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瀰漫的密林深處,鬱影蒼蒼的參天古樹前,赫然矗立着一座青灰色宅院。院前門寬闊的石階旁霍然立着一塊刻着“天青門”的青石碑,
冰凌三人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石碑前。幾人纔剛剛下馬,就見一團紅紅的火球朝他們衝了過來。站在最前面的冰凌急忙閃身讓開,那團火球與她擦身而過直撞入上官雨晨懷中。上官雨晨眉頭微蹙,伸手將掛在他脖子上的一雙藕臂給撥了下來。淡淡的警告道:
“師妹別鬧!”
手臂被從脖子上媽下來後,易巧兒並沒有就此打住,而是隨手又攀上了他的手臂,並且嘟着小嘴嬌嗔的問道:“師兄!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我跟伯母都到了兩天了。”那樣子像極的久別的小媳婦。
“咳!咳!咳!”上官神醫的乾咳聲隨即響起。
易巧兒似乎現在才發現此處還有別人在,她怔了一瞬後,才驚呼道:
“咦!上官伯伯!原來你們走到一起了啊!太好了,我爹正念着您呢!
上官神醫怔怔的看了一眼兒子,雨晨回他一個無奈的表情。唯有冰凌饒有興致的欣賞這個活潑可愛,神經大條,當她透明的小女孩。
上官雨晨將馬牽走了,冰凌與上官神醫隨易巧兒去見此間的主人易掌門。
易掌門年約四旬,雖然因爲身體傷而稍顯憔悴。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是生了一副正氣凜然的玉官。就他那張方方正下的臉往那一放,決不會有人會說他是壞人。再加上他目光中流露出來的正氣。冰凌一點也不懷疑江湖人士對他的評價了。
“冰兒,快叫人啊”上官神醫推了推正在肆意打量着主人的冰凌,大聲提醒道。
冰凌攸地回神,衝着易掌門拱手問安。
“冰凌見過易掌門!”
易掌門眉頭攢了攢,淡淡的回道:
“無需多禮。”然後轉頭對他的女兒嚴厲的吩咐道:“巧兒,你帶冰兒姑娘去客房體息一下。我跟你上官伯伯有話要說。”
上官神醫臉色微變,目光變得有點冷。冰凌衝他播了搖頭。示意她並不在意,客隨主便嘛!再說的確是她失禮在先。她一時好奇,竟然忘了小輩是不可以隨意打量長輩的規矩。
在這裡就算好奇她也應該偷窺。而不該那麼正大光明的看此間主人。因爲冰凌一直覺得這個不成文的規矩十分可笑,所以她從來再意。如今不被人家待見,也算是讓她嚐到苦果了。
是爹爹。”巧兒眨着大眼睛回道。然後衝着冰凌叫:冰兒妹妹,請跟我來吧!”
“師傅,易掌門冰兒先去了。”冰凌客氣的說完,提着包袱轉身跟着易巧兒走了。
“冰兒妹妹幾歲了?”纔出廳門,易巧兒就好奇的問道。
她都不知她幾歲了就開口叫妹妹?這丫頭還真是不吃虧呢!冰凌禁不住翻了個白眼。隨即淡淡的回道:
“十三,你呢?”
“哦,我十四了。哈哈。看來我這個姐姐走當定了。”易巧兒下巴一揚得意的笑道。
冰凌只是不以爲意的撇了撇嘴,姐妹是那麼好遇的嗎?她一向不是見人熟的個性。
見冰凌不語,易巧兒突然又笑嘻嘻的問:
“冰兒妹妹,你的面紗帶得夠嗎?”
呃!冰凌怔了一瞬,隨即扭頭看向她。正好捕捉到易巧兒眸中一閃而過的一絲異光,隨即她的眸中又恢復了純真的光彩。暈,想不到看上去這麼活潑可愛的女孩也有那麼多鬼心眼啊!冰凌淡濃的反問道:
“如果沒有易小姐會借給冰凌嗎?”
