了小心都得護它們個周全,少‘奶’‘奶’您就是光戴戴身體受個累,我可是‘精’神上一直緊繃着弦兒,這一天下來頭髮都要‘花’白了。”
佳期聞言捂着嘴呵呵直笑:“誰說我就是光戴戴身體受個累來着?我也是很擔心不小心掉了個什麼的好不好?你來看看,我的頭髮是不是也白了許多?”她說着探過頭去指着自己的一頭短髮讓荊荊看,荊荊笑着抓過一條幹帕子給她擦着半溼的頭髮道:“是是是,少‘奶’‘奶’最辛苦,不過呀,我看您的頭髮還是黑油油的,就是這個頭兒被壓得又矮了些。”
荊荊此言一出大家頓時笑成一團,正在笑鬧間外邊忽然傳來了敲‘門’聲,驚嚇的佳期差點一口唾沫嗆進氣管裡,趕緊斂了笑臉正襟危坐再抓過荊荊手上的帕子將自己的頭嚴嚴實實的包了起來。荊荊也嚇得不輕,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佳期都擔心她的眼珠子會不會隨時脫眶而出。
“咳咳,誰?”佳期蹬了荊荊一腳才把她喚回神來。荊荊難堪地紅了臉拍着‘胸’口惱羞成怒的衝‘門’外吼了一聲,好一會兒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弱弱的說道:“貧尼慧靜,來給施主送點齋菜。”
荊荊衝不遠處站着的四個小丫環其中兩個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們去開‘門’,自己則走到了佳期身邊像個保護神似地束手而立,不過要不是她的手指還在微微發抖,那一臉拽到欠扁的囂張模樣還真能再唬唬無知小丫頭。
兩個小丫環一左一右地開了‘門’,‘門’外站地果然是早先第一個去迎接佳期然後被荊荊嚇得飆淚的小尼姑。荊荊剛纔被她嚇了一大跳。這會兒問話也帶着點遷怒高揚了聲音:“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慧靜應該是被荊荊嚇怕了,一臉瑟縮的樣子低了頭細細聲結巴着答道:“剛,剛來。”
荊荊飛快的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托盤繼續找茬兒:“就這麼點齋菜夠誰吃啊?別看我家小姐嬌弱就隨便‘弄’一點來糊‘弄’。再說還有我們的呢?”
慧靜蒼白着小臉怯懦的飛快擡頭看了荊荊一眼惶恐道:“主持大師請幾位姐姐到前邊用膳,說幾位姐姐都辛苦了,這邊由我來頂替各位姐姐一會
佳期看那慧靜地樣子可憐。暗地裡拽了下荊荊地袖子示意她不要那麼咄咄‘逼’人。荊荊看了佳期一眼。吁了口氣放軟了語調:“不必了。轉告主持大師。請將所有地飯菜都送來這裡。還有就是我家小姐用膳必定得有八菜一湯。分量可以不大。但是一定要做地‘精’致可口。即便是齋菜也要做地‘色’香意味形俱全才是。”
慧靜低頭看了看自己端着地四碟兒小菜一碗米粥和兩個小饅頭。再想到佳期今天有夠拉風地出場。一時間默默無語。只點了頭就慢慢轉身離開
等兩個小丫環關上‘門’。荊荊才大大地吐了一口氣挨着佳期坐下小聲抱怨道:“嘁。這個主持還真是摳‘門’到家呢。方纔我給她那一包銀子至少有個二十兩。竟然就送這麼點兒吃地來!而且我們在這兒坐了這麼久。清茶點心什麼地都沒有送上來。哼。真是一點都不會來事兒。”
佳期鬆了口氣就毫無形象地倒在了‘牀’上望着屋頂喃喃道:“我倒是擔心她們送來地食物會不會加了什麼料。到時候把我們幾個全放倒了然後把我們洗劫一空。再把我們殺了滅口或者偷偷轉手賣到什麼地方去。那我們就真是樂大發
荊荊被佳期說地全身發‘毛’。她搓了搓胳膊才疑‘惑’道:“不會吧?怎麼說到目前爲止我們表現出來地都是大戶人家地千金和丫環地樣子。她們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幹這種殺人越貨地事情?”
佳期側過身用手支着頭看着荊荊笑道:“爲什麼不行?到時候我們是死無對證。從我們這搜刮去地東西也拿到地下錢莊去脫手還錢。就算家人們來找。她們只要一口咬定我們沒有來過。就算官府派了人來調查。但是無憑無據又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地。誰能知道我們去了哪兒?”這世道。想要一個人徹底消失也並不是太困難地事情。
荊荊和那幾個小丫環聽了佳期的話臉上都變了數變,荊荊大大的吞了口唾沫焦慮的皺眉看着佳期道:“那我們可怎麼辦?到時候別四小姐的什麼消息沒探聽到,我們也真成了受害者了。”
佳期呵呵笑了,復又坐直了身子指了下她之前因爲洗澡換下的衣服:“把我的衣服拿過來。”
荊荊不知道佳期忽然要衣服幹嗎,但是她還是很快的將佳期的衣服抱了過去,佳期接過自己的衣服在裡襯的暗兜掏了掏,很快的‘摸’出一個扁平的小瓶子,她拿下瓶蓋倒出五顆像是保濟丸大小的丸子然後平平向前攤開手掌:“來,一人一顆,這可是我從一個高人那兒拿到的好東西,吃這麼一小顆基本上什麼***‘迷’煙都‘迷’不倒了,我們多注意點兒,晚上睡覺不要睡得太死,若是有什麼異動。我們就伺服而動,知道了麼?”
