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繚繚繞繞,院中草綠,草間有花,花瓣上幾點露珠兒。
韓三抱着籃球,到院子西邊的籃球場打球。
累計韓三在各位面兜兜轉轉的滄桑歲月,算算怎麼也有七八年沒摸過球了,當初那一球驚四座,絕殺動全場的傲世風姿早就隨風飄逝,被時光洗刷的了無痕跡。
埃沃德瑪亞特意被韓三叫過來撿球,得到助理工作的艾瑪很是激動,騰騰騰跑回房間,不一會再騰騰騰跑出來,周身上下已是颯爽的一批,給她晶晶姐一個甜甜的微笑,緊追着上神大人的腳步就去了。
還真是撿球,從門口到籃球場的三分線不超過三十米的直線距離上,韓三光拍球就拍丟了四回。
艾瑪把原因歸結到地不平上,而韓三則感覺是自己的年齡大了,身體素質全面跳水……還真得找個時間問問,副本那漫長的時光到底會不會累積消磨自己的身體狀況,一個不留神把命運之子刷死在本子裡,那樂子可大了。
韓三早起打球,也不是什麼突發奇想,只是起牀時不經意撇到了球,而家裡就有籃球場,自己也還算巔峰過那麼三五七個月的,自然想着重溫一下,僅此而已。
當然,這裡面也有白晶晶起牀晚了,早飯還沒做好的因素,並且是很重要的因素。
韓三投球,先是三分線,然後是罰球線。
艾瑪站在籃下,專注的撿球。
上神大人先是投了四個三不沾,其中有倆差點就砸到艾瑪的臉上。這讓艾瑪更加的專注和警惕,仔細認真的觀察上神大人的出手。
等上神大人逼近到罰球線的時候,情況好了一些,起碼能砸到籃筐了,這是明顯的進步。
不愧是上神大人呀,從毫無基礎到命中第一個投籃只用了十二個球,這種天賦在籃球業內應該是不多見的吧……艾瑪一臉崇拜的看着籃筐對面剛剛命中一個籃下打板的上神大人,毫無底線的暗暗心許。
“好球!你打球的樣子頗有老夫當年的風采,怎麼樣,切磋一局?”
韓三一偏頭,循聲望去,就見一個精神矍鑠到令人髮指的老頭,帶着一個位面辣麼多的強大氣場,龍行虎步而來。
天藍色的運動服,嫩綠色的跑鞋,手裡攥着一對十二磅的啞鈴,最騷氣的是腦門上系的那條鮮紅色的髮帶,配着髮帶下那兩條粗眉毛,實在有一種讓人忍不住上去爆啐一頓的衝動。
“老趙啊,不至於這時候還沒醒酒吧,大清早你這折騰啥呢。”韓三實在是沒見過這麼新鮮水靈的老趙,直覺老趙是不是送神符敏感體質,昨天那一下給拍壞了。
“醒了,特別清醒。”
老趙把啞鈴放到籃架底下,擡胳膊揚手扭腰蹬腿的活動,“以前吧,哪怕喝的不多第二天早上嘴裡也還有酒氣。昨兒不一樣,才睡了四五個小時,精神抖擻,趕上我三四十年前的狀態差不多了。想當年,別管頭天晚上怎麼喝怎麼玩,只要睡上個把時辰……”
“狀態這麼好的嗎?那你肯定記着昨兒晚上我跟你說的事兒。”韓三挾着籃球,提點老趙。
“當然記得,剛剛訂了十點飛太昌的機票,兩張。你說咱們倆一起去的。”老趙伸胳膊抖腿,怎麼也閒不下來。
“趙大爺記得真清楚呀,喝了那麼多酒都沒喝斷片兒。”埃沃德瑪婭說着收了收笑容,有點小意的問韓三,“三哥,你們幹什麼去。”
韓三敷衍答對,“你不覺着老趙跟打了雞血似的麼,去河西給老趙做個體檢,查查是什麼毛病。”韓三拍了拍球,“順便再調研一下河西的業務開展,三兩天就回了。”
“河西的大夫這麼出名的嗎……”艾瑪喃喃。
“走了,活動夠了,吃飯去。”
韓三領着晨練隊伍回去吃飯,那邊白晶晶剛好擺了早餐上桌。
吃過飯,和家裡簡單交代兩句,每回出門都沒特意準備什麼,這一趟也不例外。摸摸手機裝在腰包裡了,韓三擡腿上了老趙的suv奔着江都機場去了。車開出去有三五分鐘,韓三想想,還是給羅博尼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要去河西太昌轉一圈。
就是這麼善良,可怎麼辦……韓三很多時候都懷疑,以自己這種溫良謙恭的性格以後可怎麼做個殺伐果斷的大人物,於心不忍,下不去手呀。
一路無話,上天無話,落地無話。
直到出了河西郡的太昌機場,韓三才在等計程車的工夫給武文定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到太昌了。
說好了去河西文道的總部見面,韓三收起電話,一擡頭,正看見一輛黑色的巨豹a1慢慢的滑過來,靜悄悄的停在了面前。
電控車窗搖下來,駕駛位上的羅博尼探過身子,朝韓三微微點了點頭。
韓三轉頭看看老趙,老趙也看看韓三,眼神裡的意思都是相當的清晰明白。
……咱有關司的力度也不行啊,看人家,肆無忌憚要是個褒義詞,我現在就用這詞兒誇他……
……你也說是咱了,那就有點集體榮譽感,別在外人面前跌份……
拉開車門上車,羅博尼也不問去哪,一腳油門上了機場路,風馳電掣的開。
韓三記着老趙那句別在外人面前跌份,心說羅博尼不問咱也不說,開唄,又不是燒我的油……剛矯情了兩秒,韓三回過味道來,尼瑪一個大油田都捐出去了,還真保不齊燒的是誰的油。
羅博尼還真就沒問,巨豹沿着公路直奔二十多裡外的太昌,越走車越多,越走越熱鬧,人煙漸盛,屋宇櫛比,遙遙可見現代高樓與古老建築融匯一處的巨大城池。
太昌,七朝古都,西北通衢,中洲西域政經文化的中心,自古就是知否百科上隨便查查就能查到極有流量的兵家必爭之地。
巨豹靈活的川流在這座古老與年輕雜糅相濟的城市,如游魚過隙,轉了不知幾多彎角,闖了不下七八紅燈,穩穩的停在了一處灰牆黑瓦圍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