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墮落天使們
夜鶯接收了盧克的僱傭，三人吃飽喝足後，在焦木營地採購一番就騎乘駱駝牽着馱獸趕路。
盧克第一個目的地是日曜城，夜鶯自覺的騎着駱駝在前面引路，給盧克和快腿留下交談的空間。
快腿爲盧克講述着西境現在的狀況。
大量的沙盜轉行做了行商，有怒濤城財力支持，組成了西境蠻族和帝國的直接交易網。雖然西境貴族還把持着一些貨品交易，但已經遠沒有以前做中間商滋潤了。
如盧克的預料，收入大減的西境貴族們裁撤了一部分軍隊。又有月光王庭在臥榻之側，整個西境總體是趨於平穩的。
當然，在進步力量推動社會發展的時候，必然有反動力量存在。
“災滅現在異常活躍，聽說有一批貴族與災滅形成了合作，還成立了一個叫‘遺恨’的組織，以摧毀世界樹爲最終目的。
獵魔團與‘遺恨’有過多次交手，對方不僅沒有被削弱，反而是越來越強。”
盧克說道：“‘遺恨’組織的背後是深淵神殿，再與一批西境貴族和災滅同流合污，潛在的實力肯定很強。
我得到情報，深淵神殿第一使徒維克多已經到西境，極有可能對世界樹發起攻擊。我這次來西境，主要就是解決這個問題。”
快腿恍然大悟：“怪不得‘遺恨’發展的這麼快，讓獵魔團有些頂不住。大人要對付‘遺恨’，準備從什麼地方開始佈置。”
盧克伸手遮住眼上的光線，向着前方起起伏伏的沙丘瞭望。前方夜鶯在大約三百米的地方，身後是一溜駱駝留下的腳印。
“先去日曜城打探一下‘遺恨’的消息，梅芙斯曼在日曜城嗎？”
快腿回答：“收到您的消息，我就派人去聯絡梅芙斯曼，她應該在日曜城等您。”
“嗯！”盧克點點頭，又問：“還有其他特別的事情發生嗎？”
快腿想了一下，說道：“還有一件沒有被證實的奇怪事，有些像怪談，但目擊者卻有很多。”
盧克隨口問：“什麼奇怪事？”
“就是有人看到大羣黑色的天鵝從空中飛過，也有人說那是黑色的鷲鷹，更有人說那是長着黑色羽翼的人。它們在一處沙漠上空徘徊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像是迷失了方向，前不久才突然消失。”
盧克有了興趣：“長着黑色羽翼的人？”
快腿笑着說：“長着黑色羽翼的人，不就是墮落天使嗎？但自古代戰爭結束後，就沒有了墮落天使的蹤跡。而且如果是墮落天使，應該不至於在沙漠中迷失一個月。
或許真的是一羣黑色的天鵝，或者是大型鷲鷹。
我已經派人去打探了，但恐怕難以找到答案。”
盧克知道有一些墮落天使活到了古代戰爭結束。但戰爭結束意味他們失去了奪回天空城的機會，同時戰爭結束，墮落天使在地獄變成了被惡魔排斥的外來者，因此墮落天使們藏身在地獄的深處。
地獄惡魔一盤散沙，即便想打世界樹的主意，也組織不出對應的力量。但墮落天使不同，失去家園寄人籬下的他們異常團結，若墮落天使也來摻和，這場危機的等級要再向上調一個檔次。
盧克對快腿說道：“天鵝的方向感很強，不會在沒有水的沙漠上徘徊一個月的時間。大型鷲鷹都有領地意識，不會成羣結隊的出沒。
多派人尋找目擊者，查明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大人。”快腿問道：“那些真的是墮落天使？”
“我沒有看到，不能確定。但偌那些真是墮落天使，他們一定會利用世界樹掀起事端，好重新點燃古代沒有分出勝負的戰爭。”
如果有誰不想古代戰爭結束，那肯定是墮落天使們，只是他們擋不住戰爭結束的趨勢。千年來，五個古代文明避世，又讓他們沒有重新挑起戰爭的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
爲了爭奪世界樹這個準神器，五個古代文明將會齊聚月光王庭，絕對是重燃戰火的最好時機。