“呃!”易巧兒似乎沒有料到冰凌會反問回來。愣了一下才笑着說道:“哈哈,沒問題。我一定借給你。”完了,她突然正經的警告道:
“還有哦!你千萬別再讓上官師兄見到你的樣子了。你都不知道師兄小時候經常半夜尖叫着驚醒!你知道爲什麼嗎?就是因爲他一睡着就會夢見你的臉。”
易巧兒說完還故意打了個哆嗦,抖了幾下,退離了幾步。
“是嗎?那小姐你也要小心了。最好不要往冰兒的臉上看哦。要是受了驚嚇,冰兒可不負責賠償精神損失的。”冰凌淡淡的回到。
如果是五年之前,聽到這樣的諷刺她可能會有一點點心痛。可是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沒感覺了。對於現在的冰凌來說,她知道這世上至少有三個人是不會在意她的醜顏的。那就是師傅和兩位師祖。這樣就足夠了。
易巧兒挑釁了半天也沒激怒冰凌,她自己也覺得沒勁了。於是自己將話題扯到了爲冰凌介紹府內風景,道路的問題上去了,不過一直是她在說,冰凌在聽。遠遠看上去,她們倆倒真的像是一對相當親密的閏中姐妹,
“小師妹,你們怎麼在這兒?我爹和師傅呢?”圈好馬回來的上官雨晨正好在花園的長廊上碰到冰兒她們。不知如何打招呼,他只好明知故問道。
“我帶冰兒妹妹去客房,上官伯伯在客廳跟我爹談話呢!”易巧兒見了上官雨晨立刻嬌態橫生的衝過去,試圖拉他的手臂。可是被上官雨晨有意無意的閃開了。
“那你們先去客房吧!我先去客廳看看。”上官雨晨連忙開溜。
易巧兒噘着小嘴,凝神望着上官雨晨的背影直到他轉過院牆,看不見了纔回過頭,怨責的看了冰凌一眼。小聲嘟嘟道:“看吧,雨晨哥現在都不敢見你。”
合着是她這個沒聲的人將她的師兄嚇跑了啊!冰凌微微聳肩,淡淡一曬。
天青門的確有天下第一大門派的氣勢。因爲光從客廳到他家的客房。就讓冰凌有置身於皇宮中的感覺。亭臺樓閣隨處可見,回廓連綿四通八達。青石瓦房整齊排列。還有衆多風景別緻的獨立小院。
她去過三個皇宮,對皇宮的複雜建築深有感觸,不過走在此間,她仍然能感覺到那種輝煌的氣勢。一種有別與皇宮那種深嚴,更多了一處自然。
穿過了九曲十三彎之後,冰凌終於被安排在離大門最遠的一處客房內。
“這裡最清靜了,冰兒妹妹就住這裡吧!”易巧兒推開門熱情的招呼道。
冰凌隨步跟了進去,掃了一眼一目瞭然的客房,裡面有簡單得只有一張木板牀和一張極爲樸素的青花被子。再有—個洗澡用的大木桶和一個放東西的小木架,這樣的客房與外面的建築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難道這就是江湖人講究的簡單嗎?
“怎麼樣?冰兒妹妹還滿意嗎?”
“清幽,乾淨,不錯。”冰兒淡淡的回道,語氣裡面不帶任何情緒,隨手放下包袱,往牀上一丟轉身對仍站在那兒凝目注視着她的易巧兒說道:
“謝謝易小姐的關照。小姐去忙吧!”
“哪裡的話,你是客我是主,照顧你是應該的嘛,”易巧兒笑着回道。
“那我先走了,等會兒開飯了我會讓人給妹妹送來的。妹妹好好體息吧!”
“嗯。”冰凌淡淡的回了一聲。易巧兒汕汕的走了。
易巧兒一離開,冰凌就覺得渾身舒暢了。她雖然一直帶着面具做人,可是卻非幸討厭與人虛與委蛇的打交道。易巧兒因爲上官雨晨對她有敵意。她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易巧兒那陰陽怪氣的態度卻會讓她產生想要揍人的衝動。
“吱吱!”一團白茸茸的東西從窗口竄了進來。直撲向正悠哉悠哉地躺在牀上閉目體息的冰凌懷裡,又蹭又磨。冰凌緩緩睜開眼,懶懶的伸手拍了拍它的頭。慢悠悠的與它打招呼“小白,你來了。”
“吱吱,”小白狐吱吱回道,
“可是我嘖在沒有東西給你吃。你自己去廚房吃吧,”冰凌用一條手臂撐起頭,側身平躺着,懶懶的說道。
“吱吱’”小狐狸亮晶晶的眼球盯着她叫道。
“呢!你這個噁心的小東西,一聽到吃就流口水。去,去自己去找吃的去。”冰凌提起口水直流的小傢伙,從窗口扔了出去。
實際上小狐狸真的很委屈,人家哪裡是因爲饞才流口水嘛!分明是被她剛纔那迷人的姿態給引得,沒來得及吞回突然分泌的唾液而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剛纔那副慵懶樣子有多麼的懾人心魂,引人遐想。錯,是懾狐心魂,勾狐垂涎!