荊荊馬上點點頭走上前拿了一顆丸子吞下,那四個小丫環也依次走上來從佳期手中取了顆丸子吃下,幸好那丸子的口感略帶些酸甜像是陳皮丹還不至於太難下嚥,五人吃了以後惴惴不安的面面相覷,佳期見她們還是一臉不安害怕的樣子,撫了撫額衝她們勾了勾手指讓她們都聚過來準備給她們開動員大會:“好了。大家都到了這一步了也沒有退路了。現在我們已然身在虎‘穴’,所以萬事都要小心,記住千萬不要泄‘露’了我們的身份,遇事也不要驚慌,有時候一‘亂’起來死的更快,你們不想死在這兒地話都睜大眼睛打醒‘精’神來,另外就是讓你們安心一下,我們這纔剛來。什麼來頭對方還不知道,所以今明兩天估計她們不會對我們下手,明天想必那個主持會來探聽我們的情況。具體回答就按照荊荊今天在馬車上教的那麼回答,我也會盡量在明天套一套關於‘花’楹小姐的情況,荊荊姐姐你就多留意看看這個尼姑庵還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荊荊深呼吸兩次用力點了點頭,佳期又說了幾點要注意的事項。她們房間的大‘門’又被人輕輕敲了敲,這次不消荊荊詢問。只聽慧靜在外邊細細聲地通報道:“吳小姐,我們主持大師親自過來了。”
佳期意外地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慧心這麼快就再次親自下場,荊荊臉上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佳期擡手拍了拍荊荊的背示意她放鬆一點,荊荊點點頭,示意‘春’風和秋蟬(四個小丫環裡的兩個,另外兩個叫夏螢和冬陽)去開‘門’,然後才整了整衣服說了句:“請。”
‘春’風秋蟬打開‘門’,最先映入大家眼簾的就是慧心那萬年不變的虛假笑臉,她身後除了慧靜以外還有好些個小尼姑,一行人安靜的在‘門’外排成兩排,每個人手裡都拎着個食盒。
“吳小姐洗過澡了?‘精’神可曾爽利些了?”慧心雙手合十唸了句“無量壽佛”走了進來,佳期看似隨意的倚在‘牀’上,但她其中一隻手已經攥着一柄做成簪子樣地匕首了,只要慧心有個輕舉妄動佳期隨時都能跳起來用那柄匕首在她身上開幾個眼兒。
“主持有心。”佳期淡淡的點了下頭回了一句,但她掌心早已沁上了冷汗。
慧心着實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佳期一番,下午那會兒沒看地真切,現在看看才發現佳期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模樣,雖然樣子看着平凡普通,身子骨也纖細單薄,但是那種目中無人的樣子和渾然天成的淡淡威儀,看樣子還真是個被嬌慣壞了地千金大小姐呢。
“呵呵,方纔是慧靜疏忽了,居然端着貧尼的飯菜來給小姐吃,真是讓小姐笑話了呢。貧尼已經教訓過慧靜了,那孩子膽小內向地緊,還請小姐千萬莫往心裡去纔是。”就在慧靜解釋的當兒,那些個提着食盒地小尼姑已經將各自食盒中的齋菜全部端了出來,看起來竟然不比馳名空嵐地雲居寺素齋來的次。
早已肚餓的佳期強忍住氾濫的口水沒看那些齋菜一眼,還是一臉意興闌珊的樣子點點頭,荊荊看着那些小尼姑擺完齋菜以後就退出了房間,這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轉向慧心道:“主持大師,我家小姐向來都是由我們伺候,身邊半刻也離不得人,所以往後齋飯都一起送過來吧,不用專‘門’在別的地方佈置了。”
慧心點點頭笑道:“好,是貧尼想的不周到了。吳小姐在這兒還住的習慣麼?若是有什麼缺的便直接與慧靜說就是,她會盡量幫您達到的。”
佳期“嗯”了一聲,忽然開口問道:“你法號慧心,那個小尼姑法號慧靜,莫非你們還是師姐妹?”
慧心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低着頭站在‘門’口的慧靜才答道:“是的,慧靜師妹是先師最後一個弟子,也是我們一衆師姐妹裡年紀最小的,打從襁褓時期就一直呆在庵裡不曾出去過,所以怕生的緊,若是有不小心衝撞冒犯了小姐的地方,還請吳小姐海涵。”
佳期垂下了長長的睫‘毛’,視線卻落到了慧靜被‘門’檻擋住的足部——沒記錯的話,那是一雙很小的腳啊……(,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