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陰晴月有圓缺,人也有悲歡離合。
生離和死別,是誰的生命中都不會缺少的部分。
生離也總還有見面的可能,但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對待逝去的死者,我們所能做的,僅有無法傳達的哀悼和思念。
死了人,小島上也舉行追悼會,村民幾乎都去了。
是晚上的時候。
但這和遊客無關。
大叔也算是遊客,所以他沒有跑過去,而是自己玩兒自己的。
比如說到處逛逛,然後發現了一個小姑娘。
於是帶着相當友(猥)善(瑣)的笑容,走了過去,和小姑娘攀談起來。
或許是因爲這座小島遊客比較多的原因,所以小姑娘也不怕生。
加上在大叔的糖衣炮彈的攻擊下,很快就放鬆戒備,和大叔到處亂走了。
反正也走不出這個小島,她的父母似乎也去參加追悼會了,所以也沒人管。
一大一小兩個人,彷彿沒有代溝一樣,東扯扯西扯扯的聊着天,還聊到了星座。
“媽媽說我是射手座的哦,大叔你呢?”
“我?我暫時是手射座的?”
“暫時?手射座?有這個星座嗎?”
“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哦。”
小姑娘應了一聲,然後繼續舔着大叔給她買的棒棒糖。
大叔用眼角的餘光瞄着她。
故意買了一個手掌大的那種棒棒糖,就是讓她慢慢舔的。
咳嗯。
“小姑娘。”
“嗯?”
“能跟我說說君惠小姐的事情嗎?”
“君惠姐姐?”
“對,你肯定知道不少的吧。”
“君惠姐姐是好人啊。”
“嗯,然後呢?”
“然後?然後什麼?”
“……”
……
有些人,看似在做無意義的事情,但實際上一舉一動,都有背後的深意。
你以爲大叔表面上是和小姑娘聊天,實際上是在套取情報?
錯。
他就是單純的在和小姑娘聊天,順便……
好吧,實際上也沒有什麼事情。
天黑了。
在和小姑娘聊着天的時候,大叔就發現警察已經趕到這座小島上來了。
今天晚上,無月無星,天氣陰沉得厲害。
但就是沒有下起雨來。
追悼會那邊又發生了命案,這已經是第二起命案了。
不過有警察的存在,柯南和服部平次他們也沒能多做什麼。
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會給偵探面子的,而且還是一個高中生偵探外帶一個小孩子。
如果大叔在那裡的話,說不定警察還會給個面子讓大叔協助調查。
不過大叔不在。
甚至一直等到神社的倉庫失火的時候,大叔纔回到神社那邊。
火勢燒得很兇猛,大叔卻只是靜靜看着,沒有參與救援。
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知道,所以大叔是很淡定的。
反倒是小蘭她們很擔心,此時此刻,也沒心情和大叔算昨天晚上的帳了。
柯南和服部平次倒是對大叔的行爲感到奇怪。
大叔一來到這裡,就自己行動,聽到發生命案,似乎也沒有覺得奇怪,昨天晚上甚至還在三更半夜的時候跑去島袋君惠的房間……
所以大叔究竟在搞什麼鬼?
他們對此有點懷疑,覺得大叔或許知道些什麼。
但仔細一想,收到委託的是服部平次,又不是大叔,就算知道,也是他服部平次知道的比大叔多才對。
所以這個懷疑似乎有點沒道理。
兩個人研究了一會兒,也沒有弄明白。
最後也就沒有繼續研究了,而是考慮案子的事情。
大火燒了一晚。
警察,村民都在幫忙救火。
但一直到了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時候,纔將大火撲滅。
然而倉庫已經完全燒燬了,還在裡面發現了一具被燒得不成樣子的屍骸。
……
那個誰曾經說過: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
總有那麼一些人,永遠活在某一個人、某一些人的心裡。
不管如何,人魚島的事情,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在發生着。
這一次,大叔僅僅只是作爲一個旁觀者。
因爲早早就跑掉了,所以到最後柯南他們調查出真相的時候,大叔也沒有被麻醉。
越是這種時候,大叔就越覺得他和柯南以及服部平次是不同的。
或許相比起來,他們纔是純粹的偵探,他們是爲了真相而尋找真相。
大叔不同,大叔並不一定要尋找真相,也不認爲殺人的人就一定要接受制裁什麼的。
雖然他是難以理解殺人者的心情的。
有些事情,沒有親自經歷過,是很難理解那種心情那種想法的。
不管如何,來到人魚島的第三天晚上,在死了好幾個人之後,還是被柯南和服部平次聯手找出了真相。
同時也揭穿了長壽婆的秘密。
這是一個早就該結束的謊言。
實際上,長壽婆是假的這件事情,島上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
倒不是他們那麼厲害的看穿了島袋君惠的僞裝,而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真相。
本來這個謊言,在幾年前島袋君惠的母親因爲火災而死的時候,就該結束了的。
但是他們看到了島袋君惠假扮的長壽婆,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於是這個謊言繼續下來,一直到現在。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其實一開始就說清楚,或許就不會發展出不好的結果。
然而終究沒有如果。
所以我們做事情,一般不考慮以後自己是不是會後悔,而是考慮現在會不會後悔。
我們無法知道將來的事情,我們所能把握的,只有現在。
就如同世界上,沒有長生不死的存在一樣。
長生不死長生不老,終究只是虛幻。
而現在,對於島上的人來說,夢也該醒了。
……
天氣一直很陰沉,但就是沒有下雨。
早上的時候,風很大,浪也很大,似乎想要阻止默默守護這座小島的巫女,被警察帶走一樣。
然而終究無法阻止。
大叔直到這個時候才冒出來,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警察是知道他的大名的,所以說想要和島袋君惠聊聊,他們並沒有阻止。
大叔也就順利的和島袋君惠見面了。
“君惠小姐,我想,現在你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替我工作的事情了。”
大叔是這麼說的。
一開始來這裡,就帶着這樣的目的,只不過那時候的島袋君惠拒絕了而已。
但那是因爲她有着太多的顧慮,有着太多割捨不下的事情。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多束縛她的存在了。
船上只有大叔和島袋君惠,那些警察倒是很會做人,給了他們單獨相處的空間。
島袋君惠只是考慮了一下,又無奈的搖搖頭。
“毛利先生,非常抱歉,或許,我是沒辦法幫你工作的了。”
“爲什麼?”
“我的雙手沾滿鮮血,被審判、被送進監獄,只是我微不足道的一點贖罪。”
都是要進監獄的人了,又怎麼能幫人工作呢?
對此,大叔並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掏出香菸咬在嘴裡,本來想要點燃。
但風太大,打火機並沒能起到應有的作用。
或許應該買一個防風打火機的吧,不過這麼大的風,也不知道那些防風打火機會不會有用。
警察很快就帶着島袋君惠離開了。
整個小島的村民,都過來送行。
這位爲小島奉獻諸多的巫女小姐,在這裡可是很有聲望的。
大叔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
“東京再見了,巫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