“喂!小白,你回未。”牀上的人突然坐起來大聲叫道。
“撲哧!”小狐狸如閃電般應聲而入。眨巴着眼晴,等着主人的吩咐。
“你能找到我一定是因爲聞到我身上的氣味吧?”冰凌問道。
“吱吱!”小狐狸得意的猛點頭,
冰凌從小腿上取出一把精緻的匕首,放到小白鼻子前。
“你聞聞這上面除了我的味道外,還能聞到別人的氣味嗎?”
“吱吱!”小狐狸又點頭。
“那你能找到他嗎?”冰凌欣喜的問道。
小狐狸沒有出聲,只是可憐惜惜的凝視着冰凌。
“有難度,”冰凌有點失望。
似乎不願意看見她失望的樣子,小狐狸又“吱吱”的點了點頭。
“你是擔心他很遠嗎?”冰凌突然問道,她忙向小狐狸解釋道:“不會的,他現在也在這青龍山上一個叫龍譚嶺的地方。雖然我不知道那地方在哪裡,不過我感覺應該離這裡不是很遠。”
“吱吱!”小狐狸叫了兩聲,如來時一樣從窗口躍了出去。
都說狐狸比人更狡猾,一點也不假,它們不但通人性,更是非常的可愛。
窗外的天已經黑了,屋內更是漆黑一片。冰凌繼續躺牀上補眠。這裡的確是很幽靜。靜得只能聽見房後山林裡面秋風吹着樹木發出的簌籟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貓頭鷹的叫聲。這樣的環境對於長年生活在荒島的冰凌來說,的確是很適合入眠的極佳環境。
可是如果是換了別的人來此一住,那可就不一樣了。就像現在,躲在院門外等着聽裡面傳出尖叫聲的易大小姐。自己已經是冷汗津津,抱臂發瑟了。
令人師命前來找冰凌和易巧兒吃飯的上官雨晨,遠遠就看見易巧兒一個人鬼頭鬼腦的在那間曾經傳聞鬧鬼的空置院外,專注的住裡面偷窺。他都走到她身後了都沒有發覺。他走去順着她的目光看進去,裡面如平常一樣,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啊?禁不住出聲問道:
“師妹在看什麼?”
“啊!”易巧兒突然驚恐的一顫,緊接尖叫着雙手捂眼的衝了出去。
“怎麼了?你叫什麼啊?”上官雨晨在她背後大聲問道。可是她似乎沒聽到,一直大叫着往光亮人多的地方衝去。
“怎麼了?那個煞閻羅殺過來了嗎?”聞聲出來的冰凌飄落在上官雨晨身後問道。
突然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將完全沒有準備的上官雨晨也嚇了一大跳。不過可能是他小時候有了一點的免疫力,他並沒有像易巧兒那樣尖叫出來。只是稍微怔了一下,隨即轉身回頭。看清原來是人非鬼後,不加思索的責備脫口而出。
“你幹什麼?捉弄人,嚇唬人很好玩嗎?”
“呃!我好好的躺在牀上睡我的覺也能嚇到人嗎?難到你剛纔進我的夢中被我捉弄了?”冰凌用淡漠的語氣嘲諷道。
“哼!你睡覺怎麼會來這裡?”上官雨晨冷哼一聲,不屑的反問。
“這家的客房在這裡,這家的主人要我這個客人睡這裡。我不在這睡。難道你讓我去山上找山洞住嗎?”冰凌火了!言辭犀利的衝他吼了回去。
“誰跟你說客房在這裡,這裡根本就是沒有人住的空院子。”上官雨晨也吼了回去,吼完了他忽然醒悟。除了他那古靈精怪以整人爲樂的師妹還會有誰呢?原來她沒嚇着別人,是她自己嚇了個半死。思極此,上官雨晨不禁挑眉笑了笑。
可是他的這笑,落到冰凌的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原來弄了半天,她一來到這鬼地方先是被一臉正氣的老主人給漠視了。接着又被那無聊又可惡的小主人極盡能事的諷刺挖苦和戲弄了一番,現在還要被這個可惡的傢伙誣賴嘲笑。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士可忍,熟不可忍!”