盧克考慮着墮落天使的出現會帶來的敵我雙方力量變化，同時通知已經抵達月光王庭的晴空，利用世界樹擴散的感知，尋找墮落天使們的蹤跡。
三人繼續在沙漠裡趕路。
此時在先民草原的邊緣，一個駝隊排成一線行進。
駝隊的首領是有着花白髮須的老人，與他並行的是一個年輕人，也是墮落天使加蘭德。
其他墮落天使都飛在高空，慢慢跟着駝隊前進。
從戈壁灘正式踏足進草原，駝隊首領對加蘭德說：“我就送你們到這裡吧，這片草原就是先民草原，月光王庭就在草原的中心。草原上有很多蠻族牧民，您隨時可以找他們問路。”
加蘭德卻不放過駝隊：“我讓你帶我們到月光王庭，可沒說只帶到先民草原。繼續走吧，看到世界樹，你們就能離開……”
加蘭德沒有把話說完，瞬間警覺的挺直腰桿，帶着鋒芒的眼睛看着前方。
在前方大約十米的位置上，一團黑色的影子從地面上升起。即便有烈陽爆照，影子依然漆黑如濃墨。
很快影子聚成一個穿着黑色罩衣的人，兜帽下的陰影如同黑洞。
加蘭德問道：“伱是什麼人？爲何阻攔我們？”
“我叫維克多，深淵神殿第一使徒，深淵最忠誠的追隨者。”阻攔加蘭德的正是維克多，他彎腰行禮，然後說道：“墮落天使如此大搖大擺的成羣進入先民草原，是不是太看不起世界樹了？”
加蘭德面露笑容，神色透着殺意：“你知道我們是墮落天使，也有膽量敢阻攔我們？”
“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們。現在的世界樹不是你們認知的世界樹，上代世界樹將權柄給了一個精靈，你們正要面對的世界樹可不是無害的東西。
像你們這樣毫不掩飾的進入先民草原，很快就會被世界樹發現，然後……月光王庭聖堂裡的天使，應該很願意來獵殺你們。”
加蘭德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大意了。
“非常感謝你的善意提醒，我們馬上做好僞裝。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可以死了。”
一個墮落天使突然出現在維克多的身後，手持一把燃燒着黑色火焰的劍橫掃。
維克多卻不閃不避，而是說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找到你們的嗎？”
黑劍停在維克多的腰側。
加蘭德揮揮手，維克多身後的墮落天使化作燃燒的灰燼消失。
“多謝提醒，我的確忘記問這個問題了。”加蘭德當剛剛的襲擊完全沒有發生，客客氣氣的問道：“你是怎麼做找到我們的？”
維克多回答：“不是我找到的你們，是另一個偉大的存在。他叫災滅，是伴隨世界樹復甦而出現了一個權能，並以摧毀世界樹爲他存在的唯一基礎。
災滅發現了你們，並讓我在這裡等待。”
“災滅？”加蘭德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他問道：“災滅要摧毀世界樹，關我們什麼事？”
“那你們這麼多墮落天使又爲什麼而來？災滅即將要發起一場攻打月光王庭的戰爭，混亂中，你們想做什麼都可以。”
摧毀世界樹！
這本來就是墮落天使們前往月光王庭的目的，能重新掀起古代戰爭是最好的結果，最低也能阻止天使獲得新的神器。
都怪地獄惡魔太無能，天使和爍金人已經在世界樹旁邊安置了據點，惡魔們竟然連像樣的軍隊都組織不起來。還不如暗影族，人家已經成功刺殺了一位爍金人長老。
加蘭德不知道對方知不知道世界樹和神器的事情，因此沒有透露這方面的信息。
“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你說的災滅在什麼地方？”
“他現在在日曜城。”
“你帶我們去日曜城。”
維克多行禮道：“這是我的榮幸。”
駝隊首領見到終於能送走這批瘟神，立即說道：“加蘭德大人，您既然不去月光王庭，我們現在就分別吧。”
