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就這樣在我的身前,轉眼之間就化爲了一具骷髏架子,可現在的她,卻也似乎是還渾然不覺。
“表哥,你怎麼了?你幹嘛那樣瞪着我看啊?”
表妹的聲音繼續響起,傳入到了我的耳朵。
雖然現在的表妹已經是化爲了一具骷髏架了,但在這會兒,就在這骨頭頂,一個小小的人兒,正在飄着,那天是表妹的魂魄。
表妹的魂魄飄在那裡,還是一副震驚之極的模樣,說完了話之後,小小的嘴兒緊緊地抿着,一副極其緊張的姿態。
“唉……”
我口中一聲長長嘆息,如果是在以往,也許對於此,我連是怎麼一回事都無法去弄得清楚。
好在自打地月黎她們接觸以來,我學了很多道門秘術,我卻也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所以現在,我在看到妹妹所顯露出來的模樣之時,這才能夠明白,她實際上來說,也是被人施了道門秘術,也許,只能夠是稱之爲道門禁術。
那是被禁止胡亂施爲的東西,是一些不被允許去施放的道術。
這可以將一個人的靈魂給完全掌控,用着秘符將這靈魂給封起來,但實際上這種時候,這人的身體已經死亡。
在靈魂不得知的情形下,依然驅動着自己的身體往前行,一路飛奔,向着自己的目的行進,到得最後的目的地,身體這纔會消亡!
這些個想法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邊,也就迅速地升騰起來,一次次地,在我的靈魂深處,不斷地涌動着,帶給了我無盡的慌亂。
正也是因爲這些個緊張,這些個不安在那裡涌動,我內心裡邊所有感知的一切,也纔會有着一些個真正的遺憾,還有着歉意。
家裡邊所剩下的,不過就是一羣孤兒寡母老弱病殘了,在他們最需要我這個黎家嫡門長子照顧的時候,我卻將他們給完全拋下,獨自一個人出來想要去實現自己的所謂價值。
可看看現在的我,什麼價值都沒有能夠得到實現,家裡邊的人也沒有保護好,這裡的一切,看似是外界所造成的,可是真正要去翻一翻這個罪魁禍首,那麼鐵定應該就是我了吧!
“表哥,你怎麼哭了啊?”
表妹依然還是連自己已經死亡都不知道的,口中又一次對我發出了呼喚,然後擡起一隻手來,朝着我緩緩遞伸而來。
表妹的靈魂還是懸於頭頂,之前應該是被封存於那一層頭皮之下的吧,這會兒因爲骷髏架子上所有的血肉都掉光了,這才顯露了出來。
所以現在,靈魂小人兒帶着擔心急切地與我說着話,而骷髏架子則是將失去了血肉依附的右手擡了起來,朝着我的臉頰,就伸了過來。
看着這一隻帶着絲絲血跡的骨手,我的眼淚嘩嘩流淌了下來,內心當中帶着絕對的自責,帶着絕對的憤然,爲什麼我不能夠做得更好?
表妹的手伸了過來,遞伸到了我的臉頰前來。
就在這麼的剎那之間,那一隻手撫着我的臉頰,去替我撫去臉頰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