她今天要是忍了這口氣,那她就不是君冰凌。而是冰激凌了!冰凌攢眉瞄了上官雨晨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哼!她本來是看師傅傅的份上,誠心來幫忙的,既然有人故意要讓她難堪,那麼她也不好駁了主人家的面子不是。
“師妹真的將你安排在這裡面了?”上官雨晨仍然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
“難道這裡根本就不是客房?”冰凌反問。
“不,也算客房。只不過是好久沒人住過了。”上官雨晨尷尬的說道。他總不能告訴她這裡從前是外來下人住的客房吧”而且還是鬧鬼的客房。雖然以她的樣子應該是不會怕鬼的。因爲她都可以嚇跑鬼了。但是,她必竟是來幫忙的,做爲主人的他那樣說也太不道義了。於是,他想了一下又說道:
“你去收拾一下。我帶你去你師傅隔壁住吧!”
“不必了!我覺得這兒就挺好!冰凌冷冷說完,轉身往院裡走去。
“你不怕嗎?這個院子除了你就再沒別人住了喲!”上官雨晨故意放低聲調恐嚇道。他想這樣她怎會嚇得跟他走了吧!
“剛好,我這人就喜歡住沒有別人的房子,”冰凌頭也沒回的繼續往裡走。
“這裡以前死過人的。”上官雨晨顧及到她是女孩子,沒有說出鬧鬼,宛轉的提示道。
“死人沒有活人可怕,你不知道嗎?”冰凌故意壓低嗓音,沉沉的回道。
呃!好冷!上官雨晨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他發現跟着他那固執的老爹長大的丫頭,果然是與他一樣固執得可以。他蹙眉想了想,覺得要讓她搬出這裡,可能真的只能找她師傅出馬了。可是,如果讓師傅知道師妹這樣對待客人,師妹一定會受罰的。在他看來易巧兒雖然調皮,可是她剛纔已經嚐到苦果了。因此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此事最好不要驚動別人。由他自己解決就好了。
於是他跟了進去,若大的院子裡面連一盞燈都沒有點。月初的月兒柔和得如初生的嬰兒,那細膩的光線根本就照不進這密林深處來。如果不是他的武功夠高,根本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景況。可是這丫頭她卻真的敢一個人住在這裡。他都開始有點佩服她的膽量了。
“你住哪間房?”每間房都是關着門的,全部都沒點燈。他只好出聲問道。
回答他的只有夜風吹過樹林的簌籟聲。
“冰凌!你在哪裡?”他又叫。這是他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感覺有點彆扭。
又是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小丫頭就是喜歡鬧彆扭。上官雨晨也不叫了。他開始凝神運功,認真凝聽她的氣息。可是好奇怪,他居然感覺不到這個院子裡面有一點除了他以外
的氣息。怎麼會這樣?她不是剛剛纔進來的嗎?他可是親眼見她進來的,上官雨晨不可置信的推開一扇門,空的。第二扇,第三扇....第八扇,直到最後一間房門被他打開了,然而裡面仍然是空的他的,心不禁忐忑起來。
“冰凌!冰凌!你還在這裡嗎?你說話啊!”
“冰凌.....”