加蘭德笑着說道：“我改主意了，你們死了才能保守秘密。”
不等駝隊首領做出反應，一個墮落天使在他身後出現。黑炎劍橫掃，首領從腰部被切開，身體被黑色的火焰包裹，頃刻間就燒成了灰燼灑落。
駝隊的其他人也是一樣的遭遇，全部被墮落天使襲擊殺掉。
滅口做完，加蘭德再對維克多說：“我們走吧，去你說的日曜城見所謂的災滅。”
“請跟緊我。”
維克多變成一片黑影，接着聚合成一隻烏鴉，扇着翅膀沖天而起。
加蘭德笑了起來：“終於可以飛了。”
他掀開罩衣，黑色的羽翼伸展，羽翼輕輕扇動，他整個人就離開駝背向天空衝了上去。
其他墮落天使一起對着遠離的加蘭德追了上去。
只留下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的駱駝和馱獸。
月光王庭。
世界樹的樹冠如同華蓋，將整個環形月亮山籠罩在自己的樹蔭之下。樹冠下並沒有因爲陽光被遮蔽而顯的陰暗，因爲世界樹上的每一片葉子都發散着微光，樹葉隨風嘩啦啦晃動，光一閃一閃如同天上的羣星。
又有一些光點從世界樹的樹冠上灑下，形成了一道從任何角度都能看到了彩虹。
樹下的月亮湖，水面平靜如鏡。晴空就站在水面上，面朝世界樹閉目冥想。
在精神星空中，盧克與晴空一起看着這顆堪稱奇蹟一般的巨樹。
星空之上，被盧克點出的太陽又大了一些亮了一些，讓月亮不在是這星空中的唯一主角。
盧克說道：“我心裡有一種危機感，世界樹可能會遭遇一次大規模的攻擊。對手不僅僅有災滅，還有深淵神殿，再加上墮落天使們。”
晴空的嘴角一直帶着笑容，對於盧克的擔心，她回答道：“大樹難免要經歷風雨，不是被風雨摧毀，就是在度過風雨後繼續成長。你聽，世界樹對你的到來感到非常高興，現在它不僅僅有月亮的保護，還有了太陽的照耀。”
盧克問道：“如果我們現有的力量擋不住這次攻擊，星空能保護世界樹嗎？”
“星空從不給任何事物以庇護，它是秩序之源，出生和死亡都在秩序之中。保護世界樹的力量都在你的手中，你負責保護世界樹，我負責保護你。”
盧克又問：“深淵神殿認爲災滅被深淵賦予了神權的權柄，這是真的嗎？”
“神權是星空和深淵共同授予的，只是神權權柄有不同的傾向。”
晴空算是給了答案。
盧克想到什麼不由的笑着說：“星空和深淵怎麼這麼像我知道的陰陽。”
晴空有盧克的一部分記憶，聽到這個比喻也不禁笑了起來：“你一說，還真的挺像，這就是殊途同歸吧。若是再延伸一下，我們也挺像的。”
盧克頓時感到有些頭疼，似乎頭腦中有什麼東西被喚醒，還有很多想抓卻抓不到的領悟。他忍受的疼痛極力思考，可是直到頭疼結束也沒有任何的收穫，那被喚醒的東西又沉睡過去。
深深吸了一口氣，盧克感嘆的說：“我現在理解你爲什麼保留那麼多秘密，有些東西的確不是現在的我應該知道的。
我還是先做平凡的我，做平凡的事。
那羣墮落天使找到了嗎？”
晴空笑了笑回答：“世界樹發現他們了。但是他們剛剛到先民草原的邊緣，就被一團深淵能量帶走，應該是找災滅去了。”
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盧克對晴空說：“召集月光騎士準備保衛世界樹，加快培養樹人，讓先民草原各處的古代樹人向王庭移動。
通知天使和爍金人，有一批墮落天使從地獄深處出來了，他們想毀掉新生的世界樹。
……”
盧克快速說着對策，調集保衛世界樹的力量。
而晴空卻懶散的說：“說好了我只負責打架，與人打交道的事情都是你來做。身體已經給你了……
特蕾西婭來了，她也交給你了，這個天使簡直就是一個狗皮膏藥，早知她這麼難纏，我就不去招惹她了。”
說完晴空推了盧克一把。
月亮湖上冥想的晴空睜開眼睛。
旁邊，特蕾西婭緩緩扇着翅膀落在湖面上，足下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本章完)