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韻之點頭稱讚:“董德確實見識深遠,一語就說到了重點,可是身爲人主,不能只利用屬下的優點,還要活用他們的缺點,才能把事情辦到最大功效。”
阿榮顯然只是聽命行事不知道其中的道道,而董德一時間也來了莫大興致,知道盧韻之今日一席話比對他有所點悟,更是給他們敲響警鐘,讓他們日後不得剋扣這些花銷,於是抱拳說道:“願聞主公述其詳情。”
盧韻之看了看眼前的董德和阿榮語重心長的說道:“他們正因爲貪財,見利忘義,所以我才讓阿榮在每個府中收買兩名或者兩名以上的奴僕,官職越高權力越大他身邊眼線就越多,也正因此我才根據阿榮所說的,設定了遞增賞銀的制度,你說的很好,宰相門前七品官,可是門房和管家能相提並論嗎,當然不能,若是有的人得勢想脫離我們的控制,剩下的眼線就會出自他們性格而嫉妒他,從而更加嚴密的監視他和他們家主人的行蹤,然後彙報給我,希望能得到我的賞識,好比別人略高一籌,“”當然也有可能出現奴僕向主人報信,出賣咱們密十三的情況,這種情況應該不會發生太多,因爲這些被收買的人都是阿榮親自挑選的,做生意算賬理財,董德你厲害,若說到這等事情你就不如阿榮眼毒了,是惡僕還是忠奴,他一眼便能敲出來,就算真有背叛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就只好讓那家主人和這個奴僕同時消失了,這等事情就交給隱部來做了,他們做的應該是滴水不露熟練至極吧,總而言之這樣的話就算是活用了他們的缺點,從而做到了全方位的監視,之前咱們已經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這個計劃雖然實行不久,但是效果非凡。”盧韻之信心滿滿的講到,
“至於你說的婢女,就算爬上主人的牀,成了姬妾那就更不會坦白和咱們之間的關係了,你想她拿了咱們這麼久的銀子,出賣了自己的主人不少信息,現在就算成爲伴牀,也沒有膽量向自己的主人坦白,曾經出賣過他的事情吧。”盧韻之意味深長的說道,他把人性分析的很是透徹,讓董德和阿榮頓時有種一語點醒夢中人的頓悟感,
董德阿榮沉思片刻後,董德開口說道:“那咱們軍中的兄弟們呢,我說的三個策略可有執行性。”
盧韻之搖搖頭說道:“三個策略一個也不能用,聽我慢慢說來,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咱們費勁心力的安排他們打入軍中,花了這麼多精力人力和財力悉心培養,終於讓他們佔據了多處要職,所帶來的好處不言而喻,董德你的生意和我們兵權的底牌,哪一個不是重要至極,他們坐的位置越高對我麼就越有利,總有一天天下的兵馬都會成爲我們的私軍,到時候又有誰能阻擋我們,你的裁軍之策實在不妥,飛鳥盡良弓藏,狡兔盡走狗烹,這等狠招本來沒錯,但是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可不是管用的行爲,現在把他們裁出密十三,就等於讓他們失去了控制,一旦時局有變,烽煙再起誰還會替你賣命,到時再想補救就一切晚矣,減少津貼和拖延發放日期的行爲也不可取,這能解一時之憂,但是確是有百害而只有薄利的行爲。”
阿榮見盧韻之聲音一頓,接口說道:“我明白主公的意思了,勞賞隨着日久越來越多人們皆大歡喜,要是越來越少就會滋生抱怨,或許會因此心生間隙,時間更不能拖延,一旦拖延誠信就有問題了,咱們對軍中成員的控制,既有錢的利誘,威名的震懾,更是有一起血戰沙場的兄弟之情,言出必行這表示我們不容置疑的誠信。”
“說得好。”盧韻之讚揚道,董德也是撓撓頭,然後伸手打了阿榮一下,故作生氣的樣子說道:“就你聰明,這個我能不懂,那你說這錢不能動,那錢不能移,主公缺錢怎麼辦。”
阿榮撓了撓頭,然後說道:“我這裡還有積攢下的大約一千多兩銀子,主公先拿去用吧。”盧韻之笑着說道:“不忙,還犯不上讓你們自掏腰包的地步,這樣,就如先前說的府宅庫的三萬兩銀子和天賬上勻給我的兩萬,加起來就有五萬了,先前二哥在城郊還買過不少良田,董德你回頭給我折出去,看看有多少,先交給王雨露,然後你再向我彙報還差多少。”
董德驚道:“十萬兩給王雨露啊,他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前些日子主公不是剛讓我給了他一萬多嗎,主公你別給我講什麼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大道理,我只想說他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成天張口就要錢,你可別縱容他,今天敢要十萬,下次就敢要一百萬。”
盧韻之笑了笑說道:“知道了,董德你說的我明白,我會注意的,只是王雨露是人才,任何時代缺少的都是有才能的人,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像王雨露這樣的人才花多少錢也是值得的,噓,外面好像有人來了,應該有四五個人,爲首的身手很好,既然周圍的隱部沒動手應該沒什麼危險,先這樣,董德你就照我吩咐去做,此事我自有安排。”
說話間,大門走入幾個身着宮衣朝服的太監,爲首的正是曹吉祥,董德和阿榮抱拳拱手給盧韻之請辭,然後快步走了出去,盧韻之也起身迎向曹吉祥口中高呼:“呦,這不是曹公公嗎。”,曹吉祥認識董德阿榮二人,見他們急着出去也就沒有打招呼,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就擦肩而過了,
曹吉祥拱手稱道:“下官參見盧少師。”盧韻之微微一笑,扶住曹吉祥說道:“曹公公別來無恙吧,咱們之間不必多禮,聽說你政務繁忙的很,司禮太監這個高位做起來感覺如何,還習慣吧,哈哈,怎麼今日你怎麼有空找盧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