上官雨晨越叫,心裡越驚,越叫心裡越沒底。可是無論上官雨晨怎麼叫,回答他的卻只有他自己的回聲。
“師弟’你不是出來找你師妹吃飯嗎?怎麼跑這兒叫來了。”易掌門的二兒子,易天明又奉了父命出來找人了。因爲上官神醫沒看到他的徒兒進去,他根本就不上桌吃飯。客人不上桌,主人自然也不可能自己先吃了。因此易掌門又派了第二拔人出來請這位了不起的大小姐。
“二師兄,我找不到她了!”上官雨晨聲音微顫的回道。
“找不到誰?你師妹?爹不是說巧兒帶她去客房了嗎?你不去那邊找,在這兒找當然找不到啦?”易天明椰榆的回道。
不過他似乎忘了,他自己也是剛從客房那邊找過來的。
“不是,巧兒將她安排住在這裡了。而且我剛纔分明見她進來了。可是我跟着進來就沒見人了。”上官雨晨焦燥的解釋道。
“什麼?你說巧兒將她安排在這裡來了?怎麼可能?巧兒平時不是最怕來這的嗎?”易天明意外的一連幾個驚問。
“她不敢來,可是那丫頭卻敢啊!”上官雨晨恨恨的回道。也不知道他是在恨易巧兒還是在恨冰凌。或者這兩個丫頭都讓他覺得頭痛。
“你真的看着她進來的?”雖然從上官雨晨的表情中易天已經確認他說的是事實了。可是,理智上他仍然不相信。
“二師兄,我是會拿這種事隨便開玩笑的人嗎?”上官雨晨急了。
“呃!那倒不是。”易天明點頭回道。頓了一下,他又說:
“可是這裡就這麼大,你剛纔那種叫法大廳都能聽見了。沒理由這的人聽不見啊?如果有人,肯定早就出來了。除非她故意躲起來。”
故意躲起來?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啊!他怎麼就沒想到呢!想想在路上那丫頭面對五十惡棍時,都能夠面不改色,不出一言,不動一下的就將他們玩得心驚膽顫,死去活來的。怎麼可能看不出師妹是故意在戲弄她呢?可是她現在躲起來到底想怎樣呢?等到她師傅,他老爹來幫她出頭嗎?
“冰凌!你玩夠了吧?我知道你能聽到的。你快點出來,再不出來我們就走了!告訴你,這地方可是經常鬧鬼的。如果你不怕的話。你就繼續住這兒吧!”上官雨晨對着空氣大喊。完了拉着一邊驚訝的望着的他易天明就走。
“二師兄咱們走。”
出了院門,易天明就問:”你真的不管她了?她可是你爹的寶貝徒弟。我看我們要是找不到人,等會兒他老人家就該親自找來了。”
易天明猜得很對,因爲花圓的那一頭,易掌門領着神醫還有另外幾個前來助陣的江湖大俠,已經浩浩蕩蕩的往這邊開過來了。
“晨兒,明兒叫你們去客房請你們冰凌妹妹吃飯,你們跑到這邊來大叫什麼?”易掌門老遠就厲聲訓斥道。
知道現在想瞞是瞞不住了,上官雨晨只好將自己知道的事全部重述了一遍。不等他的話說完。上官神醫身上已經寒氣四射了。他冷哼一聲,漠然問道:
“哼!你們堂堂天青門就是這樣待客的嗎?”
易掌門一張老臉驟然變得通紅,他連忙尷尬的向上官神醫致歉:
“上官賢弟息怒!都是兄長我教女無方,居然會養出個這麼沒規矩的丫頭出來…”
“算了!”上官神醫揮手打斷易掌門的話,淡淡的說道“如果不是你剛纔一見面就給我家冰兒一個下馬威。你以爲你家那丫頭敢這麼放肆嗎!”
易掌門的老臉都要泣血了。不過上官神醫仍然沒有打算做罷。他繼續說:
“我知道你是怪我冰兒不該盯住你打量。怪她不懂規矩。可是我家冰兒看你是因爲在江湖上聽多了你的威名,所以見了面後她纔會想要一探究竟。而且她天真的以爲,江湖人就可以大而化之,不拘禮節。你可知道,她在東齊,在北燕見了皇帝太后都是不會行禮問安的。她今天卻給你行禮了。可是你卻一來就拿了個冷臉對她,”
“爹!夠了,你別再說了。你進去叫一下,看她會不會出來吧!”上官雨晨見師傅都慚愧得要無地自容了。連忙叫住他老爹。
“哼!你小子也是一樣!有你後悔的時候。”上官神醫像吃了槍藥—樣,火藥味十足的對兒子下警告。然後一甩袖袍,閃身飛進了那小院。
江湖傳聞神醫脾氣古怪,誰的賬都不買。卻極爲寵徒。爲了尋找徒兒更是花了五年時間,跑遍了整十大陸。今日得以一見,他們總算是見識了他有多麼寵徒了。雖然大部份人都沒有見到過他的徒兒。傳說中的小小女神醫的面。可是那印象分一欄卻已經被默默的畫上圈圈了。除了上官雨晨早巳知道而不以爲怪。別的人全都愣住了。好半晌之後纔回過神來跟了上去。
一行人剛進到院子,就見上官神醫從懷裡模出一十小方盒。援援揭開盒蓋,立刻有耀眼的白光散發出來。當他拿開盒蓋後,整個小院立刻亮如白晝。
“認明珠!”有識貨的人驚呼。緊接着是一片讚歎聲傳來。
神醫冷漠的掃了他們一眼,繼而衝着房間裡面輕聲說道:
“冰兒!你在嗎?在的話就出來。你不想呆在這裡,師傅立刻帶你離開。”那聲音與剛纔門外那火藥味十足的語氣,簡直判若兩人。又引得衆人一片驚歎!
