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狠狠瞪了男子一眼,說道:“你敢說那不是貓?”
男子擦了擦冷汗,道:“是,那確實是貓。”
女子輕哼一聲,突然乘風御劍,往大黑犬而去。她嬌斥道:“黑狗,吃我一劍。”
她顯然修行了一門極爲厲害的御劍法訣,駕馭的飛劍爆出驚人的劍芒,足足有數十丈長,劈向大黑犬。
男子忙道:“師妹快回來,那隻黑犬可是禍鬥啊。”
女子沒有管,一往無前地將劍芒落在黑犬如山樑般的脊背上。
元氣爆裂,亂流橫生,須臾間便又散去。
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響起,大黑犬居然將女子的飛劍活生生咬住,用尖利的犬牙咀嚼。
女子顯然和飛劍性命交修,隨着飛劍在大黑犬嘴裡化爲碎渣,噴出鮮血,無力倒在地上,恐怖的氣機籠罩她的身體,大黑犬巨大的身影緩緩靠近。
女子瑟瑟發抖,十分慌亂無措。
大黑犬碩大的頭顱往地上的女子湊過去,女子幾乎聞到了黑犬的鼻息,她幾乎一根指頭都動不了,腦子一片空白。
當黑犬張開嘴,要將女子吞進去時。
一個年輕男子懷抱一個小姑娘,出現在她身前,只用了一隻手,抵住黑犬的鼻頭。
輕輕一推。
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生出,將大黑犬的身子打向空中,撞擊到了一大片石崖,被埋葬在溪谷中。
“小姑娘,你是萬壽山的人?”季寥俯身輕輕問道。
女子輕輕點頭,十分聽話。
季寥拍了拍她腦袋,說道:“等我收拾掉這些麻煩,你帶我去萬壽山,好不好?”
“好。”女子眼裡都快滴出水來,小聲回道。
季寥微笑道:“謝謝。”
他重新看向溪谷,那些溪谷的黑犬都衝進埋葬大黑犬的石堆裡,然後或者一道黑煙消失。
流星雨亦都下往溪谷。
不到片刻,亂石堆發出劇烈的震顫,無數大大小小的石頭拋向天空,一頭比剛纔大黑犬體積龐大了足足數倍的黑犬從溪谷裡站起來。
它的頭部,直接超過了溪谷旁邊的高崖,低頭喘息,亦彷彿雷霆。呼出的氣流,拍打在溪谷中,立時便是亂流,石崖受不住裡,不停塌方,形成泥石流。
女子的師兄趕到,看向季寥,此前季寥籠罩在金色佛光中,他還沒看真切,現在看清楚面容,大吃一驚。
季寥道:“你也認得我?”
“你是聖皇子?”男子脫口道。
季寥笑了笑,說道:“這姑娘是你同門吧,你好好照顧她。”
他眼睛微微一咪看向前方的超級大黑犬,輕聲道:“你剛纔說它叫禍鬥?”
男子道:“是,那是禍鬥,來自天外的物種。”
超級大黑犬擡首朝向月亮,它張開巨口,無盡的月華進入它口中,瞬息間滿空的月華被它吞噬一空,虛空裡的月亮直接短暫消失,彷彿被它吞噬了一般。
男子顫聲道:“天狗食月,它已經進化成天狗了,聖皇子你小心。”
季寥低笑道:“需要小心的不是我。”
他身子一晃,猛地從地平面消失,再出現時,已然到了超級大黑犬的狗頭邊。
這隻吞月的禍鬥,張開巨口,好似山坳。
尖銳的犬牙,似一把把插天寶劍。
大口猛地咬向季寥。
即使它體積已經如此巨大,可是身子已然十分的靈活敏捷。
季寥身子一虛,巨口咬了空。
禍斗的反應速度極爲快,很快轉換方向,繼續向季寥撕咬。季寥速度更快,總能讓禍斗的巨口落空。
只見虛空裡,季寥的身影一閃一閃。
禍斗的頭不停轉動,好似四方八方都是它的巨口。
一道燦然的火花迸發,那是禍鬥犬牙互相撞擊產生的。
季寥忽地出現在禍鬥側臉,一拳轟出,撞擊到禍斗的面部。巨量的黑水從禍鬥口中吐出,龐大的身軀直接撞入山崖,形成一個巨大的凹槽。
來自萬壽山的男子看到這一幕,嘴裡直接發乾,不知道說什麼好。他雖然清楚聖皇子是山海界最頂尖的存在,跟觀主老人家幾乎齊名,甚至還看過聖皇子和常儀仙子交手的影像,可是都沒有現在這般震撼。
因爲這是近距離,實實在在的衝擊,還是毫無花假,最真實的硬碰硬。
都說移山倒海之力,現在他纔算實實在在感受到。
至於女子,則是喃喃道:“好強,好想嫁給他。”
男子同自家師妹近在咫尺,自然把這句話聽得真切,他覺得師妹這句話對自己的殺傷力,比適才聖皇子轟向禍鬥那一拳更強。
季寥注意力都放在了體形如山丘的禍鬥身上,他沒有乘勝追擊,而是默默注視禍鬥,這傢伙的生命力,真是強的教人驚訝。
他估摸着那一拳,便是自己捱了都不好受,這禍斗居然沒被打死。
巨大的狗頭從石崖的凹槽中伸出來,搖了搖,似乎想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汪汪!”等它清醒過來,朝着季寥目露兇光,大叫起來。
季寥感受到它濃烈的敵意,輕輕擡起一隻手道:“來,讓我再試試你有多大的能耐。”
如山巒起伏,巨大的禍鬥站立起來,氣勢無比兇悍,不斷冒鬼火,如洞穴般的眼眸,流露出的殺機,像是要把季寥撕成無數碎片。
甚至它的身體都燃起了一層幽藍深邃的火焰,似要焚盡一切。
無名火!
天上、地上、溪谷、山崖到處都燃起火焰。
恐怖的氣機在醞釀,如同即將爆發的活火山。
剎那間,禍鬥高高躍起,其兇猛的撲殺姿態,簡直可怕到難以想象,好似沒有什麼可以攔阻它,即使一座高嶽攔在它面前,都得被撕裂。
季寥面對那剛猛無儔的攻勢,擡起的手,緩慢劃出一個圓,無形有質的氣盾出現,似有陰陽流轉其中,道機勃發。
可是如山丘般的巨大黑犬禍鬥,只是狠狠從高空躍過去。
如一朵巨大的烏雲,遮天蔽日,可是並不墜向季寥,而是飛速從天空移走。
“它跑了?”季寥頗有些無語。
他看禍鬥醞釀了這麼久的氣勢,還以爲這傢伙有什麼恐怖的招數能讓自己大開眼界。
可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傢伙居然就這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