依然沒有人回答。然後衆人一起推門尋找。再一次證明這裡根本就沒有人。不過卻在一間簡陋得連下人住的房子都不如的房間中,找到了冰凌的包袱。這足以證明,她的確是被按排在這種地方來住了。
易掌門那張原木就已經快繃不住的老臉,此時更是徹底崩請了。如果上官的徒兒在他這裡丟了,那麼不用煞閻羅殺過來。他自己撞牆死了得了,他面色陰沉的衝着二兒子厲聲吩咐道:
“天明,你去將易巧兒給我帶來!”
“是!”易天明應聲而去。
“上官兄弟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的。”’易掌門現在除了恨女兒不爭氣外,當然也爲自己的行爲感到後悔。想他堂堂一代武林宗師,居然那麼小氣的跟一個晚輩至氣。想想他都汗顏。
上官神醫則在翻查着冰凌的包袱,見她除了隨身帶着的腰包不在,別的東西全在。他堵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原位了。對於易掌門的交待,他並不在意。反正他想說的已經說出來了。實際上,如果不是冰兒給他遞眼色,他在一見面之時就已經發作了。
“你們去吃飯吧!我在這兒等冰兒就行了。她肯定是因爲餓了去找東西吃去了。上官神醫回頭衝盯着他的一衆人淡淡的說道。
“可是我看見她進來,卻沒看見她出去啊!”上官雨晨蹙眉說道。雖然他也不想老爹在追究,可是他就是覺得想不通。
“那是她不想給你看到。”上官神醫凝神看着兒子搖頭嘆道。唉!冰兒這麼好的女孩要是錯過了,你小子就等着後悔吧!
什麼叫不想給他看到?她會隱身術不成?衆人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江湖傳言小女神醫至今不過是十三四的女孩子。而且聽說五年前失蹤之時,她根本就不會武功。就算這五年她天天練,日日練。也不可能比得上官雨晨這個練了十幾年功,又是武學天才的少年高吧?
這時易天明慌慌張張的用輕功跑了回來,一進院子就大叫道:
“爹!爹!不好了,巧兒她.....”
不過他沒叫完,就已經被他老爹易掌門給厲聲打斷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我不是叫你去帶巧兒來嗎,他人呢?”
易天明低頭偷偷窺視了一眼老爹的表情,才諾諾的道來:“巧兒被,被嚇傻了!她現在正將自己捂在被子裡面瑟瑟發抖呢,我一叫她,她就尖叫。下人們說,她總是在叫有鬼要抓她。”
“哼!死丫頭想害人,沒害着別人卻把自己給嚇傻了。她這叫自做自受!”易掌門恨女不成鋼的罵道。
上官雨晨則不相信的看向易天明,用眼神問道:“真有那麼嚴重?”
“嗯!真的嚇傻了!”易天明用肯定的眼神回道。
那豈不是他的錯。如果他沒突然出聲,師妹不至於被嚇着尖叫,冰凌也不至於因此而知道師妹有心整她的事吧?這樣一來師傅也不至於被老爹當着衆多武林前輩的面一通羞辱了。上官雨晨越想越覺得他自己錯得太離譜了。
“上官伯伯能不能去給小妹看看?我看她好像神志都有些不清了。”易天明鼓起勇氣向上官神醫求助。
上官神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漠然回道:“她心裡有鬼,無藥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